“秦大哥，尸體不都應該這樣嗎？”
夏木兮一臉茫然，看了看身體已經冰涼的奶奶，又轉過頭，疑惑的盯著秦世明。
“都這樣？”
秦世明微微搖頭，“你恐怕是沒見過真正的尸體。”
“人若是死亡，皮膚蒼白、蠟黃，或者說，接近于泥土的顏色，但剛剛死去的人，在幾個小時之內，尸體是依舊有彈性的，因為水分和血液依舊在人體。可你再看看你奶奶，她的皮膚干枯，舉一個不太恰當的例子，就像是已經風干的臘腸，毫無彈性可言。”
“你管這叫正常？”
秦世明用奇怪的眼神打量著夏木兮。
“不對啊，我們寨子里的人去世，都是這樣子啊，哪怕幾歲的小孩子去世，尸體也是如此，這有什么可奇怪的？”
夏木兮擰著眉頭，“是因為尸體干枯，所以才要尸檢嗎？”
“等一等！”
秦世明劍眉一緊，“你剛剛說什么？你們寨子里，所有人去世，都是這個樣子？你確定嗎？”
“當然確定了。”
夏木兮重重點頭，“我們那兒的人死了之后，都會架在干枯的柴火上，等大巫師念完后，親人祭拜以后，然后一把火給燒掉。”
“只要死人，寨子里所有人都會去祭拜，幫忙砍柴什么的，所以，我說奶奶的遺體很正常，沒什么可奇怪的。”
“真的不用尸檢。”
“……”
秦世明沒吱聲，眉頭卻擰得更緊了。
哪有人死后就立刻變為干尸的？這不科學，可夏木兮的樣子不像是說謊，而她似乎也沒有說謊，她也沒必要欺騙自己。
夏老太太對自己可能有所隱瞞，甚至是有所算計，但夏木兮很單純，她還算計不到自己。
那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呢？
“秦大哥，我相信你的醫術，我奶奶的死我不怪你，她本身年紀大了，再遇到你之前已經病了好幾個月了……”
“你還怪我？”
秦世明一聽，差點氣樂了。
老子現在都不知道找誰算賬呢？怪我？
要不是看在夏木兮的面子上，秦世明都忒么想鞭老太太的尸體，她有什么資格怪自己？
想醫鬧嗎？
“不不不，我不是怪你，我的意思是真的沒有必要尸檢……”
夏木兮連連擺手。
“要不要尸檢可不是你說了算的，由我們督查院說了算。”
這時候，周齊帶著法醫進來了。
“老太太死在車上，同時又剛剛去過醫院，于情于理，于公于私，我們都需要明確她的死因，對我們大家都負責，當然，也是對死者負責。”
周齊這話一點毛病都沒有，一個好端端的人，上車前還好好的，車還沒開出去多久，人就沒了，人沒了以后，尸體卻變成了干尸。
不奇怪嗎？
“那，那好吧，我同意尸檢。”
夏木兮考慮了一下，點點頭同意了。
“唔，你可以去外面休息一會兒，等結果出來以后，我們會第一時間告訴你的。”
“嗯，謝謝。”
夏木兮沖周齊鞠躬，點了點頭，又看了看老太太的遺體，離開了停尸間。
秦世明本想參與尸檢，因為剛剛夏木兮那番話，秦世明也跟著出去了，走之前給了周齊一個眼神。
“木兮，有件事情我想問問你。”
秦世明直接將夏木兮領到周齊辦公室，給夏木兮倒了一杯熱水。
“秦大哥，你問吧。”
“你送你奶奶上車離開之前，她有沒有跟你說過什么？”
秦世明燃起一根煙，狠狠吸了一口，眼睛更是一動不動的盯著夏木兮。
“沒，沒有啊……”
夏木兮眼神躲閃，臉蛋突然泛起一抹緋紅。
“不對，你撒謊。你奶奶肯定對你有交代，但至于她說了什么，我目前猜不到而已。”
秦世明是什么人？察言觀色本領極強，夏木兮眼神里每一個小動作都瞞不過他。
“木兮，這件事情非常重要，希望你實話告訴我，實不相瞞，經過我治療的病人，你奶奶的病因我知道，但她的病是怎么好的，我不清楚，痊愈的有點莫名其妙，我沒有跟你開玩笑！”
“這對我，對以后的病人都很重要。尸檢，也只是想調查清楚你奶奶的死因而已。”
“希望你能配合。”
“秦大哥，我奶奶她，她的確說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可是，可是……”
話沒說完，夏木兮深深垂著腦袋兒，耳根子都跟著紅了起來。
“可是什么？你說啊？”
秦世明在一旁急得跺腳，他就受不了夏木兮磨磨唧唧的這個勁兒，沒看見老子都快急死了嗎？
“我奶奶她說，她說……哎呀，秦大哥，你別問我了好嗎？我說不出口。”
夏木兮也急了。
這會兒臉上看不到親人去世的悲傷，羞紅著臉，嬌艷欲滴，變得羞澀起來。
這是什么意思？
秦世明看不懂了，她剛剛一路上過來的時候，哭得肝腸寸斷，這是什么表情？
悲傷過度，所以變得開心起來了？
“你必須要說，算我求你了行不行？”
秦世明抓著夏木兮胳膊一陣猛晃。
“哎呀，秦大哥，你，你弄疼我了……”
夏木兮疼得直蹙眉。
“抱歉，抱歉。”
秦世明連忙松開，但依舊不放棄，這是他恢復勁氣的唯一辦法了。
至少，有一個方向。
“木兮，此事對我非常重要，所以，請你告訴我，要快，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秦世明很著急，但又不能說得太多，夏木兮她懂古武嗎？
“秦大哥，一定要說嗎？”
夏木兮咬著紅唇。
“一定要說！”
秦世明重重點頭。
“我，我奶奶她說，她說讓我想辦法跟你，跟你……”
說到關鍵信息的時候，夏木兮又一次變得羞澀起來，“秦大哥，我……”
“必須說，快說快說！”
秦世明沒了耐心，瞪著眼睛道：“你不說，我就會有大麻煩，你明白嗎？”
“你有大麻煩？這件事情對你很重要？”
聞言，夏木兮用奇怪的眼神看著秦世明。
“當然，性命攸關！”
“性命攸關？”
夏木兮聽后更懵了。
“我奶奶就是讓我想辦法跟你睡覺啊，這跟你性命有什么關系？”
“啊？”
秦世明驚得瞪大了眼珠，“你奶奶就跟你說了這事？”
跟自己睡覺？
這老太婆不正經啊！
不能教一點好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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