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秦世明精神一震，哪怕有一絲線索也好，至少給自己一個可以懷疑的對象。
“你，你們。”
被秦世明凌厲目光盯得不太自在，扎巴聲音小了許多。
“我忒么……”
聞言，秦世明深深吸了一口氣，險些沒被活活給氣死。
“你覺得我們會殺了你們寨子里的人嗎？我們有那么心狠手辣嗎？”
坐在后排的葉慈，聽到這話，也氣得不輕，扎巴這人腦子的確不太好。
陌生人，他們跟夏木兮關系不錯，能算陌生人嗎？
“你把我腿都打斷了，還不狠嗎？”
扎巴聲音很小，很委屈。
昨晚，扎巴本以為葉慈是一個主動且懂事的女人，居然主動給自己回家，可沒想到，剛到家門就被葉慈一頓胖揍。
兩條長腿，加一條短腿，全部給打斷，疼得扎巴差一點當場去世。
也因為扎巴人品不好，一天沒在寨子里晃悠，大伙兒也不在意，也不知道扎巴的事兒，更沒想到，扎巴會因為斷了腿，而保住一條狗命。
“你應該感謝我，不然，今天晚上你的下場跟別的村民一樣，哼哼。”
葉慈挑了挑眉，她并不后悔打斷扎巴的腿，她昨晚能夠忍住不殺人就已經非常不錯了。
“……”
扎巴動了動嘴皮，什么都沒說，什么也都不敢說。
“你最好再仔細想一想，除了我們之外，最近寨子里真沒有別的陌生人出現了嗎？亦或者，寨子里有沒有發生一些特別的事情。”
秦世明依舊不甘心。
按照扎巴的說法，“他們”是一伙人，而不是一兩個，如此大的目標，怎么會不引起注意？
這是屠了整個村子，這得多大的仇恨？
如果這幫殺手真是沖自己來的，他們要掩蓋什么？
天星寨又隱藏了什么天大的秘密？
“我，我真想不起來啊，好像真沒有外人進過我們村子啊，你說是吧，木兮。”
扎巴直搖頭，怕秦世明不信，只能向夏木兮求助，希望看在大家一個寨子的份兒上，幫自己說兩句話，不至于被丟下車，凍死在深山老林里。
“不對，今年年初，二月份的時候，我們寨子不就來了一個算命先生嗎？我記得當時你還跟他聊過天，你忘記了？”
夏木兮瞪了扎巴一眼，如果不是看扎巴可憐，她真不想搭理扎巴。
“噢，對對對。”
扎巴連連點頭，“是有這么一個老頭子，手里拿著幡，上面寫著三個字兒，一邊走一邊吆喝給人算命，我就上前跟他閑扯了幾句。”
“你跟他聊什么了？這人什么樣子你還記得嗎？”
秦世明隨口問了一句，但并不抱什么希望。
不管那人是真的算翻天，還是冒充的，自己現在都沒辦法找到算翻天，算翻天在昆侖山腳下也否認了，他沒來過苗疆。
“老頭子不都一個樣子嗎？白頭發白胡子，個頭矮小，不過老頭子看上去精氣神不錯，走道比我都快一些。”
“然后呢，你跟他聊了什么？”
秦世明又問。
“我，我問他，我這輩子能不能娶上老婆，他看了我一眼，直搖頭，然后什么都沒說，就走了。”
扎巴還有點不大好意思，或者說是懼怕后排葉慈的雷霆手段，聲音不大。
“然后呢？接著他又去了哪兒？見了什么人？”
秦世明面色依舊淡然，就扎巴這個尿性，哪家姑娘能看上他，要么腦子出了問題，要么眼睛瞎了。
就沖扎巴將當初的新娘瑪卡扎伊活活打死，全寨子都知道，誰還樂意把女兒嫁給他？雖然重男輕女，可沒人愿意送自己的女兒去死。
這命，就算秦世明來算，也是直搖頭。
“接下來又去了幾戶人家，不過被人罵了出來，最后別說賺錢了，連一碗飯都沒討著，后來就去了木兮家里，我本來是想去偷聽的，不過夏奶奶不待見我，把我攆走了，不信你可以問問木兮啊。”
夏木兮點點頭，“沒錯，當初的確是我奶奶給了算命先生一碗飯吃，也的確是奶奶把跟屁蟲攆走了，我可以作證，扎巴并沒有說謊。”
再然后的事情，秦世明也知道了，因為夏木兮壓根兒就不相信算命的，根本就沒有偷聽的心思，自然不知曉他們到底聊了些什么，奶奶又算了哪方面的東西。
過了沒兩天，夏木兮便收拾行李去學校報道，后來算命先生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就更不清楚了。
線索，貌似又斷了。
“寨子里別人算了什么，你知道嗎？”
秦世明回頭掃了一眼扎巴。
“當時算了什么我還真不清楚，不過，今晚上的事情過后，我懷疑，咱們寨子里的人被殺，跟那個算命的有關系。”
扎巴忽然擰起眉頭，“后來有幾次給村里人干活兒，他們閑扯的時候提到過那個算命的老頭子，說老頭子可惡得很，咒他們家的人都要死。”
“很多人都這么說，好像就因為這個，算命老頭子不受待見的。”
似乎想到了什么，扎巴面色大變，聲音有些顫抖。
“你們說，當時算命老頭兒是不是已經算到了，今天晚上寨子里的事兒？不然怎么會平白無故死這么多人呢？”
“……”
車內，頓時安靜下來。
秦世明也在思考，是這件事情根本就是算命的，或者算命那一伙人干的，還是算命的真的算到了天星寨今晚發生的一切？
如果是后者，那就太可怕了。
就算是冒充算翻天，也不得不承認其真有幾分本事。
“真的有人算命這么準嗎？”
夏木兮咬著紅唇，小聲嘀咕。
她是從來不相信算命的，尤其在讀書以后，她認為幸福要靠自己努力，所以她認真學習，利用課余時間拼命賺錢，擺脫貧困，希望有朝一日，可以早一點將奶奶接到城里享福，哪怕只是租個小房子，也遠比在天星寨要好很多。
不過，在經歷了如此血腥的一夜后，夏木兮對這個世界的認知發生了改變。
“在沒有解開真相之前，說不準。”
秦世明輕輕搖頭，星眸里看著前面的方向，還好，遠遠能看見苗合寨有火把的光芒，在寒夜里一閃一閃，如同螢火蟲一樣。
但，這一縷光芒，卻讓秦世明稍稍松了一口氣。
秦世明心里很清楚，這幫王八蛋就是沖著自己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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