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舅舅的身體,季遠深是了解的。
暫時不會有性命之憂,他給他的藥若是按照要求服用,絕對不會輕易發作哮喘。
除非自己沒注意。
“沈小姐,我不是你的私人醫生,你舅舅我有用藥,他有按照我的提示服用嗎?”
“當然有!”
“你先把人送到我們醫院來,我幫你打個電話。”
季遠深也是看在自家舅舅的面子上,如果沈伯伯出了什么事,舅舅會罵慘他。
至于其他的交情,根本沒有。
沈知初不好強人所難,人家沒有這個義務。
她打完電話進去看舅舅,發現他已經睡著了,呼吸還是有點喘,臉色也不太好。
她握住舅舅的手,“對不起舅舅,我沒能請到季醫生,我們先去他的醫院,他給我們聯系了這方面的專家。”
沈舅舅疲憊的睜開眼,他聽清了沈知初的話,也看出外甥女的為難。
“就在這兒吧,沒關系,我睡一會。”
沈知初的手擱在舅舅胸口,為他撫摸。
等他睡下,她去找了醫生。
“我舅舅的情況還是沒得到緩解,他很難受。”
“不管什么病都需要一個過程,你舅舅的情況沒有那么嚴重,明天應該就會緩解。”
沈知初打消了轉院的念頭,剛才看舅舅確實好些了。
“哦,謝謝醫生。”
“今天我值班,有什么情況你隨時可以找我。”
“好。”
沈知初留在了社區醫院里,舅舅睡得很好,她的心也慢慢平復。
……
季遠深晚上是有時間的,他故意那么對沈知初說,就是想讓她服個軟。
他想看看,那個女人的骨頭有多硬。
沈木荷的邀約,季遠深答應了,就在附近的餐廳。
他吃得很少,中途接了幾個電話,都是病人家屬。
他是一個很負責的醫生,沈木荷一直都知道。
“每天下班了還這么忙嗎?我是不是打擾到你了?”沈木荷坐在他對面,面露慚愧。
“無傷大雅,沒關系。”
“每天找你的病人那么多,我這點小事還麻煩你。”
“你多吃點。”季遠深用公筷給她夾菜,“你的身材已經夠好了,沒必要為了節食苦自己。”
沈木荷幽幽嘆氣,“你不懂我們這一行的競爭,新人層出不窮,我都快三十歲了,再過幾年就跳不動得分到幕后,就看這兩年能不能沖刺到國際舞臺,斬獲頭獎。”
“你一直這么有上進心。”
“女人還是得有自己的事業。”
“是。”季遠深朝她舉杯,“祝你夢想成真。”
“事業我從沒擔心過,就是等兩年我也想休息了,想一生一世一雙人,安安穩穩的過完后半生。”沈木荷很委婉的吐露心聲。
季遠深裝聾作啞,繼續吃。
沈木荷也聰明,不會問,也不會追。
男人嘛,要進退有度,否則這些年她怎會讓季遠深死心塌地。
吃完飯季遠深也沒說要送她,“時間不早了,讓你助理好好照顧你,腿有什么問題隨時給我打電話。”
沈木荷點頭,“辛苦你了,改天請你吃飯。”
“不客氣。”
他們之間到底還是疏遠了,沈木荷有點失落。
若是以前,季遠深不會說這三個字。
她已經表現得那么明顯了,在原地等他,為什么他沒有朝她撲過來。
季遠深先走了,沈木荷被助理扶上了車。
她神色懨懨,“你說,愛了你很久的男人,會突然變心嗎?”
沈木荷用手在車窗上寫季遠深的名字。
當年,要不是以為季銘會立馬成為季氏的繼承人,她也不會倒戈他。
其實,她內心喜歡的人還是青澀單純的季遠深。
但她不是戀愛腦,為了自己和家人的利益做出了選擇。
誰知這么多年過去了,季氏掌權人季言還是沒有選定繼承人,他四個兒子,總不能她個個都沾染上關系吧。
如今,季銘沒有資格做季氏掌權人,沈木荷自然也不會嫁給他。
兩人解除了婚約關系。
在外人看來,是季家看不上沈木荷這個兒媳婦,事實上是沈木荷算計了季銘,讓他宣稱解除婚約。
這樣一來,她就成了受害者,人人疼惜,這些人也包括季遠深。
助理見她魂不守舍,問道,“你真的要選擇季醫生嗎,他對你的事業起不了任何幫助啊。”
“我有點累了,有時候不禁在想,我的選擇到底對不對。”
“當然對,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是啊,我該往前看。你別看他是醫生,其實這些年他混得很不錯了,你知道陸紹珩陸總吧?”
“那可是天之驕子,京城的王!荷子,你要是能勾上這樣的男人,前途無量啊,別說做幕后了,就算想跳到老,一輩子被人擁護都行。”助理越說越精神。
沈木荷苦澀的笑,“你想遠了,我怎么可能有福氣攀上那樣的男人!再說陸總心里有個多年不變的白月光,那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插進去的!我的意思是,他和阿深的關系很好,我想,阿深這些年一定和陸紹珩有生意上的往來,他在京城混得風生水起,也不畏懼季家,絕對有陸紹珩的功勞。”
“那我們還等什么,你趕緊約季醫生出來啊,生米煮成熟飯就什么都不怕了。”
主要是如今的沈家不比從前,就沈木荷一個女兒,還有個兒子常年生病,沈父在商場節節敗退,唯一的辦法就是靠女兒釣到金龜婿,把沈氏發揚光大。
“不急,男人都是賤骨頭,得到了就不香了。”沈木荷道。
“可是季醫生都在相親了,那個女人,宋影影,就是他的相親對象。”
“就算有十個相親對象他也不會動心的,男人,最忘不掉的是初戀,這份美好你要懂得拿捏。”
“嗯,我相信你荷子,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地方盡管說。”
沈木荷胸有成竹,一定會讓季遠深最終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萬不可操之過急。
沈知初接到季遠深電話時,已經趴在舅舅身邊睡著了。
她口吻很不好,“大半夜的,打什么電話啊。”
“不是,你沒來我們醫院啊?”
“我說了我舅舅只相信你,你沒這個心,我來做什么。”
季遠深氣不打一處來,敢情他眼巴巴的跑回醫院撲了個空,自作多情了。
“好好好,你能耐!竟然這么對待一個病人,你知不知道,哮喘處理不好會有生命危險,我絕對不是嚇唬你。”
沈知初:……
“季遠深,你有病吧。”
吼什么吼啊,不是你說不給我們治的么!
“是,我有病,我有大病。”
季遠深氣沖沖的掛了電話。
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發這么大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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