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初抓了抓頭發,坐起身來。

  白七七也沒打算睡。

  “七七,我想和他分手。”

  白七七不意外,“就因為他昨天吼了你?”

  “也不是吧,很多原因。”

  “這個在于你自己,沒結婚什么都好說,結婚了就來不及了。”

  “但是……”

  “感情不能當人情送,駱辰是對你很好,你要是這么久還對他沒感覺,還是趁早吧,于他于你都好。”

  白七七的話在理。

  “我下去給孩子們做早餐了,你一會也順便吃點。”

  “你都是陸太太了,干嘛還這么辛苦,這種天氣不多睡會?”

  白七七眉眼溫柔,嘴角的笑意很濃,“我覺得這也是一種幸福,等你做媽媽就知道了。”

  沈知初:……

  她原本是可以做媽媽的。

  見她臉色漸漸沉下,白七七意識到說錯話了,但這也是需要跨過去的坎。

  “會有機會的,別再想了,那個孩子和你無緣。”白七七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

  想到那個孩子,沈知初心疼得落下淚來,“也怪我自己沒有保護好他,出血那么多天沒有看醫生。”

  那時候的沈知初對季遠深太絕望,她自己就是單親家庭的孩子,哪怕繼父對她很好,她卻感受不到家庭的溫暖,在那個家總是小心翼翼。

  血脈至親無法改變。

  是自己的孩子,會下意識的疼愛。

  沈知初不想自己的孩子一出生就沒有名分,也沒有父親的疼愛。

  可能也是那個孩子自己知曉吧,不想存活了,就一直流血。

  沈知初心痛得窒息。

  “七七。”她抱著白七七,如同一個孩子。

  白七七太懂這種感覺,她也是失去孩子的人,那段時間差點抑郁。

  “好了,別傷心了,都過去了。”

  “你自己好好想想,到底要和駱辰怎么辦。”

  “離過年還有些日子,你不必這么早給駱辰答案,兩人可以分開幾天。”

  沈知初覺得這個辦法可行。

  她已經很久沒回家陪媽媽了,也是該回去住兩天了。

  吃完早餐,沈知初從水榭華府慢吞吞的出去。

  駱辰看到她的身影急急下車。

  雪天路滑,他朝沈知初跑來差點摔了一跤。

  沈知初心口咯噔下,下意識的要去扶他,還好,他穩住了心神。

  “怎么這么早來?”沈知初的心口怦怦直跳。

  別小看摔跤,這場雪很多人都摔骨折了。

  “初初,你擔心我是嗎?”駱辰看到她松口氣的模樣,欣喜不已。

  沈知初道,“即便是朋友,我也會擔心。”

  “初初,對不起。”

  “駱辰,我想聽句實話,為什么要背著我給家里打電話,是不是你爸媽不同意我們在一起?”

  有些話,該說清楚就要說清楚。

  和季遠深經歷種種,沈知初不想裝聾作啞。

  跟駱辰的這段感情,沈知初很珍惜。

  她和季遠深在一起太累,就想找個疼她愛她的人共度一生。

  而駱辰就是這個人。

  駱辰哭笑不得,“我沒有要背著你給我爸媽打電話,我是……”

  他爸媽都是農村粗人,尤其是他父親,成年和牛馬羊打交道,就連聲音都是粗的,他怕嚇跑了沈知初。

  其實帶初初回老家,他都鼓足了勇氣。

  一邊期待一邊又很忐忑。

  “我爸媽是農村人,又是偏遠地區,有很多習慣我怕你接受不了。”

  沈知初破涕為笑,“我也是農村人,我,我繼父還……反正,你這種做法就是把我當外人了。”

  駱辰抱住她,“是我不好。”

  他心里很不安,總覺得這次回老家沒那么順利。

  他是個孝順的孩子,什么都能依沈知初的,唯獨父母的訓誡不能不聽。

  “那,我想遲點回去可以嗎?”

  “我爸媽為此期盼了很久,我怕他們失望,工作嘛是做不完的。”

  沈知初還是不樂意,“可七七好不容易給我們拉來的資源,如果不安排好,自己不用心我怕被人搶了去。”

  春節算什么,她又不是富二代,只要有錢賺,有資源就得牢牢抓住機會。

  公司創建不易,跟著她的藝人更不易,這是沈知初的責任。

  “除了你公司還有別人,白霄會跟進的,還有七七,她是陸太太我們不用擔心。”

  沈知初不認同駱辰的想法,“七七是陸太太不假,可這些資源是她用自己的本事拿到的,和陸太太這個頭銜沒有一點關系,否則,她也不會辛苦的自己運營了。”

  “好好好,她本事大好了吧。”駱辰也清楚沈知初的性子,護短。

  她和白七七的友誼深厚,不容別人說白七七半點不是。

  他也識趣的不計較。

  “那可以推遲回老家嗎?”

  駱辰面露難色,嘆氣道,“初初,我爸媽真的很不容易,還有我弟弟妹妹他們都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快盼到了,結果又推遲幾天,你說他們得多失望啊。”

  “要么一開始你就別答應我這么早回家,我還好安排。”

  沈知初倒也理解,“那我回去加班,盡早吧。”

  駱辰捏了捏她凍得通紅的臉,“這才乖嘛,初初你放心,我肯定不會付你的,也不會讓你白白付出。”

  沈知初點了點頭,陰郁的心情好了些許。

  她也懂得,兩個人在一起需要相互付出才能長遠,駱辰什么都為她著想,她偶爾怎么也要滿足他一下。

  況且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昨日的不愉快就這么煙消云散了。

  兩人在雪中緊緊相擁。

  沈知初想,就這樣吧,駱辰挺好的。

  “走吧,上車,這幾天還有得忙呢。”

  “嗯。”

  駱辰為她打開車門,沈知初總覺得有一道熾熱的眼神盯著自己。

  狐疑的回頭,怔住。

  季遠深站在雪中看著她,也不知道他來了多久,是不是看到了她和駱辰的恩愛。

  想到此,沈知初竟生出幾分他一身灰色大衣站在風雪中,身高腿長,矜貴又帥氣,只是眉眼間染了添了些許憔悴。

  駱辰意識到她的失神,順著女人的目光看去,和不遠處的季遠深對視。

  驀然,駱辰摟緊了沈知初,笑著和季遠深打招呼,“真早啊季醫生。”

  季遠深踏著風雪而來,視線灼灼的盯著沈知初毫不避諱。

  “天氣這么冷,你的身體本就虛弱,為什么在雪里耽誤這么久?”

  這話完全沒顧及駱辰的顏面,一方面是斥責駱辰作為男朋友的不稱職,一方面是掛念沈知初的身體。

  駱辰的臉有點掛不住,他還記恨之前和沈知初外出,這個狗男人把沈知初拐走的仇。

  如今,沈知初是他的了,季遠深不管用什么手段都不能搶走了。

  想著駱辰很有成就感,在季遠深跟前挺胸抬頭與其對視。

  沈知初對季遠深也淡淡的,“季醫生,這和你沒有關系。”

  這點邊界感沈知初還是有的,她不愿意多言,更怕兩個男人發生戰爭。

  “駱辰。”她主動拉過男人的手,“我們走吧。”

  “好。”

  季遠深并沒覺得面上掛不住,他只在乎沈知初,不在乎外人。

  看到她坐駱辰的車遠去,季遠深站在風雪里遲遲沒緩過神。

  錯過的終是錯過了。

  再過些日子,她和駱辰就該談婚論嫁了,反觀他,仿佛行尸走肉般活著,若不是做自己喜歡的事,估計也會抑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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