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寧一開始沒計算好宣傳單的體量，又要連夜趕工，人要是磨洋工，不愿意接，顧寧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畢竟，主動權掌握在對方手里。
可是，把這關系打通了自然就不一樣了。
沒看到接了那一條煙后，小秦的態度都不一樣。
說到底，在他們國家，人情關系很重要，送禮也是一門學問。
真的是一門學問，只是好多人拉不下臉，舍不得東西。
這才一直在走彎路。
顧寧正是吃過虧，領過教訓，這才有現在的結果。
所以，這讓方靈鵑很是感慨，“我都不知道你腦子是用什么長的了，怎么才二十出頭，這人情世故就這般老辣了。”
說是活了一輩子的人精，也不足為奇。
顧寧一聽，她心里咯噔了下，“這還不是熟能生巧。”
媽呀，好危險，差點暴露了。
她可不就是個老妖怪啊。
占了上輩子的光，這才能有現在的成熟。
只是，這種話題是沒法說的。
顧寧岔開話題，“晚上到我家睡？明兒的一早，我還要來印刷廠拿宣傳單回去。”
三萬張宣傳單，不是少數目。
方靈鵑嗯了一聲，“剛好，晚上去你家，讓阿姨給我做個宵夜，讓我感受下家的滋味。”
說到這里，她嘆了口氣，“我自從從方家脫離出來，每天回到那個冷冰冰的家，我倒是覺得怪寂寞的。”
以前覺得方家鉤心斗角，自己出來住。
如今一個人住久了，任何時候回去，家里都是黑漆漆的，說實話挺糟心的。
顧寧自然沒有不答應的，“剛好我也餓了，晚上回去讓我媽做個鹵菜，咱們倆對飲一番？”
“剛好，前段時間我買了一些黃酒回去，咱們喝了暖暖身子不說，下次來親戚，還能避免肚子疼。”
方靈鵑，“成，都聽你的。”
等上車后，她開車，顧寧坐在旁邊，她思索了下，“如果你覺得一個人住那邊太孤單的話，可以搬過來住。”
“我平時在學校，周一到周五都不能回來，家里只有我媽一個人，你過來的話，兩人是個伴不說，你一日三餐也能解決了。”
剛好，她媽一個人做飯，不好做，方靈鵑在外面一個人做飯，也是一樣的。
稍微掌控不好，就吃不完了。
還不如兩個人搭伙是個伴，多少能夠幫襯一些。
方靈鵑聽到這話，忍不住道，“可以嗎？”
顧寧，“當然。”接著，她補充，“不過我答應不算哈，一會回去問問我媽的口風。”
當然，她媽大概率不會拒絕就是了。
等到家后。
果然，如同顧寧所猜想的那樣，她把這話一說，劉淑珍沒有任何拒絕，就直接答應了下來。
“成啊，免得我晚上一個人在家，連個會說話的人都沒有。”
的咧。
有了這話，方靈鵑真的是恨不得現在就回去，把自己家里的衣服啥的搬過來才好。
可惜，現在已經天色太晚了，實在是不方便。
這才作罷。
晚上，劉淑珍鹵了一個藕片和土豆片，又加了一個毛豆和順風。
還準備說要弄個蛋炒飯的。
可惜，顧寧和方靈鵑覺得吃比下那么多，便拒絕了，只要了從老家帶過來的黃酒。
黃酒勁兒大，一人就倒了一小杯。
一口黃酒，一個鹵毛豆。
說實話，真是過癮啊。
這人啊，嘴巴吃好了，心里就舒坦了。
再加上，喝了二兩黃酒的原因，連帶著晚上睡覺的質量都好了不少。
第二天一大早，才剛五點的時候，外面天色蒙蒙亮。
顧寧就起床了，她一起，方靈鵑哈欠連天地也起來了。
“顧寧，我都好多年沒起過這么早了。”
顧寧嘆口氣，“真是辛苦你了。”
“改天，我去看看三輪車好了。”
小汽車她是舍不得買的，實在是不行買個三輪車，先湊合開著。
免得拉著方靈鵑到處跑。
方靈鵑一聽這，頓時一激靈，瞌睡也跟著沒了。
“你打住。”
她直接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你給我打住，忘記你這個危險的想法。”
“顧寧，在怎么說，你也是一個活色生香的大美人啊，你一個大美人，開著一個破三輪？你是怎么想的？”
她都想問問，對方腦殼里面是不是進水了？
怎么想的？
顧寧坦然，“怎么想的？當然是為了省錢唄。”
在明知道車子未來的價格時，她是真做不到去花幾萬塊買一輛車子啊。
有那買車子的錢，她都可以去崇文再去撿幾間大雜院了。
到了二十世紀以后，那大雜院還不知道賣得怎么貴呢。
這么一對比下投資回報率。
你讓顧寧怎么舍得去買小汽車啊。
方靈鵑聽到這，一邊穿衣服，一邊吐槽，“你就摳吧，摳死你，明明這么有錢。”
顧寧嘆口氣，“我還是不夠有錢，你看如果我手里現在有個幾百萬上千萬，我可能就不會這般摳門了。”
這是實話。
說到底，還是不夠有錢，還是窮鬧的慌。
她現在滿腦子都是錢生錢，舍不得去浪費一分錢。
方靈鵑翻了個白眼，“我真是服了你。”
等洗漱結束后，她搓了搓冰涼的手，迅速把車子開了出來。
等著顧寧坐上去，劉淑珍原本想給她們兩個做個早餐的。
被顧寧拒絕了。
她們晚上鹵菜，熬到半夜去，早上能多睡會就多睡會。
沒必要為了給她們做個早餐，還要提前一個小時起來。
早上的睡眠多珍貴啊。
能多睡會就多睡會。
兩人就在胡同口的街邊的攤子上，一人買了一個肉包子，再加上一杯豆汁兒。
算是給解決了。
說實話，豆汁兒這味，顧寧一開始是喝不下去的，覺得味道好奇怪啊。
后來，慢慢習慣后，發現這豆汁兒的味是真不錯。
而且，越喝越上癮的那種。
一來二去，就徹底習慣了。
這不，兩人抱著豆汁兒喝，喝的整個車子內，都彌漫著一股說不上來的味。
這讓，顧寧忍不住和方靈鵑兩人相視一笑。
“好了到地方了。”
顧寧吸完最后一口豆汁兒，朝著方靈鵑提醒道。
方靈鵑便把車子靠著街邊停下來，顧寧順勢跳下車子，她沒讓方靈鵑下車。
便說道，“你在車上等我，我進去看下。”
冷不丁地從車子上下來，還有些冷，寒風一吹，涼颼颼的。
顧寧忍不住揣著袖子，快速地朝著印刷廠里面走，門口的地方有門衛。
但是好在，昨兒的小秦就和對方交代了。
所以，她的來早，那門衛也沒攔著，反而還和顧寧點了點頭。
顧寧順手把兩個大肉包子遞給門衛，“李叔，早上好啊，來過個早。”
別小看了這兩個肉包子，加起來三毛錢。
但是卻能夠讓顧寧每次來到印刷廠，都足夠暢通無阻。
李叔剛要拒絕，“這怎么好？”
顧寧，“值夜班，累了一宿，墊兩口。”
說完，根本不給對方拒絕的余地，便直接進了印刷廠里面。
徒留李叔站在原地，拿著包子，半天說不出話。
只能在心里一個勁的感激，顧寧可真是好人啊。
以后遇到她在來印刷廠，不止不攔著對方，反而給對方一個方便。
其實，顧寧要的就是這個后果。
她進了印刷廠里面，此刻，天才剛蒙蒙亮，她去的是印刷廠的車間。
小秦剛好忙活得差不多了，一摞子一摞子的宣傳單往外拿。
瞧著已經擺了半人高了。
顧寧快步迎了上去，“小秦，都在這里了？”
小秦打了個哈欠，眼瞼處一圈濃濃的黑眼圈，他點點頭，“都在這里了。”
顧寧清點了下手，朝著對方說了一句辛苦了。
小秦搖搖頭，“應該的。”
說完，就擼起袖子，“車子呢？我把這批宣傳單給你送過去？”
這還正合了顧寧的心意。
顧寧，“車子在外面，方靈鵑還在門口等著。”
小秦嗯了一聲，抬起袖子，就是一陣開干，到了門口，顧寧才想起來一件事。
“讓李叔幫忙，把方靈鵑的車子放進來，車子開到車間去，也免得咱們來回跑。”
別小看了這宣傳單，還挺重的。
就這一趟，顧寧的胳膊都跟著酸了下去。
小秦自然沒有不答應的，再加上之前顧寧塞給了李叔倆包子。
李叔也樂意給顧寧他們走這個后門，雖然外面的車子不允許進印刷廠。
這不才剛六點嘛。
也沒人看到，再加上吃人家的手段，拿人家的手軟。
顧寧他們一提，李叔二話不說就答應了起來。
車子能開進去就好辦了，直接開到了車間門口，把那大門一敞著。
門對門的搬運宣傳單，不一會的功夫。
就全部都運到了車子上。
顧寧朝著小秦道了一聲謝謝，這才和方靈鵑又馬不停蹄的往回趕。
等回去的時候，也都早上快八點了。
錢大媽也都在門口等著了，一看到顧寧回來，眼睛頓是一亮，“小顧老板？”
顧寧下車，讓她一起幫忙把宣傳單全部搬下來。
便朝著她通知道，“去喊人，今天繼續派發宣傳單。”
得嘞。
有了這話，錢大媽風風火火的便去找人了。
不一會的功夫，就把昨兒的那些人給喊齊了，除了一個今兒的一大早出門去吃酒走親戚的。
其他人基本都到場了。
顧寧便開始安排起來，“一人一千張左右，按照順序領。”
她也沒數數，就是直接遞給了對方厚厚的一沓子。
“發完了以后，就來找錢大媽領。”
“另外，今天換地方發，今天去這幾個地方——”
她報了幾個地名，“來回車票，可以報銷，記得找對方要個小發票。”
這話一說，大家忍不住眼睛一亮。
這好啊，連帶著車票都報銷，有人愿意節省車票的，便想著兩毛錢揣手里，自己走過去。
邊走邊發也是一樣的。
顧寧不管這些，下面的人怎么安排是他們自己的事情。
她只需要對方把宣傳單如實的派發出去就好了。
而且是派發到每一個潛在用戶的手里。
等安排完這些后，她這里還有不少，顧寧想了下，拿著厚厚的一沓子，放在了劉淑珍每次外出的手推車外面。
她朝著劉淑珍交代道，“媽，你記得今天去你那買鹵菜的人，每個人都給對方分發一張。”
“算了，你忙不過來，這樣吧，你就放在最顯眼的位置，朝著對方招呼一聲，如果愿意拿，那就拿走好了。”
劉淑珍自然沒有不答應的。
安排完這一切后。
顧寧總算是可以喘口氣，喝了一杯水，那邊，宣傳單也在如火如荼的派發著。
還不到開業的那天，基本上都派發完了。
就只剩下劉淑珍手推車里面還放著的上百張，顧寧打算放在店鋪發。
反正也不會浪費。
轉眼到了開業的前一天晚上，那邊店鋪已經全部裝修結束了。
基本上屋子內的味道也晾曬的差不多了。
開業的時間定在周六，所以，顧寧特意趕在周五放學后，找到了張老師的辦公室。
邀請他，“老師，我們家店鋪明天開業，裝修便能看到了，您要不要去湊個熱鬧？”
“您要是去的話，我們家店鋪絕對是蓬蓽生輝。”
這是實話。
如果張老師能去，顧寧還打算讓對方幫忙剪裁一下呢，她這人有點迷信。
張老師身為業界大拿，她總覺得這種人身上氣運好。
讓對方去剪裁啊。
說不定，他們家店鋪還能沾一下對方的光呢。
畢竟，運氣好的人，誰不愿意去蹭一蹭呢。
顧寧這一邀請，張老師就意外了，“你家店鋪裝修好了？”
這才多久啊。
這么快直接就要開業了。
顧寧點點頭，“明天上午八點開哦。”她笑瞇瞇道，“老師，您就給個面子，去看看唄？”
“反正您也要檢查作業，擇日不如撞日？”
這話說的。
張老師能怎么說，他當然是拒絕不了。
畢竟，他都說了，要去檢查顧寧的作業。
于是，便爽快的答應了下來，“成吧，明天我就去湊湊熱鬧。”
見他肯答應下來，顧寧有些得寸進尺了。
“那老師，您兒既然都去了，不如在順帶幫忙剪個彩？”
這話一說。
辦公室都跟著安靜了下來。
張老師拿眼去看顧寧，顧寧由著他看，笑瞇瞇道，“老師，去嘛，我們家鹵菜免費給您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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