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讀小說網 > 憐嬌奴,禁欲權臣夜夜寵 > 第44章 讓穗和搬到東院去
  穗和跑得急,又哭得傷心,氣都喘不過來,抬頭看向裴硯知,清瘦的小臉爬滿了淚水。

  因著還沒來得及梳妝,青絲散亂披了滿肩,有幾縷被淚水濡濕,貼在臉上,顯得格外凄楚可憐。

  “因為我才是景修的妻呀!”她哭著說道,聲音顫抖得厲害,三年的辛酸苦痛,委屈忍耐全都在這一刻爆發出來,

  “我與景修三年情分,陪著他從布衣到狀元,每日辛苦操持家務,侍奉婆母,照管小姑,從未有一日懈怠,小叔剛正不阿,恪守禮教,當真要助他拋棄糟糠,停妻另娶嗎?”

  裴硯知面色沉沉,視線掃過她哭紅的雙眼,看著大顆大顆的淚珠從她沒有血色的小臉流下,順著尖尖的下巴蜿蜒至纖細的脖頸,爬過伶仃的鎖骨……

  視線再向下,落在她緊緊抓住自己衣擺的小手上。

  那只手瘦骨嶙峋,手背上有干裂的紋路,還有大大小小的傷痕,與她嬌軟的模樣實在不符,此時因著用力而骨節發白,藍色的筋管尤為明顯。

  裴硯知眉心輕輕跳動了一下,烏沉沉的瑞鳳眼微微瞇起,終于開口道:“你說你是他的妻,你可有婚書聘禮,可有媒人為證,可有……與他圓房?”

  穗和于巨大的悲痛中找回一絲清明,婆娑的淚眼望向面前高大如山的男人,緩緩搖了搖頭。

  “沒有,什么都沒有……”她泣不成聲地說道。

  裴硯知負在身后的手捏住腕上的佛珠,神情閃過一絲悲憫,說出的話卻極其無情:

  “無媒無聘是為茍合,何況他并不曾與你圓房,你有什么資格阻止他與別人成親?”

  穗和張張嘴,想告訴他具體的原因,話到嘴邊又咽下。

  裴景修說過,小叔為人刻板,眼里容不得沙子,若知她的真實身份,絕對不會讓她留在府里,更不會讓她做裴家的媳婦。

  她囁嚅著做最后的掙扎:“我們住進來的時候,景修親口和小叔說過我是他的妻,否則怎會讓我和他一樣喚您小叔?”

  “那又如何?”裴硯知漠然道,“難道他不曾對你說過什么山盟海誓,不曾給過你什么承諾嗎,如果他連誓言都可以不作數,你覺得一個口頭的介紹算什么?”

  穗和僵直地跪著,一顆心如同泡在冰冷的雪水里,再被人狠狠捅上一刀,原以為已經凍到麻木,鮮血流出來的時候,還是會痛不欲生。

  她就那樣跪著,微張著嘴,心中萬般苦楚,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裴硯知也不說話,靜靜地站了片刻,將自己的衣擺從她手中緩緩抽出,叫上一旁紅了眼的阿信,向西院而去。

  阿信看看他,又看看跪在地上失了魂魄一樣的穗和,追上去問道:“大人,娘子好可憐,你不能幫她再勸勸景修少爺嗎?”

  裴硯知腳步一頓,只是一瞬,又向前走去:“他不配!”

  阿信愕然。

  跪在地上的穗和也是一震,空洞的目光望著那一襲寬袍廣袖的頎長身影大步走遠,只覺得滿嘴的苦澀。

  她不配。

  她不配!

  她本就知道他是個冷漠之人,怎么竟妄想從他這里得到幫助?

  是因為前幾日他曾那樣堅定地維護她嗎?

  可他也說了,他維護她,只是不希望有人死在他府上,因為這座府邸是御賜的。

  所以,他要維護的從來都不是她,在他眼里,她不過是個無媒茍合的輕賤女子。

  而裴景修不管做得再怎么過分,也是他親侄子,他給了裴景修一半的宅子,還要親自去國公府為他提親。

  所以,那短暫的溫暖,只是自己的錯覺,從始至終,她身邊都空無一人。

  眼淚無休止地往外流淌,穗和不知道此刻的自己該去往何處,只能呆呆地看著那個令人敬畏的背影在她模糊的視線里越走越遠,直到轉個彎再也看不見……

  “大人,您說的他是指誰?”阿信跟了一段路,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

  他不信大人會這么狠心對待娘子,他不信大人前幾日對娘子的呵護都是假的。

  裴硯知微微蹙眉,側目看了他一眼:“本官說的不夠明顯嗎?”

  “不……不是,是小的腦子笨……”阿信哪敢質疑他的話,只能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

  “我看也是。”裴硯知嫌棄地丟下一句,徑直向前走去。

  阿信:“……”

  所以,到底是娘子不配,還是景修少爺不配呀?

  西院的廳堂里,裴景修已經穿戴整齊,和閻氏一起等著裴硯知的到來。

  見裴硯知過來,母子二人迎上去,一個叫硯知,一個叫小叔,臉上討好的笑意如出一轍。

  “硯知,禮物我已經讓人裝了車,就等你了。”閻氏笑著說,“景修年輕,沒見過世面,等會兒到了國公府,什么話能說,什么話不能說,你要提點著他,別讓他出了什么差池。”

  裴硯知還是那副冷漠的神情,略帶諷刺的目光將裴景修上下打量。

  裴景修頓覺如芒在背,心虛地垂下眼簾,拱手道:“總之一切都拜托小叔了。”

  裴硯知卻道:“你打算怎么安置你前妻?”

  裴景修一愣,俊顏漲得通紅。

  閻氏忙道:“他們兩個就是小孩子鬧著玩,根本不作數,景修已經同穗和說好,讓她暫時先扮作府里的丫鬟,等宋小姐進門后,再找個恰當的時機將她納為妾室,她一個孤女,無父無母,除了景修,還能依靠誰,硯知你放心,她絕對不會和景修鬧的。”

  “是嗎?”裴硯知冷笑一聲,“既然如此,為何她剛剛又攔住我的去路求我不要去國公府?”

  閻氏和裴景修都吃了一驚。

  “不是說了先不讓她知道嗎,誰的嘴巴這么快?”閻氏氣憤道,“定然是雀兒那個死丫頭,看我回頭不揭了她的皮!”

  裴景修訕訕道:“都是穗和不懂事,驚擾了小叔,小叔莫要見怪,從國公府回來,我會與她好好說的。”

  “怎么說,讓她老老實實為了成全你做一個粗使丫頭嗎?”裴硯知問道。

  裴景修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竭力分辯道:“小叔誤會了,侄兒這么做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你的不得已與我無關。”裴硯知不等他說完就出聲打斷,“國公府不是好騙的,國公小姐也不是好相與的,為免哪天走漏風聲影響到你的姻緣和前途,親事說定之后,就讓她暫時搬到東院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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