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幕的風向也都變了。
當清楚地聽到寧縵的聲音從那只小手機里面傳出來。
那么尖銳，那么惡毒。
網友們齊齊沉默，過了一會兒陸續有人開始指責：
【不管小孩做了什么，也不該罵她‘小賤人’吧】
【是啊，萱萱是有些淘氣，但吃個辣條也沒什么吧，犯不著直接動手吧？】
【打別人家的小孩是不是犯法的？】
【沒想到寧縵看上去漂漂亮亮的，關起門來居然像容嬤嬤那么可怕。】
【別說裴萱了，我都被她這聲音給嚇到了。】
【這女人挺會裝，幸好人在做天在看，老天讓我們聽到了這段錄音。】
【……】
沒人覺得裴萱是故意錄音的。
只認為是惡人自有天收，她放在口袋里的手機不知怎么碰到了錄音按鈕，才會恰好錄下她們房間里的經過。
裴新覺也沒覺得這是裴萱的手筆。
但他很氣憤，當著大家的面，在拼命壓抑著。
“我們萱萱長到現在，我從來都沒舍得動她一根手指，你憑什么打她？”
寧縵面如死灰，她知道鐵證如山，她無法再反駁。
可是，她不服氣地說道。
“我這不是沒打著她嗎？再說了，小孩子打一頓更聽話，這有什么的，我們從小到大哪個沒有挨過幾頓打？”
她越說，越理直氣壯，“我看萱萱這么不聽話，就是你們家長太溺愛了，所以我替你們管教一下她，說不定以后你們還會感謝我呢。”
裴新覺氣極反笑，“是嗎？多謝，可是我們不需要。”
“不需要那就算了嘛。”寧縵絞動手指，其實還是有些心虛，“反正現在萱萱什么事都沒有，反倒是我們住的房間遭了秧。”
裴新覺沒理會她，他沒有嫌棄裴萱滿身是油，俯身抱起她。
“很晚了，走，爸爸帶你洗澡睡覺去。”
彈幕滾動得很快：
【靠！他身上這套衣服也要幾萬塊吧，這么抱一下沾上辣椒油，還能要嗎？】
【呵呵，他那么有錢，會在乎這點小錢？當然是抱抱女兒安慰女兒更重要。】
【唉，本來挺不喜歡這小孩的，但看到她今天晚上的遭遇，又有點心疼她了。】
【是啊，要不是她機靈反抗，說不定就真被打了也不知道。】
【寧縵真是太可怕了，關上攝像頭說要帶萱萱洗澡，結果是要打她！】
【幸好第一天就看清了她的嘴臉，我反正不會再支持她了，希望節目組讓她滾出去才好。】
【……】
寧縵神情僵硬，她看到裴新覺要走，忽然想起什么，追過去。
“大裴總，你答應賠償我們衣服，還原房間的事……”
裴新覺眸子一沉，眼神漸冷。
“你憑什么覺得你打完我女兒，我還要對你的損失負責？”
寧縵嘴巴微張，再次解釋，“我、我沒打到她。”
“在我這里，你已經打了她，并且給她造成了嚴重的傷害。”裴新覺目光如刀，神色冷厲拋下這句話，抱著裴萱離開，再也沒管寧縵的死活。
寧縵傻了眼，她看向一旁的戴萌萌。
“萌萌，我們——”
“縵縵姐，你會賠我的衣服吧？今天的這些事都是你要打萱萱才惹出來的，和我沒有關系。”戴萌萌把自己撇得很清，但也算得很清。
“幸好我帶的衣服不多，加起來應該幾萬塊就能全部重新買回來了，到時候我把鏈接發給你啊縵縵姐。”戴萌萌嘆口氣。
“縵縵姐你說你跟一個小孩置什么氣，現在好了，我們晚上也只能睡沙發了。”
寧縵還沒從巨大的打擊中緩過來，又是一陣窒息。
“睡沙發？！”
戴萌萌無奈地指了指馮綠和程小霜那邊的房門。
“她們倆已經進屋了，而且我好像聽到里面上了鎖，似乎并不歡迎我們進去。”
寧縵不信邪，她走過去敲門。
砰砰砰——
沒反應。
寧縵喊道：“喂？馮綠？小霜？不是說好了今晚咱們四個一起擠著睡的嗎？”
里面傳來微弱的對話聲。
“馮姐，我們、我們不開門嗎？”
“你敢和不是人的東西一塊兒睡？你敢，我可不敢。”
“那、那算了吧。”
一陣腳步聲接近門口，程小霜細細弱弱的聲音聽得更清楚了一些。
“你們今晚找別的地方睡吧，我們這里擠不下了。”
寧縵一陣氣結。
這叫什么事兒？！
來到戀綜節目的第一天，她曾想象過自己特受歡迎或是眾星捧月的樣子。
卻沒料到，會有這么糟糕。
簡直糟糕到了極點。
這一切，不過是因為她想要打一下裴萱，而且還沒打到！
寧縵一邊數著自己的損失，一邊躺在冰涼的沙發上，心在滴血淚在流。
……
201房間里。
秦志明在收拾牙刷和毛巾，“大裴，今晚你就帶著萱萱睡這里吧，我一個大男人確實不方便，我睡他們隔壁去擠一擠。”
裴新覺沒有客套矯情，他點點頭，“那多謝你了。”
秦志明笑笑，想起來問：“對了，你明天幾點起，要送萱萱去上幼兒園嗎？”
裴新覺一愣，隨后回答，“我們萱萱不上幼兒園，我明天帶她在小屋玩一天，她媽媽晚上會來接她。”
秦志明有些訝異，“她幾歲了？怎么還沒上幼兒園？！”
“好像六歲了吧。”裴新覺想了想，含糊地說了句，隨即說道，“她不喜歡上幼兒園，那就算了，到時候直接念小學也是一樣的。”
裴新覺哪里好意思說，他就算想送裴萱去幼兒園，也沒有幼兒園愿意收她。
她熊孩子也就算了，在幼兒園更是熊孩子中的奇葩！
小朋友跳舞，她在中間打滾；小朋友們上課，她在地上躺著睡覺；小朋友們排隊，她非要站在隊伍外面。
幼兒園買多少玩具她都能第一天就給玩爛，午睡過的床都能被她給跳壞……
裴新覺想起這些就頭疼。
秦志明走了沒多久，裴新覺拿出手機，才發現黎嵐發了信息過來。
｛萱萱在你那邊怎么樣？｝
裴新覺看了眼浴室門，里面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裴萱已經洗了很久，大概是身上的辣椒油不好洗掉。
他發過去兩個字：
｛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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