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想到，周李這樣優秀懂事的小朋友，居然會偷東西？
裴萱反應過來，又搖搖頭。
說不定是誤會了什么。
她沒有探究別人的秘密，正好黎嵐叫她上樓洗澡。
“萱萱今天還是自己洗澡嗎？”
黎嵐拿著毛巾，挽起袖子，已經做好要給裴萱洗澡的準備。
“我自己洗。”裴萱仍拒絕了她。
“那好吧，媽媽就在外面，需要什么就叫媽媽。”黎嵐有些失落地轉過身，在榻榻米上靠墻坐著。
她這幾天都有些憔悴，加班、熬夜、工作壓力大，讓她原本美麗光潔的臉龐都開始黯淡。
裴萱洗完澡出來，看到黎嵐還在打電話，聲音里滿是疲憊。
“只能這樣了嗎？”
“再給一些時間行嗎？”
“我會更加努力的，求求您了。”
“……”
黎嵐態度卑微，說盡好話，總算征得那邊同意。
她松了一口氣，聲音已然嘶啞。
“萱萱，你等等，媽媽去洗個澡就來給你講睡前故事。”
“好。”裴萱躺下，閉上眼睛。
等黎嵐洗完澡，又洗完她和裴萱的衣服，把浴室打掃干凈再出來，裴萱早已經睡著了。
黎嵐苦澀地笑了笑，坐在裴萱身邊，看著女兒恬靜漂亮的睡顏，她伸出細長白皙的手指，輕輕摸了摸裴萱的臉頰，替她掖好被角。
……
第二天。
黎嵐很早起來，疊好被子，輕手輕腳起來洗漱。
可裴萱翻了個身，抱住她的腳。
“媽媽，不要走。”
黎嵐被她的輕聲軟語叫得心都化了。
“萱萱乖，媽媽要去工作。”
裴萱揉了揉迷蒙的睡眼，“我要跟媽媽一起去。”
黎嵐猶豫，“萱萱怎么想跟媽媽去工作了？你不是嫌那里很無聊嗎？”
她還記得有一次帶“裴萱”去工作，“裴萱”因為無聊而大吵大鬧，弄得同事們都留下了心理陰影。
裴萱趁機踢開被子，滿地打滾，反正熊孩子是不需要講道理的。
她只需要不斷重復著，“我要去！我要去！我就要去！”
黎嵐連忙妥協，“好好好，媽媽帶你去，但是你不要吵，也不要鬧，好不好？”
“嗯。”裴萱立刻笑起來，點點頭。
黎嵐嘆了口氣，“走吧。”
母女倆洗漱完畢，黎嵐下樓給裴萱煎了雞蛋餅吃。
又給裴萱喝完熱牛奶，擦擦小手，這才抱著她上了自行車后座。
早上的風吹在身上很涼爽。
裴萱趴在黎嵐后面，半瞇著眼，晃著小腿，沒多久就到了黎嵐工作的地方，一家珠寶店。
黎嵐熟練地鎖好車，拉開卷閘門，打開店里所有的燈。
“萱萱，你就坐在這里。”她把裴萱安排在最里面的柜臺坐著，“吶，你的玩具。”
黎嵐有先見之明，特意把“裴萱”最喜歡的玩具帶來了。
可惜，這只是原主這樣的小孩喜歡的。
裴萱對它們絲毫不感興趣。
黎嵐很勤快，她安頓好裴萱，就拿起拖把和水桶。
將店里的地面都拖了一遍后，又開始用抹布認真擦拭每一個柜臺。
裴萱托腮觀察，這個珠寶店很大，約有六個門面。
奇怪的是，除了黎嵐，似乎就沒有其他員工了。
每個柜臺里，擺的都是各式各樣的翡翠。
這里只賣翡翠。
有手鐲、項鏈、耳飾、頭飾等等，甚至還有翡翠擺件等等。
都很精巧漂亮，品質上乘。
這兒的裝修也和一般的珠寶翡翠店不同，古色古香，很有韻味。
可店里的生意非常慘淡。
裴萱坐了這么久，都沒有客人推門進來，哪怕只是看看不買，也沒有人。
她的眼皮漸漸沉重，開始打起瞌睡。
忽然，店門口的翡翠風鈴響了。
她抬起頭，看到兩個和黎嵐一樣穿著統一制服的女人走進來。
她們打著哈欠，跟黎嵐打招呼。
“嵐嵐，今天又這么早啊？”
“其實不用來那么早的，反正也沒有生意。”
“唉，我們先出去吃個早餐啊。”
兩人看一眼冷冷清清的店里，又打算出去。
黎嵐放下抹布，追到門口，“你們昨晚接到館長的電話了嗎？我們店如果這次月底的業績考核再不過關，就要徹底關閉了。”
另外兩名同事腳步頓住，隨后嘆口氣。
“我們知道。不過我們已經找好下家了。”
“嵐嵐，你也別這樣耗著了，趕緊找找下家吧，你的能力那么強，只要你愿意跳槽，那些珠寶店肯定愿意收你的。”
黎嵐的表情淡淡的，她似乎不愿意聽到同事們說起這個話題。
“你們先去吃早餐吧，我看店。”
兩位同事對視一眼，也不再勸黎嵐，只說道：
“那就麻煩你了啊嵐嵐。”
“我們很快回來。”
“你加油。”
兩人隨即離開。
裴萱趴在桌子上，百無聊賴地眨巴眼。
沒一會兒，門口的翡翠風鈴又響了。
一位戴著眼鏡穿著老式夾克衫的五十多歲的男人走進來。
黎嵐看到他，很驚喜：“吳老師，您怎么來了？”
這位可不得了，他是清北大學的教授，在文物修復領域鼎鼎大名，排得上前幾的名號。
黎嵐就是他曾經的得意門生，可現在黎嵐淪落到現在這境地，讓他心里也不是滋味。
“我剛好路過，來看看你。”吳教授環顧一周，看到裴萱，“這是萱萱吧？都這么大了，當時還抱在手里那么一點大。”
“是啊。”黎嵐連忙提醒裴萱，“萱萱，快叫爺爺。”
裴萱：“爺爺。”
“誒，這孩子真乖。”吳教授寵溺地看著裴萱，想了想，從懷里拿出一個兔子形狀的翡翠胸針。
“來，這個送給你。”
裴萱接過來，黎嵐卻連忙推辭，“吳老師，這個挺貴的，我們不能收。”
吳教授笑著問：“好了，給出去的東西我是不會收回來的，你父親最近怎么樣？”
黎嵐笑笑，“謝謝您關心，我父親挺好的。”
“那就好，說起來，好多地方一直想要返聘他回去搞鑒定，可惜他始終臥病在床，唉。”
吳教授嘆了口氣，門口的翡翠風鈴又響了。
這次，終于來了一個客人。
女人踩著高跟鞋，提著奢侈品包包，戴著墨鏡，一扭一扭走到柜臺前。
隨后，她取下眼鏡，認真看了眼黎嵐，旋即驚喜地笑道。
“嵐嵐？老同學！還真是你啊，咱們都好多年沒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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