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老夫人氣得血液都要倒流,橫眉,“不肖子!你想氣死我吧!你算算有多久沒回這宅子,好不容易回來一趟,連凳板都沒坐熱,就鬧著走,像話么?”
簡直是專程回來打她老臉的。
老太太發怒的模樣,恰到好處。
她今天穿的旗袍,既沒有佝僂著腰,也沒有老態龍鐘。
而且,她身上的優雅氣質,既詮釋了旗袍的韻致與美麗,旗袍也成全了她的雍容華貴,發個脾氣都婉約從容。
陸行簡斂了斂眉,下頜也跟著收緊,薄唇抿著冷硬的弧度,走到老太太旁邊坐下,執起她的手放在掌中,嗓音低磁,“別那么大脾氣,我就是帶您兒媳婦去我那小院補個午覺,而已。”
‘而已’這兩字咬的矜貴散漫,不經意的透出些許清冷。
說來,還是帶著氣的。
要是老太太不開口留人,他是真的就這么走的。
只能說,知子莫若母,知母莫若子。
彼此都在打太極,預判對方的反應。
陸大夫人就像個紙片人一樣,氣定神閑,保持沉默是金,隔岸觀火。
喬幽又坐了回去,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慵懶隨意,旁若無人的玩手指。
余光把陸大夫人的反應看在眼里,暗忖:不愧是半輩子玩轉豪門的貴婦,嘴嚴,心思深,真是不動聲色的厲害角色。
已不像第一次見到她那時毫不掩飾恨意。
陸老夫人斂了斂神,還是惱,“讓你心眼多!”
“喬幽她性子耿直,直腸子,腦子也轉不快,您多擔待著點。”陸行簡慢條斯理的,眉眼帶著幾分柔軟,嗓音也輕了些,“總歸是我強要的她,您要是有氣,就沖我撒,別難為她。”
這么快就有了老婆不要娘。
氣誰呢。
陸老夫人冷哼了聲,“臭小子,我看你還是快點滾,別在這氣我!”
陸行簡唇角淺薄的勾著,“不至于。”
他起身,單手滑進兜里,兩條腿修長筆直,不急不徐走向喬幽。
陸老夫人盯著他欣長的背影,哼了聲,“安心住著吧,我又不是吃鹽多了撐著,咸得去難為一個孕婦。”
陸行簡頓了一下,沒回頭,失笑,“還記仇呢?”
陸老夫人哼了聲。
那就是了。
喬幽扶額。
沒忘記她嘲諷過老太太吃的鹽多給咸的……
陸行簡拉著喬幽,十指相扣,禮貌地朝陸大夫人點頭。
兩人離開正廳。
喬幽靜靜地跟著走。
她在想陸老夫人這個人。
稱霸商海半輩子,少不了霸氣側漏的時候,但跟兒子聊個天都像談判一樣,話外還帶余音。
就挺難搞的。
喬幽只想保持安全距離。
只求別找她茬。
最好相安無事。
……
陸行簡的院子在整個陸家所有錯落有致的四合院里,只占一隅。
外面青磚青瓦,地板是用暗灰的大理石鋪就,有一張青石圓桌和板凳,正好被院外的梧桐樹遮陰,此外就是墻角那一圈君子蘭。
里面的屋子很空曠,就幾樣古香古色的紫檀木家具,很簡單,都是必需品。
喬幽只看一眼,就覺得屋如其人,擺設越簡單,這人心思越深。
她揣摩許久就沒揣摩出來,他帶她來他家到底圖個啥?
就在陸行簡想從背后抱喬幽的時候,她退開幾步遠,插著腰,開始秋后算賬。
“陸先生,我投訴你啊!可別動不動甩臉子,就剛才呵斥我的那種神情已經屬于冷暴力了。你要知道,冷的次數多了,我就忄生冷淡給你看。”
陸行簡狹長的眸子瞇了瞇。
忄生冷淡?
看著女人精致惹眼的臉奶兇奶兇的,上翹的眼尾卻有些慵懶,像個紙老虎一樣兇得沒殺傷力。
陸行簡眼里籠罩著一層暗色的薄霧,流動著一種喬幽看不懂的情緒。
“喬幽,你不能要求每一個人都像你一樣活著。”
“我怎樣活著?”她反問。
“你覺得呢?”他反問回她。
喬幽大概知道他指的是她今天作天作地,瘋批一樣隨心所欲,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考慮后果,等她痛快完了接著拉他不痛快。
但她嘴上就是硬,“你默許的。”
下一秒,一股力道驀地抓住她的胳膊,把她往墻上一抵,手腕就被抓著按在腦袋兩側。
喬幽也不掙扎,順勢放松的靠在墻上,一偏頭,兩人距離更近。
鼻尖輕輕劃過他的唇。
男人清冽的淡淡煙草味帶著侵略性,無孔不入的襲來。
挺要命的。
她心硬了一下,吐槽,“不要拿這谷欠求不滿的表情對著我,真有需求,你可以找別人的。”
替身陪睡的活兒,她不干了。
要睡,她的心態也是她有需求,他陪睡。
陸行簡下頜緊繃著。
安靜了幾秒。
按著她的手指微微收攏。
下一秒,有灼熱的呼吸湊到她耳邊,低沉喑啞,“陸太太,你有氣盡管撒出來,不用這么迂回。”
推他找別人,怎么這么欠呢……
喬幽被壓得動不了。
她是挺氣的。
從游艇上就攢著了,一肚子火發不出去,難受。
眼前,是他的喉結,喬幽盯著,像有什么一股腦往腦門上躥,想也不想就湊上去咬了一口。
挺用力的。
不咬還好,一咬,陸行簡反而笑出聲,“要是不夠,還可以咬我別的地方,咬到你撒完氣。”
他幾乎是貼著她的耳朵說的。
聲音蠱惑。
喬幽就真的換了地方咬。
隔著他的襯衣,狠狠地咬他肩胛。
“嘶……”
陸行簡脊背有點緊繃,聲音都能聽出來疼。
這下更清楚喬幽氣的不輕,他趕緊軟了聲,“錯了,能不能輕點兒。”
喬幽這下更重口了。
面對近在遲尺的這張挑不出一絲瑕疵的臉,還有他霸道的氣息,喬幽很難理智的。
會莫名地亂想:來日方長,要是讓他愛上自己,不就贏了嗎?
兩人纏著纏著,溫度有些高。
陸行簡就像一頭伺機而動的狼,等她咬夠了,松開口,他才扣住她的后腦勺,抬起她的下巴,壓上去。
唇被侵占那一瞬,喬幽發現被坑了。
丫的混蛋。
剛才的示弱都是假的。
他偽裝成獵物任她搓揉,讓她丟掉戒備,結果,在她心軟那一瞬,他就出手反撲。
他才是那個最高明的獵人。
喬幽懊惱死了。
房子里有一面墻是落地玻璃窗,午后的陽光透過輕紗灑進來,窺視這一室的旖旎。
陸行簡略略喘息,一只手撐著喬幽臉頰旁邊的墻壁上,另一只手慢條斯理地解著自己白襯衣的紐扣。
下一秒,喬幽發現他很不老實的手指穿過她的發絲去撫摸她的臉。
騷死他算了。
喬幽踮起腳尖,在他唇上輕咬了一口,吐氣如蘭,“想要嗎?”
男人喉結滾動了下,剛才被咬的痕跡莫名的撩。
在他的眼里,喬幽看到了自己,半瘋似的不管不顧。
她笑的花枝亂顫,“拿我媽女馬的下落來換。”
言下之意,只要他拿的出,她就陪他睡。
兩人就是交易關系,很公平不是嗎?
陸行簡垂眸,眼睛半闔著,喬幽似乎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絲心碎,她不敢置信。
自嘲,眼花了吧。
就當了幾個月替身而已。
連愛都沒說過,哪來的深情。
他卻忽然彎腰把她抱起來,走向里面的紫檀木雕花大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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