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還是晨昏定省的時候,但是消息實在振奮人心,玉壺知道顧涼聽見后肯定高興,就急急忙忙來告訴了她。
葉氏騰的站了起來,激動的音調都變了。
“是真的嗎?真的勝了嗎!”她上前迫切的詢問玉壺。
玉壺用力點頭,“方才鎮北王府上的人才來傳話,要奴婢轉告小姐和夫人,肯定錯不了!”
顧涼心里的石頭終于放下,用力眨了眨眼睛才緩和了酸澀。
“可真是太好了,剛換了主將這仗就勝了,看來沈家的公子前途無量啊。”
二房的寧氏忽然笑著說道,望向對面的沈氏便說:
“真是恭喜沈姨娘了,沈副將打下金國立下大功,日后升官加爵,恐怕要一躍到葉少將軍的前面了。”
顧笙附和說:“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所謂江山代有才人出,葉老將軍雖已經是兩朝老將,可也已經老了,這么一看葉少將軍似乎也沒有沈公子神勇,只能說沈家公子太優秀了。”
顧笙一臉討好的看著沈氏,她娘被流放了,顧老太太看見她,就會想到被因為鋪子被顧涼欺辱的事,所以顧笙這幾日在府上過得可謂艱難,十分迫切的想再尋找一個靠山。
她是恨極了顧涼的,發誓一定不要她好過,那最好的人選就是沈姨娘。
沈姨娘很得顧臣燁的寵愛,膝下沒有男丁,只有兩個女兒,其中一個還是燒傷了臉的廢物。
顧荻經常進宮,顧榕榕又不在鄴京,沈姨娘膝下寂寞,正是她趁虛而入的好時機。
沈姨娘笑容溫柔,搖搖頭說:“阿涉還很年輕,若是沒有老將軍的提拔不會有今日,其實沈家一直都感激葉老將軍。若老將軍因為之前敗仗之事遭到陛下斥責,我也定會讓阿涉從中求情,夫人不必擔心。”
葉氏咬緊了牙關,沈姨娘看似客氣,實則無一句不在戳她的心窩。
戰爭危機雖然解除,但葉老將軍辦事不力被替換主將的事,仍是老將軍一大恥辱。
顧涼冷冷掃了眼沈姨娘,正要張口時,玉壺輕笑道:
“事實上奴婢并未聽說,沈副將在這次的戰事上有什么突出的戰功。此次能大敗金國,一是老將軍神勇,還有少將軍和其他將領輔佐得力,二則是因為,北地的將士支援及時。”
顧涼怔了怔,往玉壺看去。
屋內眾人都是一驚,一直默不作聲的顧老太太忍不住說:“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說主將換成沈涉了嗎!”
她之前一直作壁上觀,等著葉氏出丑。
年后府上入不敷出,顧老太太去找葉氏想讓她給府上補貼一些,卻被她拒絕了。
竟然還問她要管家權,說只有府上的中饋給她管,她才會拿錢,顧老太太險些被她氣死。
她惹不起葉氏,就指望著沈家能給她點顏色看看,沈涉怎么會這么沒用!
沈姨娘也愣住了,溫柔的表情維持不下去,干笑說:“北地的將士……怎么會去支援南邊的金國之戰呢?而且妾身也沒聽說皇上命北地去支援了,莫不是鎮北王擅作主張?”
沈姨娘一把溫柔刀插在顧涼身上,“王爺就是有虎符在手,也不應當越過皇上調遣將士吧。”
“你一個內宅妾室,還輪不到你來對政事戰事高談闊論。”
沈姨娘嘴角微僵,表情卻沒有改變,依舊溫和的說:
“妾只是擔心王爺……”
“先擔心你的沈家吧。”
顧涼毫不客氣的說,在沈姨娘緘默后,牽出一個淡笑來。
“這樣一來就遺憾了。你們沈家加官進爵的機會,似乎是很渺茫了。”
顧涼清冷的聲音陰陽怪氣的說道:“聽說沈姨娘的大哥,現在還在鄴京沒有離開,就等著沈涉打了勝仗的消息傳回來,方便皇帝嘉獎,現在住在客棧。現在他終于可以,‘放心’的回去了。”
沈姨娘袖下的指尖緊緊攥住,指蓋泛白。
顧老太太起身說道:“好了,都不要吵了。你們都各自散了吧!”
顧涼也懶得跟沈姨娘廢嘴上功夫,她現在比較擔心裴聿。
回了鹿鳴閣,她當即抓住玉壺問:“皇叔什么時候叫北地去支援的?這么短時間內,到的會這么快?”
玉壺跟她一樣迷茫,“屬下也不知道啊。是今天鳳簫回府了一趟,回來告訴屬下的。屬下也才知道王爺派了北地去增援。”
“不過應當不是還在北地的將士。當初跟王爺回來的那幾個隊伍,由康統領帶了回去。這個速度應該是康統領帶人折返,如果快馬加鞭也是可能趕到的。”
顧涼眼眶泛紅,“皇帝并未叫北地去支援,若是因此降罪皇叔……”
顧涼捏緊拳頭,對玉壺說:“你現在按我說的馬上去辦!”
此時,乾清宮
皇帝拿著南地大捷的折子,手抖得厲害,嘴角不斷抽搐。
太子站在殿中,侃侃而談:“鎮北王擅自調遣北地將士去支援,甚至都不曾稟告父皇,實在是太放肆獨行了!此事父皇若不深究,必定更助長他的囂張氣焰!”
殿內仍有其他內閣大臣,內閣首輔許老并不贊同的搖搖頭。
拱手作揖,“陛下,老臣以為太子所言夸大了。當時軍情緊急,一切以支援為先,鎮北王的行為雖然僭越,但并不是不可饒恕之罪,況且此次對金之戰沒有北地襄助,危機不可能會如此輕易的解決。”
蔣大人大聲反對,“戰事就算是有北地軍才能大捷,可也不是赦免鎮北王的理由!”
兩隊人馬爭執不下。
這時,一個面容年輕的小太監走了進來。
“皇上,鎮北王到了。”
皇帝合起折子,深吸一口氣,沉聲說道:“讓他進來。”
“是。”
裴聿一襲黑金色蟒服,墨發半束,眉宇間神色淡漠鎮定,沒有分毫擅自調兵一事暴露,而應有的緊張。
手一抬作揖,“參見皇兄。”
皇帝眼神陰沉如墨,氣得發出一聲笑,“皇弟這番行徑朕可是萬萬沒有料到啊!”
“事出緊急,并未先呈報皇兄,臣弟知錯。”裴聿面容冷淡,說著知錯卻半點沒有知錯的模樣。
腰板仍挺得筆直,仿佛在無聲的告訴皇帝,即便他知錯,皇帝也動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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