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長公主大駕光臨,不少命婦貴女都聽到了動靜,詢問趕來,月門附近人漸漸多了起來。
見氣氛僵持,不敢靠近,低聲議論。
“出什么事了?”
“跪著的那個是上陽鄉君吧,這剛封上鄉君就得罪大長公主了?”
“……”
“姑奶奶,這是怎么了?”
正在眾人議論時,太子從月門外走了進來,直奔大長公主。
顧榕榕看見太子,眸色一顫,垂下眼睛緊張的亂瞟,指尖揉捻心中慌急了。
如今太子在此,她怕極了自己形象受損。
當即擠出幾滴眼淚,委委屈屈的說道:
“殿下,方才我跟凌姐姐、瀾兒在這里,跟我二姐偶遇。我瞧二姐頭上的簪子,跟之前她從我這里要走的一根簪子很像,凌姐姐是個急性子,就替我打抱不平,拿了過來,二姐沒站穩就摔了。”
“凌姐姐和我都不是故意的,可三姐來了以后,偏不講理,還謊稱簪子是殿下所贈。”
“我心想今日宴席,來了許多貴客,就不同二姐計較了,要把釵子還給她。可三姐接了簪子惱羞成怒,竟把釵子給摔了,扔進了池塘里……”
顧榕榕抽吸兩聲,卷著絹帕擦拭了一下眼角。
“榕榕實在不知,三姐為何要這么針對我,榕榕本不想說,可也不想被殿下誤解!三姐和二姐怕也是一時糊涂,我愿意看在姐妹一場的份上,原諒她們,也請殿下不要因此懲治了二位姐姐。”
“你胡說!”
顧荻忍無可忍,脫口吼道。
云追也立即跪下大聲說:
“殿下!六小姐她說謊!分明是她們三人先無中生有,欺負我們小姐。三小姐只是仗義執言,什么故意摔簪子,都是子虛烏有!”
大長公主眼神閃了閃,意味深長的瞥了眼顧涼。
顧涼正牽著顧荻的手,安撫的輕拍。
抬眸和大長公主對視,表情很是乖巧無辜,但藏不住眼尾上挑的狡黠。
大長公主忍不住彎了一下嘴角,隨即很快調整表情,一臉威嚴的看向凌婉和魏瀾。
“她說的是真的嗎!”
凌婉抖似篩糠,恨死了顧榕榕拖她下水,磕磕巴巴的說:
“我我我……我是聽顧榕榕說,她有個紅瑪瑙簪子被顧荻搶了,所以我才搶的簪子。簪子摔碎,正巧是顧榕榕把簪子給顧涼的時候,肯定是顧涼想幫顧荻報復,刻意為之,故意摔的!”
魏瀾點頭如搗蒜,“沒錯沒錯。”
“好一個故意。”
大長公主吐了一口濁氣,氣定神閑的看向顧涼:
“顧涼,你來說。”
顧涼不疾不徐的說道:
“回殿下,我方才來尋二姐,不巧撞上顧榕榕和凌婉她們,硬是說殿下賞給二姐的簪子,是她們沈家給的,強行搶了簪子不算,還將二姐推倒!我二姐不但手心破了,手腕都崴了,至少五日內都提不起筆!”
顧荻憤怒的表情一僵,眼睫微微打顫。
顧涼面不改色,繼續說道:
“顧榕榕后來聽說了簪子來歷,心虛了,才肯還給二姐。卻在遞到我面前時改口,說二姐不配戴這么好的簪子,松手摔了不算,又踢進了池塘里。”
顧榕榕瞠目結舌,失聲否認,聲音都劈了:“你胡說!”
“殿下!顧涼她顛倒是非!簪子明明是她親手摔的!”
她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竟然血口噴人!
大長公主一旁的春嬤嬤抽出絹帕,把地上碎了的寶石撿起來,模樣十分夸張,心疼又生氣的說道:
“殿下賞給顧二小姐的簪子,上頭的寶石可是鴿子血!是貢品,皇上贈給殿下,殿下又給二小姐的!這簪子有多貴重你們知道嗎!三小姐明知簪子貴重,怎么敢摔!我看分明是你,目不識丁,故意為之!”
“損毀貢品!按律當斬!”
顧榕榕三人嚇得跌坐在地。
“什、什么!”
凌婉臉色煞白,身子不停搖晃,差一點就要暈倒當場!
她竟然、碰了貢品玉簪!!
顧榕榕這個賤人,可害慘她了!!
顧榕榕瘋狂搖頭,“不可能!不可能的!是顧涼親口說……!”
她聲音戛然而止,瞪大眼睛看著顧涼,望見她面上的戲謔。
才逐漸轉過彎來,失聲尖叫:
“你害我!”
大長公主氣笑了。
“究竟是誰要害誰,你的話可有一份是能信的!”
這小丫頭看著單純無害,誰知心思竟然這么重!
顧榕榕快要氣瘋了,她這會兒才知道,顧涼那句話根本就是故意激怒她的,這一切都是她的計謀。
她跪行到大長公主身前,不停磕頭。
“殿下,這是誤會,真的是誤會!榕榕絕沒有損害貢品的意思!這都是誤會啊!”
她梨花帶雨,楚楚可憐的眼神,不斷向四周求助。
單薄的身子孤零零跪在那兒,瞧著的確惹人憐。
太子也起了憐香惜玉的心思,心想這是他日后的妾室,鬧大了于他顏面也有損。
便咳嗽了一聲說:
“姑奶奶。她哭的這般可憐,這其中,是不是還有誤會,孤覺得榕榕不是會說謊的人。”
太子眼珠一轉,意有所指的看向凌婉。
“是不是你……”
“此事與我無關啊,是顧榕榕跟我說,她的釵子被顧荻搶了,我才去拿顧荻簪子的,我都是被顧榕榕挑唆的!和我一點關系都沒有!!”
凌婉手臂都揮出了殘影,恨不得當場撞柱以示清白,毫不猶豫的沈容給賣了。
顧榕榕有了靠山,一口咬定:
“殿下,榕榕對天發誓,絕不是我摔的簪子。我……”
“得了吧你,都這個時候了還演戲呢!你這么愛演戲,怎么不去唱戲!”
一道不屑的嘲笑打斷了顧榕榕。
眾人一齊看向邊上的林子,只見裴晟搖晃著手里的折扇走了出來,身后還跟了好幾個世族子弟。
裴晟收起扇子,敲了下掌心,冷笑道:
“若不是本世子躲懶,到這兒躲清閑,還不知道會看到這么一出好戲!”
顧榕榕臉色驚變。
裴晟沖大長公主拱手作揖,大聲說道:“殿下,我證明,顧涼方才說的才都是真的!”
他一揚手。
“我們剛才全都聽見了!”
他身后的公子哥紛紛點頭,七嘴八舌的把剛才事兒復述了一遍。
“凌婉可真是跋扈,上來就罵人家顧二小姐是丑八怪,說人家戴紅瑪瑙簪子,是來搶顧榕榕的風頭的。”
裴晟嘲諷的看向顧榕榕。
“怎么就你事情多,來赴你上陽鄉君的宴席,鄴京的貴女夫人,都得一身素衣來是不是?”
附近滿頭華飾的貴女命婦臉色一沉。
顧涼嘴角拉扯了一下,欲笑不笑。
后頭兩個公子哥來了勁,三言兩語還把凌婉和顧榕榕的互動,演繹了一番。
除了顧涼低聲說的那句話,這幾個人把其他聽了個全。
這兩個公子一看就沒少在府上看戲,演的十分到位,活靈活現。
顧榕榕的矯揉造作的偽善,真能排成一出戲了。
她癱坐在地,徹底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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