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的？！”
“怎么可能？”貨主一下子就激動起來：“我這個可是在鑒寶節目上出現過，那天所有專家都說是真的！”
“你這瓜女子，到底懂不懂？”
那位老先生倒是詫異地看了看蘇沫，沒說話。
蘇沫歉意地笑了笑。
她這是擋了貨主的財路，他激動一些，也是情有可原。
“乾隆后期的作品，較前面兩代主要有三個特點。其中一個，瓷胎與瓷釉結合得非常緊密，難見釉面開片現象。這個剛才老先生提到過。”
“另外兩點。第一，胎體要更為厚重，相比來看，這個花觚略顯輕盈了。”
想來，仿制的人是希望花觚看上去更為漂亮、精致，卻忘了工藝的細微差別。
老先生聽她這么一說，再仔細一看，發現確實如此，臉上熱切的表情已經退了不少。
蘇沫繼續道：“還有一點，后期，釉質、瓷胎稍顯粗松，難以呈現這么清透和純正的顏色。”
總的來說，這個瓷器漂亮過頭了。
這或許是仿制的人故意留下的破綻。
老先生湊近，又遠離，不同角度觀看一番，發現確實如蘇沫所說。
嘖。
要不是蘇沫，他老了老了就要在這一行栽個跟頭。
真買回去，還不知道要怎么被那群老伙計怎么嘲笑呢。
貨主自己也是有點見識的，又怎么會聽不明白蘇沫的話？
他頹然地看著眼前的瓷器，很是痛苦地抱頭蹲下來：“仿的？仿的？怎么辦？”
他還指望著能用這個花觚換淑芬的醫藥費。
如今，全都泡湯了。
想到醫藥里躺著還等救助的老婆，貨主不由得紅了眼睛，恨恨地一拳捶到地上。
蘇沫看到他這樣，心中很是抱歉：“對不起。我……”
她確實不該介入其他人的交易。
貨主倒沒把氣撒在蘇沫身上，長嘆一口氣：“不怪你。若用一個假貨換來的錢去治病，淑芬也不會高興的。”
蘇沫一愣，他的意思是賣東西是為了拿錢治病？
“淑芬是？”
“我媳婦。”貨主再次痛苦地捂住頭，“她被確診為胃癌，正等著錢治病，不然，我也不會把家里的東西拿出來。”
原本還在感嘆是假貨的彈幕一下子瘋狂起來。
“要不是蘇沫說出這東西是假的，貨主說不定已經拿到可以治病的錢。”
“樓上這話不對吧。假的難道不應該說？拆穿假貨難道錯了？”
“當然。買這些東西的都是有錢人，買到一個假貨損失的不過是一點錢而已。可貨主損失的是一條命！”
“這條命要算在蘇沫頭上！”
“臥槽！難道因為缺錢，就可以作假？”
“對啊，就該算在蘇沫頭上！蘇沫在別人交易的時候插嘴，明顯是不合規矩。”
傅子浩坐在不遠處的車子，一直關注著。
原本看到那個花觚，還有點擔心蘇沫要走狗屎運了，沒想到蘇沫直接說出來東西是假的。
他著實松了一口氣，看著彈幕里的討論，不由地勾起嘴角。
當下一個電話打出去：“讓水軍好好帶節奏！我要所有人都罵蘇沫。”
也讓蘇沫嘗嘗在網上處處被聲討的滋味。
不等對面回復，傅子浩旁邊的車窗被一片陰影遮住。
他下意識抬頭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