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卻沒能把尹新月覆蓋其中。
尹新月的氣息自成體系，把她的靈魂緊緊包裹。
兩道氣息竟涇渭分明，絲毫不犯。
“自古正邪同生。”
尹新月淡漠說道：“有正便有邪，有邪便有正。”
話音落下。
她便乘著正邪模辯的氣息，殺向了撒旦。
其中的浩然之意。
其中的凜凜魔威。
竟是交織在一起，形成異常強大的力量，還帶著一些讓人難以理解的因素。
只因為……
此刻的尹新月，簽下雙重契約，出賣人間體，出賣靈魂體……
她現在唯一擁有的，就是記憶。
記憶，本身就是一種強大力量。
加之……
當初在蕭家寶藏之地，她和白詩云、林天玄一起修煉的時候，她的至邪之力影響到林天玄，林天玄的至正之力又何嘗不是影響到她？
這就給她的力量，埋下至正的種子。
也是靠著這一粒種子。
每每在緊要關頭，她能夠保持靈臺最后的清明，不至于徹底墮落。
如今。
尹新月便是在燃燒記憶，喚醒這種力量，和撒旦一戰，也能傷到乃至于重創撒旦。
“汝，汝……”
“汝簡直不可理喻！”
撒旦明顯也想到了這一層，望向尹新月的目光充滿了忌憚：“汝既然已經簽下兩個契約……”
“記憶，便是汝回歸的最后手段。”
“汝再燃燒掉記憶，便會永久消失在這個世界，不復存在。”
“瘋了！”
“一定是瘋了！”
撒旦的語氣，第一次變得如此凝重。
“瘋了？”
尹新月一邊不斷進攻，一邊不斷的搖頭冷笑：“枉你活了幾千年，幾萬年，也根本不懂。”
“人世間，有太多太多值得用生命守護的東西。”
“血濃于水的親情……”
“至死不渝的愛情……”
“天涯知己的友情……”
“嬰兒呱呱墜地，是生命的誕生。”
“千里奔赴相會，是重逢的喜悅。”
“夕陽下的依偎，是最后的禮贊。”
“太多太多……”
“你一個惡魔，根本不會懂。”
激烈的交戰中，尹新月的聲音始終清晰且響亮。
“人類，會為了愛而成就，而犧牲。”
“而你們這些惡魔……”
“只有對力量的貪婪，只有最血腥的殺戮。”
“這就是人和惡魔的本質區別。”
這一番話，頓時深、入到撒旦的靈魂當中。
“一派胡言！”
“人類，只是螻蟻，只是食物！”
撒旦找不到話語來進行反駁，于是變本加厲的戰斗。
要用尹新月口中的貪婪和殺戮，來終結眼前的一切。
兩人都沒有注意到。
一直被鎖鏈束縛的林天玄，雙眸中不停的變幻著神色。
時而不甘。
時而決然。
時而憤怒。
時而哀戚。
最終……
那道憤怒慢慢的占據了上風。
“嘩啦……”
就在撒旦和尹新月白熱化戰斗的時候，旁邊突然傳來沉重交擊聲。
林天玄的內心被喚醒！
“啊啊啊——”
“給我開——”
此刻的林天玄，模樣雖然是大夏人的模樣，但力量卻是地獄魔君的力量，沛不可擋，摧枯拉朽。
隨著他一聲怒號，身上的鎖鏈開始迸裂。
“不可能！”
“汝，必須死，死——”
撒旦見狀，發出歇斯底里的咆哮，準備滅世一擊。
“呵……”
和他焦灼戰斗的尹新月，輕蔑的哼了一聲。
而后，雙手開始眼花繚亂的起舞。
這是她記憶中的最強一招，也是蛇人族最后的絕招——燃燒記憶，毀天滅地！
“老公……”
“下輩子，我還要當你老婆……”
隨著一道堅定的聲音響徹天地間，尹新月毅然決然沖向撒旦。
林天玄悲天蹌地，形神劇震：“不要！”
“新月！”
“不要，讓我來對付他！”
林天玄眼看著尹新月飄向撒旦，目眥欲裂。
“老公……”
“我已經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你，一定要回到人間！”
“回到我們在蘇杭的家。”
“只有我們倆的……”
“家……”
伴隨著最后一個字音落下，尹新月的記憶也燃燒到了極致。
如此強大浩瀚。
如此熾烈耀眼。
而后，她義無反顧的沖向撒旦。
“轟隆隆——”
驚天動地的聲音，猶如夏日驚雷，霹靂炸響，在此間久久回蕩。
撒旦雖然傾盡全力，卻也依舊被重創。
吐血倒地。
而完成這一切的尹新月，突然裂開成無數碎片，點點消散。
“不——”
林天玄仰天長吼，壯懷激烈。
“為什么……”
“新月，為什么……”
林天玄一雙虎目瞪得裂開，血和淚一起留下來。
這一刻。
他癱坐在地上，抱頭痛哭。
“嘩啦……”
“嘩啦……”
尹新月源自血魔刃和蛇女，以及自身修煉出來的邪惡之力，化作漫天光雨，點點滴滴，灑落在這一方小天地。
或冰涼如寒秋的雨滴。
或溫潤如愛人的眼淚。
或滾燙如濃烈的熱戀。
或……
一點點，一漱漱，落在林天玄的身上，融入他的體內。
“新月，是你嗎……”
林天玄伸出手，把這些光點全部接住，喃喃自語。
這一刻。
每當一個雨點落下，他的力量就更強大一分。
渾身的氣息，滔天而來，滅世而去。
“咳咳……”
同一時間，撒旦掙扎著站起來。
他的一雙羽翼已經被折斷，嘴角也是不是流溢出黑氣來。
顯然被傷得不輕。
撒旦望著失魂落魄的林天玄，眸子里閃過一道厲芒。
或許……
現在就是徹底擊潰這位新晉的地獄魔君的時候。
“唰——”
下一刻，撒旦踉踉蹌蹌的沖來。
林天玄過于強大，他只有偷襲。
這是他最后的機會。
“死！”
豈料，撒旦剛有所動作，林天玄便看向了他，目光猶如寒冬凜冽，不帶有絲毫的感情。
吐出來的一個字，更是如同言出法隨，讓撒旦猛然一震。
“唰——”
下一刻，林天玄裹挾無邊氣勢，以無上之姿，訇然而至。
“正亦是邪，邪亦是正。”
“正邪一體！”
“而你這種非正非邪的生物，就應該徹底的，永久的消失！”
林天玄不斷靠近。
渾身的力量也凝聚到了一個極致，正是他的最強一擊。
“不——”
撒旦感受到其中的沛不可擋，在頃刻間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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