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予安其實還不太確定自己能否安全。
在大膽地決定作出那個舉措后,她同時也在擔心會不會有新的危險再次誕生。
但思索之下,私心覺得也再沒有比現在更危險的事情了,索性便堵了一把。
她看著環境干凈許多的雙人房間,也不確定自己是否賭贏了。
不過就目前看來,贏面還是挺大的。
面對王素娟的提問,姜予安思索了一下,沒有全然解釋,只說:“家中有在海外做生意的,希望可以和他們做一個交易,放過我們。但我不確定,他們是否會答應。”
其實和那大胡子談判的內容也是這些,但說得太過于具體,對無辜的人也不好,便沒有多說。
且姜予安也不能百分之百確定自己的安全,不可以給身邊人太多的希望。
有時候見過希望再遇絕望,是比直接接受絕望更加痛苦的事情。
她是親耳聽到王素娟說自己包包里有套的時候,就知曉這個看似蠻橫無理的女人,早已經做好這路上她可能會遇到的危險。
尤其是在看到她一臉平靜地說出那番話時。
眼下如果直白地告訴她,她們能夠獲救,最后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恐怕那時她還會記恨上自己。
不如話說一半,留下一半。
王素娟也沒有多問,只牽扯出笑容在床上平靜地坐下,“這樣啊,看來我這一路還是挺幸運的,居然能夠遇到貴人。那就祈禱我們接下來的路同樣順利吧,也希望這些鬼佬不會獅子大開口。如果談判不成......”
女人嘴里的話頓了頓,還給她們想好了最壞的打算。
“如果談判不成,可能就是我們命中有此一劫咯,看運氣吧。”
她扯了扯笑,眼底有幾分譏諷。
那粗糲的手掌摸了摸干凈的床鋪,隨后直接躺下,再也不顧忌自己身上臟兮兮的衣服。
姜予安略有詫異地看向女人。
她著實沒有想到,王素娟竟然是這樣的想法。
到底是什么樣的經歷,養成她這樣的性格,才能讓她在這樣的處境中依舊保持樂觀呢?
或許是姜予安眼里的驚訝過于明顯,床上的女人看懂了她的此刻的困惑,做出了解答。
“都這樣了,當然是要享受一刻就享受一刻。”
她還拍了拍自己身側干凈柔軟的床鋪,“你也躺上來休息一下唄,說不定過不了多久我們又要被關進那間雜貨屋,那里可沒有這么好的床鋪給我們睡,能躺一會兒是一會兒吧。”
姜予安默了默,在對面一張單人床鋪躺下。
室內安靜了片刻。
隨后響起王素娟的聲音:“你家境應該不錯吧?被人騙上輪渡的?估計這會兒你家里人應該很擔心。”
姜予安偏過頭,一時之間不知道怎么接話。
畢竟說實話告訴對方她為什么會登上這艘輪渡,著實是......不可思議。
王素娟大概也沒有想過姜予安回答自己,已經自顧地往后說。
“其實你剛被帶進雜貨間的時候,我就覺得你家境應該不錯。雖然身上臭了點,但氣質這種東西,可不是你頭發亂一點衣服臟亂一點能夠掩飾的。不過你也挺聰明的,對于那些鬼佬而言,反正又分不清咱們是長得漂亮的還是丑的,身上臭點總歸安全點。可惜哦,這群人還是不放過咱們,真是倒霉。”
她到這會兒還在誤會她們被帶出來是因為那些鬼佬對女人起了歪心思。
姜予安從床鋪上坐起來,語氣鄭重:“抱歉。”
她態度誠懇地向王素娟道歉。
“你被他們帶出來,其實是因為我的原因,并非是如你想的那樣。他們只是分不清你我,這才把我們兩人都帶出來,實際上是我牽連到你,真的很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