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炎霆脫下身上的西裝外套,裹在哭得梨花帶雨的白雪凝身上,然后抱起她走下舞臺。
就算白雪凝身上的紅油漆染紅了他的白襯衫,他也并不在意,而是輕聲安慰著她。
路過姜潮汐身邊的時候,陸炎霆冷峻的臉仿佛覆蓋了一層冰霜,恨恨的說道:“我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傷害雪凝的人,包括你!”
陸炎霆的控訴像一把尖刀插入姜潮汐的心臟。
痛得無聲無息。
她不敢置信的盯著自己的丈夫,問道:“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滔天的怒火欲將姜潮汐焚滅:“姜潮汐,你這樣做,只會讓我厭惡你!”
她強忍著眼淚,一字一頓的說:“你為什么認定是我,你有證據嗎?”
“姜潮汐,除了你還會有誰,別在我面前裝傻充愣,你好狠毒,如果雪凝的手不能恢復,我就打斷你的手。”
陸炎霆已經認定姜潮汐就是傷害白雪凝的人。
她就是長一百張嘴也說不清。
她辛辛苦苦照顧了三年的丈夫。
現在在大庭廣眾之下,他卻當著那么多人的面為了另外一個女人冤枉她、侮辱她。
委屈和失望如一雙無形的大手卡住了她的咽喉。
她努力睜大眼睛,不讓淚水滑落。
唇畔噙上一抹冷笑,賭氣說:“白雪凝被人打,說不定是一邊和你糾纏不清,一邊又勾搭別的男人,你憑什么認定是我做的?”
“閉嘴,你不準污蔑雪凝,她不是那種女人。”
陸炎霆粗暴的打斷了姜潮汐的話。
怒火在他的眼底熊熊燃燒。
在陸炎霆的心目中,白雪凝是她的白月光,是純潔美好的代名詞。
不容任何人玷污。
誰敢傷害她,就只有死路一條。
姜潮汐也來了氣,吼道:“陸炎霆,你是不是沒搞清楚,我才是你的妻子,白雪凝什么都不是!”
這時候,陸炎霆懷中的白雪凝,流著淚掙扎著下了地。
她看起來越發的可憐,聲音也透著委曲求全,對姜潮汐說:“我沒有勾引炎霆……我和炎霆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我們的婚房三年前就準備好了……”
“姜小姐,對不起是我錯,我不該被人打傷,也不該讓炎霆送我去醫院,是我妨礙了你們,我……我罪該萬死……”
“炎霆,放開我,我不該回國,讓我走吧……炎霆……”
白雪凝說著,雙眸緊閉,身子嬌弱的癱倒在地。
她暈過去了。
在所有的人看來,她是被姜潮汐逼暈的。
她的大度和可憐越發顯得姜潮咄咄逼人,不近人情。
盛怒中的陸炎霆對著姜潮汐狠狠道:“如果早知道你這么狠毒,我就不會娶你,你拿什么和雪凝比,你給她提鞋都不配,你不過是我媽找回來照顧我的保姆!”
“你把雪凝害成這樣,我再也不想看到你,滾!”
說完,狠狠把面前的姜潮汐推倒在地,正眼都不看她一眼,就抱起白雪凝對外沖了出去。
姜潮汐抬起頭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恍惚中好像看到本應在昏迷中的白雪凝嘴角露出一抹勝利者的笑意。
她還沒反應過來,圍觀群眾已經把她給團團圍住了。
他們不僅不同情她,還紛紛指責她。
“雪凝好可憐,如果不是你,她已經和陸總結婚了,說不定孩子都可以打醬油了。”
“雪凝和陸總青梅竹馬,天生一對,被你活活拆散,你才是小三!” 
“當小三沒有好下場,現世報,活該!”
姜潮汐崩潰的捂著耳朵,大喊:“我不是小三,我不是……” 
但是,人只會同情弱者,尤其是美麗的弱者,沒有人理會她的屈辱和委屈。
……
夜深人靜。
又是孤枕難眠的夜晚。
今夜的風格外寂寥。
姜潮汐站在花灑下,溫熱的水從頭淋下。
腦海中反反復復都是陸炎霆抱著白雪凝離開的畫面。
心口一陣陣的抽痛。
臉上都是水。
她已經分不清哪些是水,哪些是淚。
突然。
猛烈的開門聲將她拉回了現實。
她拿毛巾擦去臉上的水,睜開眼,隔著帶霧氣的玻璃門,與陸炎霆憤怒的眸子四目相對。
心跳瞬間停滯。
陸炎霆怒火沖天趕回家,不曾想,回來就看到姜潮汐在洗澡。
霧氣蒸騰,姜潮汐白皙的皮膚散發著珍珠般瑩潤的光澤。
她曼妙的身姿就算隔著玻璃,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黑亮的長發如瀑布般披在腦后。
粉紅的花蕾在雨露中綻放。
陸炎霆看著性感撩人的姜潮汐,只覺得一股熱血直沖腦門,身體似乎隨時會爆炸。
又脹又痛!
這也是陸炎霆復明之后第一次正眼看姜潮汐,她雖然和白雪凝長得完全不一樣,但也是美女,清麗脫俗。
濕漉漉的大眼睛,怯生生的望著他,勾得人心癢癢。
腦海中突然涌上一些不可描述的畫面。
似夢似幻!
旖旎得就像春夢一場。
陸炎霆又尷尬又難堪,沉聲抱怨:“你洗澡怎么不關門?”
“我怎么知道你會突然回來!”
姜潮汐難為情的用毛巾擋在身前。
兩人雖然是夫妻,也同床共枕了三年,但這是第一次,洗澡被他直勾勾的盯著看。
陸炎霆退出了浴室。
姜潮汐連忙關閉水閥,拿浴袍穿上。
走出浴室,看到坐在沙發上的陸炎霆。
低聲問:“你回來干什么?”
陸炎霆長腿交疊,把一份《離婚協議書》重重的摔在茶幾上,冷冷的吐出兩個字:“簽字!”
嫁給陸炎霆的那天,姜潮汐就暗暗發誓,要一輩子陪在陸炎霆的身邊,做他的拐杖,照顧他,守護他,撫平他眉心的褶皺,讓他開心。
可是現在,陸炎霆的眼睛恢復了,他不再需要拐杖,也不再需要她。
他愛的人始終是白雪凝。
而她,只是保姆!
呵,三年的真心喂了狗。
“好,我簽。”她倔強的咬著下唇,淚水忍不住流下來,一筆一劃,在《離婚協議書》上簽下自己的名字。
……
翌日。
姜潮汐穿上墨藍色的風衣,戴著墨鏡,把哭紅的眼睛擋住,然后開著紅色跑車出了陸家。
跟著導航到達一家位于半山腰的茶藝山莊。
她剛把車挺好。
一個風度翩翩的帥哥就幫她拉開了駕駛位的車門。
姜潮汐一下車就開始抱怨:“阿森,為什么一定要我來,你知道我社恐,最不愛見外人,下次這種事,一定幫我拒絕,我誰也不想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