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心眉和慕承淵一起在客棧待了一晚上,第二日一早便乘馬車向著西域的宮殿駛去。
搖搖晃晃的馬車上面,慕承淵身姿端正,雙手分別放在分開的膝蓋上面。
他的身上換上了一套普通小廝的衣服,那衣服下與眾不同的氣質卻依舊掩蓋不住。
“我們要去哪兒?”慕承淵的目光看向隱隱約約浮現人影的車窗。
月心眉的目光落在他的面容上,“西域宮殿。”
四個字落在他的耳中,慕承淵的劍眉緊皺,腦海里回想起她昨日說幫自己恢復記憶的話。
“沒有其余可以恢復記憶的方法了?”他說著。
月心眉眼中帶著自責低下了頭,“西域宮殿里面有一個藏書閣,里面或許會有記載,目前我只想到了這個方法,如果不是我,你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她的聲音漸漸的有些哽咽,眼中閃爍著淚光。
慕承淵見到她的模樣于心不忍,十分愧疚的說道:“是我不小心才失去了記憶,你不要自責。”
“沒有,是我同意你帶著我出來的,我一定會想辦法恢復你的記憶。”
她對著慕承淵揚起笑容來,抬手抹去眼角的淚花,就在遮擋住他視線的一瞬間,心底盡是冷漠。
馬車緩緩靠近西域宮殿,拓跋櫟聽見馬車回來的消息,立刻趕到門口迎接月心眉。
月心眉從馬車上下來,拓跋櫟揚起笑容走上前去,剛剛準備開口,身后的馬車上面走下一個穿著小廝衣服的男人。
他的笑容僵在臉上,開口用西域語問著她:“這人是誰啊?”
月心眉答道:“他是我在路邊發現的流浪漢,我見他在路邊乞討被人追趕實在是可憐,所以便收留帶他回來做我的仆人了。”
她抬眼看著面前的拓跋櫟,語氣十分的淡然,她心中十分肯定拓跋櫟一定會同意她將人帶回來服侍自己。
拓跋櫟點了點頭,對著她說道:“原來如此,那就帶回去好好伺候你吧。”
他的目光看向慕承淵,上下打量著總覺得這人對他來說有些莫名的熟悉,可是他瞧著那面孔卻從未見過。
月心眉側身擋住拓跋櫟的目光,她揚起笑意來問道:“怎么了?”
“沒事。”他收回目光,看向月心眉,“此番前去怎么樣?”
見他問起來,月心眉搖了搖頭,岔開了話題,“你今日怎么在這里,政事處理完了?”
“我聽到你回來的消息便來接你,一路上一定累壞了吧,你想要吃些什么,我叫膳食閣里面的人去做去。”
“我現在不餓,不用吩咐人去做東西了,我現在有些累,先回去休息一會兒。”
聽到這話,拓跋櫟立刻擔心起來,“怎么了?是不是身體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我讓他們找醫師來給你看看身體。”
“沒事,只是路途有些顛簸,休息一會兒就好了。”她說著。
月心眉轉過身去看向慕承淵,用周朝語說道:“跟我走吧。”
兩個人向著月心眉的宮殿走去,拓跋櫟站在原地,目光落在慕承淵的身上。
月心眉和拓跋櫟全程用西域語聊著,他一句話也沒有聽懂,他四處用余光看了一眼,一切他都感覺十分的陌生,腦中沒有任何的印象。
穿過花園,慕承淵忍不住上前詢問,“這里我以前真的來過?”
“嗯,是啊,你就是住在這里面的,怎么了嗎?”她淡定的問著,見他問出這問題,月心眉心中有些慌張。
慕承淵搖了搖頭,“沒什么。”只是這地方陌生的他像是一次都未來過一般。
月心眉將人帶到自己的宮殿里面,偌大的宮殿院子里面,圍繞著好幾個房間。
她停下腳步來,對著慕承淵指著離她最近的旁邊的一個房間說道:“以后你就住在那里。”
慕承淵點了點頭,“是。”
后面幾天,月心眉都安排慕承淵做著一些輕松的活,表面上跟他十分的生疏,但時不時的在兩人相處時對他很關心。
慕承淵在西域宮殿里面住了幾天,每每走到一個地方便想要以此喚醒自己的記憶,無論怎么想這里全部都十分的陌生。
他走進月心眉的寢宮里面,“月妃娘娘。”
月心眉聽見他的聲音,立刻回過身來,差遣了身旁伺候的人。
“你們都出去吧,本宮有事跟錦云說。”
她的話音一落,身旁的宮女們便走了出去。
月心眉走向慕承淵,將他帶進了里面一些,“怎么了?”
“最近還是沒有找到任何可以恢復我記憶的方法?”他嚴肅的開口問著。
月心眉安撫著他說道:“最近藏書閣的守衛不知為何增多,等過幾日我便進去找相關的書籍查看如何才能恢復你的記憶。”
她本以為慕承淵這幾日未提及記憶此事,心中已經慢慢放下,沒有想到他竟然是一直放在心上。
慕承淵看見月心眉如此也不好催的太過于急,“好,需要我幫忙的盡管說。”
“你現在的身份是我從外面帶回來的人,只要做好本分的事情便可,一切都交給我。”月心眉說道。
將慕承淵應付走之后,月心眉便悄悄的去了藏書閣找到了西域邪術封印記憶的書,按照她對慕承淵所說的話,幾日之后將其帶回了寢宮之中。
月心眉將慕承淵叫來寢宮里,她拿出那本書來,高興的說道:“這上面寫的可以幫你恢復記憶,你看看。”
她伸手將書打開來放到了慕承淵的面前,慕承淵拿起來仔細的看去,上面寫的都是西域語,他一句也看不懂。
“這上面都寫的什么?”他皺眉往后翻了幾頁,上面寫著的都是一樣的西域語。
月心眉見他這反應,開口說道:“上面寫的就是如何幫失憶之人恢復失去的記憶,但是不知道能不能成功,要不然我們試試。”
“好。”他現在唯一恢復記憶的方法便只有這一個。
月心眉按照書上所說,順理成章的使用了西域邪術封印了慕承淵的記憶。
他坐在椅子上面,聽到月心眉的話音落下,腦袋忽然一陣疼痛,他伸手右手緊緊握成拳頭挨在腦袋旁,疼痛消失之后他的腦中什么也沒有出現。
“怎么樣?你想起什么了嗎?”月心眉期待的問著。
慕承淵搖了搖頭,“沒有,我什么也沒有想起。”
見著他的反應,月心眉臉上的期待瞬間化為了愧疚。
“都怪我,是我讓你變成這樣的,如今這方法也不行,不知道以后……”
他看向月心眉說道:“沒關系的,這事情不怪你。”
京城皇宮里,鳳傾九拿著昨晚批閱的奏折交給了負責處理奏折的學士。
學士站在一旁,拿出一本奏折看了看,眼中閃過驚喜,連連稱贊著她,“沒有想到黎王妃還有這番想法,實在是高明!看來黎王妃的學識高,膽識也過人啊!”
皇帝坐在一邊,聽到學士的話,開口說道:“拿給朕瞧瞧。”
內閣拿著奏折雙手呈給皇帝,又退回到原來的位置。
皇帝看著上面的字,瀏覽下來眼中也忍不住閃過驚艷,開口贊嘆道:“九丫頭真是黎王黎王的賢內助。”
鳳傾九面容憔悴強顏歡笑,“這都是傾九應當替皇上分憂的事情。”
他當下手中的奏折看向鳳傾九,“看來當初你來向朕來說處理政事,你的心中是有底的,不錯。”
“皇上謬贊。”鳳傾九說著。
皇帝看著鳳傾九眼中卻閃過一絲異樣的情緒,讓在場的眾人都未發現他得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