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青玄很冷靜,出奇的冷靜,冷靜到讓坐在旁邊的呂冰清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電話那邊,李云夢還在滔滔不絕,發泄自己的憤怒,控訴著他陸青玄的罪行。
“說不出話來了是嗎?你這種人就得被抓住現行,否則不知道你這虛偽的面孔要欺騙我多久,你真讓我覺得惡心!”
“說完了嗎?”陸青玄輕輕道。
李云夢氣的手腳顫抖,說完了么?他不給自己認真解釋一遍,居然還問自己說完了么?說完了又怎樣,沒說完又怎樣?難不成他陸青玄覺得這件事她會善罷甘休?在南陵市,沒人可以欺負她李家,更沒人可以欺負她李云夢!
“陸青玄,我警告你,你只有一次解釋的機會!等我或者我的未婚夫親自找到你的時候,一切就晚了!”
陸青玄嗤笑一聲,“今天剛離婚,未婚夫就找好了,你李云夢辦事果然雷厲風行,不過,解釋恐怕給不了你了,你想要解釋不妨去問問你媽,問問你那親弟弟,看看他們能不能給你解釋。”
“你!陸青玄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你不要給臉不要臉!”李云夢徹底氣急敗壞。
“卑鄙無恥么?多謝你李云夢給我的評價,幾年感情今天也算走到頭了,人就是我打的,你想怎樣我奉陪,我也想看看你李云夢走到今天這一步,貴為三家公司總裁,究竟有多大的能量能讓我陸青玄在你面前俯首認錯。”
李云夢呆呆地聽著手機里的盲音。這是陸青玄第一次主動掛了她的電話。
半響,李云夢恢復了冷靜,伸手拿開陳宇龍的咸豬手,目光平視著前方。
“過了今晚,我一定會跟四海航會締結合作條約,在南陵市最頂尖的那一層次徹底站穩腳跟,陸青玄,那個時候我會讓你跪在我面前,會讓你明白沒有我,你連一只螞蟻都算不上,更會讓你明白你跟我之間到底有著怎樣無法逾越的巨大鴻溝。”李云夢像是宣布誓言一樣,堅定而冷酷的說道。
而陸青玄這邊,他靜靜的坐在車后座,旁邊呂冰清驚愕的張著小嘴緊盯著他。
從接觸到現在陸青玄給她的感覺一直都是沉穩、冷酷、勝券在握,可剛剛那一幕打破了她的認知,這個男人也會憤怒、歇斯底里、情緒失控。
而讓他有這些變化的,毫無疑問就是電話那頭的女人。
呂冰清表情有些復雜,坐在陸青玄身邊,她多多少少聽到了電話里的內容,眼前這個男人結過婚,又離了婚,電話里的女人正是他的前妻。
她很好奇,究竟是怎樣的女人才能把這個穩如老狗的男人逼的歇斯底里,讓這個坐懷不亂的男人動了感情。
難道整片江南,還有女人比她呂冰清更優秀么?
“陸先生,是不是我剛剛動手,讓你產生了困擾?”
“我可以去跟她道歉,并且愿意承擔一切后果。”
陸青玄搖搖頭,“不需要。”
“那好吧,其他的我也不多問了,我們現在立刻去南港總部,稍后還有一場皇庭夜宴需要出席,希望能趕得及。”
呂冰清看了看手機上記錄的行程表,不由得扶額。
父親為了考驗她,讓她接手了四海航會在南陵一帶的總部,每天各種瑣事煩不勝煩,已經快要擠炸了她的腦袋。
二十分鐘后,一棟燈火通明的大廈出現在眼前。
四海大廈,南陵分部。
隨著呂冰清一路來到頂層,沿途不少身穿白衣的護士匆匆路過,個個神情緊張,看的出來目前事態緊急,已經不能再拖。
“陸先生,所有病人都被安排在這,一共三十七位,稍后我會讓人把所有病人的檢查報告全部送過來。”
“不用了,進去看看就知道。”
陸青玄剛準備推門,一名老醫生便從里面走了出來,神色憂慮。
看到呂冰清,那名老醫生嘆息道:“呂小姐你回來了。”
“孔老,情況怎么樣了?”呂冰清上前來關心的問道。
孔一海搖搖頭,“沒用,所有方法都嘗試了,甚至連發病原理都搞不清楚,所以也沒辦法對癥下藥。”
“哎,老朽行醫五十載,還是第一次碰到如此奇怪的病癥。”
聽他這樣說,呂冰清心里涼了大半截。
孔一海業內人稱孔一針,一針生死人,一針肉白骨,他不單是中醫世家的傳承者,更是南陵醫院內科教授,中西結合,醫術無雙,連他都沒辦法,整個江南,整個江北,甚至輻射到全國,又能找到幾個人幫她呢?
呂冰清深吸一口氣,回頭看向陸青玄,這是她最后的希望,“陸先生,我現在全部希望都寄托在您身上......”
“我說了,我會盡力,進去吧。”
陸青玄正要邁步進入,忽然孔一海攔在面前,他不解的看向呂冰清,“呂小姐,他是?”
呂冰清一拍額頭,“哦對了,忘了介紹,這位是陸神醫。”
“陸神醫?”孔一海聞言一愣,似是不敢相信,而后皮笑肉不笑的道:“呂小姐,發生了這種事誰都不愿意看到,不光你著急,老朽心里也著急,但再著急,在找醫生這件事上也絕不能馬虎,這是性命關天的大事。”
呂冰清眉頭一皺,“孔老,這位陸神醫是我爸......”
“呂小姐,人可以笨,但絕不能糊涂,你呂家家大業大,盯著的人不在少數,什么阿貓阿狗不三不四的東西都想抓住空隙狠敲一筆,如果沒有眼力勁,再大的家業遲早也會被騙的干干凈凈。”
孔一海眉目一挑,看著陸青玄冷哼一聲,“小家伙,年紀不大,野心倒是不小,毛都沒長齊就學人跑出來詐騙,神醫?我看是神棍還差不多,老朽都看不好的病癥,你有何資格研究出個一二來?簡直笑話。”
呂冰清一陣頭大,她早就知道孔一海是個極為固執的老人,雖然醫術厲害,可脾氣一直是個大問題,但她沒想到對方竟能固執到這種地步,連她找什么醫生都要過問。
不過孔老是父親的朋友,她也不好駁了對方的面子。
“孔老,少說兩句,都是為了救人......”
孔一海壓根沒聽進去,“呂小姐,我這是代你掌眼,另外,我看過的病人,絕對不會允許別的醫生再接觸,我覺得那是對我的羞辱,我孔某丟不起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