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勸說喬楚韻,江祈年自然是有著自己的小算盤,因為明日里如果沒有喬楚韻在場的話,那么情況將會變得非常糟糕。
但是他也沒有因為想留下喬楚韻就說了一堆違背自己內心的話。
事實上就算他不需要喬楚韻幫忙,他也會這么對她說的。
憑什么要去照顧那個名叫辰睿的男人?
喬楚韻欠他的嗎?
不欠,甚至辰睿反而虧欠她很多。
喬楚韻的愛與付出不是辰睿可以肆意揮霍的理由,倘若辰睿對她也是真心實意,那么江祈年雖然于心不忍,可總歸不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但是辰睿又是如何對待的喬楚韻?
在喬楚韻為了給他治病而打好幾份工時,去和別的女生卿卿我我?
在喬楚韻犧牲自己也要挽救他的時候,反過來指責喬楚韻沒有時間陪伴他?
就因為他即將去世,所以就要喬楚韻繼續義無反顧的對他負責到底?
什么狗屁道理!
江祈年可說不出那些違背自己意愿的話來,把辰睿扔在醫院不管不顧確實挺可憐,可是誰又來可憐喬楚韻?
為了一個背叛自己的人,連自己的生活都變得一團糟,她可不可憐?
這只是一個劇本,一個虛假的世界。
可現實中呢,喬楚韻為了能哄辰睿開心,即便生活如此拮據仍舊買了一枚鉆戒,準備和他求婚時用。
但如此費盡心機的愛意,最后收獲的只不過是欺騙和背叛而已,甚至為此連自己的性命都搭了進去。
辰睿死是因為身患絕癥,可喬楚韻的死卻完全是因為辰睿的背叛。
他在和別的女生聊天時,是否想過那樣的笑容,在喬楚韻心中是有多么的刺痛?
既然如此,棄之不顧又有何妨?
當一個人某一感官失效以后,其他的感官反而會靈敏許多。
因此哪怕是眼睛看不清楚,可江祈年依舊從喬楚韻身上的氣息感覺到,她的心結已經解開了。
此行目的已經達成,喬楚韻也已經放下了種種過往。
于是江祈年道了聲別后,便是打算和吳若男回去休息了。
可就當他正要邁過門檻之時,喬楚韻卻是開口叫住了他。
“小宥。”
“怎么了韻姐?”
“可以讓若男在門外稍微等一等嗎?姐姐還有點兒事情想要問你。”
說罷,江祈年看了看站在門外的吳若男,然后便重新折了回去。
吳若男雖然心中不解,可是由于其沒心沒肺的性格,倒是也沒過多詢問,只是在走廊中百無聊賴的哼起小曲兒來。
“韻姐,還有什么事情嗎?”
此時江祈年走到了喬楚韻面前疑惑的問到。
“你不是吳昕宥。”
雖然心中略微有些驚訝,可是感覺到喬楚韻并無惡意后,江祈年倒也沒有太大反應,表面上也沒有露出任何破綻。
“哦?為什么會這么說?我不是吳昕宥還能是誰?”
“你不用擔心,我并沒有惡意,莫非不愿意和我坦誠相見嗎?可我的秘密你全都知道了,你的秘密卻不肯吐露半點兒,是否有些不太公平?”
說到這里,江祈年也是笑了一聲。
“你是怎么看出來的?”
沒有明確回答,可也相當于默認了。
此時喬楚韻臉上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來,接著便是對江祈年說道:
“你騙不了我的,小宥可說不出來這么多大道理。
那個孩子我還是比較了解的,每次相遇時也只會點頭打個招呼,幾乎對所有人都拒之門外,哪怕主動找他聊天也是木納的很,翻來覆去不過‘嗯啊哦是’這么幾句。
不過我比較好奇的是,真正的小宥去哪里了?”
“吳昕宥嗎?他大概……就在什么地方看著我們呢?”
“那你不是吳昕宥的話,究竟是誰呢?
我不知道你為什么會長得和他一模一樣,可是看樣子你并不像什么窮兇極惡之輩,對若男那孩子也是有著真情實意流出的。
既然你不是小宥,難不成還是上天派過來拯救人間疾苦的神仙?”
喬楚韻一臉信誓旦旦的模樣。
“神仙?”
江祈年不由得搖了搖頭,笑了一聲。
“無非是一個苦命人試圖去拯救另一個苦命人罷了。”
說罷,轉身離去。
……
轉眼間,時間便來到了吳昕宥的生日這一天。
一直等到了晚上,他們才過來和自己說了幾句話,態度比平時要熱情了許多,而江祈年在心中卻不禁覺得有些可笑。
已經等不及了嗎?
可不管怎么說,這股熱情勁兒卻是沒有任何的虛偽。
只不過這熱情不是對他的,而是心心念念的遺產快要到手時的喜悅。
但是恐怕要讓他們失望了,自己可不會坐以待斃,既然你們這么迫不及待,那就陪你們演一場戲好了。
他在心中如此想到。
整理了一下衣襟,大步走向了客廳……
此時吳若男還沒有被那兩個人渣支開,因此借著那點兒微弱的光亮,他倒是能看清楚桌子上擺著的飯菜。
倒是挺豐盛的。
燉肉,番茄炒蛋,芹菜肉粉,還有一盤熏雞翅,同時再加上幾個拌黃瓜之類的涼菜。
對于這個窮困潦倒的家庭來說,如此便算做是極為難得的飯菜了,就是不知道這么豐盛的飯菜到底是自己的生日宴,還是說目的達成的慶功宴呢?
江祈年試圖看清楚吳昕宥繼父和母親的臉龐。
可不知道為何,哪怕此刻距離如此之近,二人的面孔也依舊是模糊不堪,就仿佛是兩團幽深的漩渦一般,光是看一眼,就令人心生懼意。
就在此時,吳昕宥母親的聲音幽幽響起:
“若男,你不是想給哥哥買炸雞嗎?今天下午一直在叫你幫忙,現在沒什么事了,你去給你哥哥買吧。”
“可是……”
吳若男不情不愿的嘟囔著,可是話還沒說完,就被男人粗暴的打斷了。
“可是什么可是?!讓你去你就去!哪兒來的這么多廢話!”
此時吳若男委屈的不得了,就這兩個菜有什么可忙活的?
下午大把的時間不讓出門,現在菜都端上桌了反而是讓自己去了,難道是想趁著自己不在家時對哥哥做些什么嗎?
眼看著吳昕宥的繼父準備再次發作,江祈年則是開口勸了起來:
“好了若男,你不是說要在這天請哥哥吃炸雞嗎?我可是饞了很久的,你不會說話不算數吧?”
“可是哥哥你……”
“聽話。”
他語氣溫柔的對著吳若男說到,就像是在對她道別一樣。
“好吧……那……那我快去快回……”
吳若男不知道為什么,心里隱隱有著一種不安的感覺,哥哥剛才的語氣就好像是在和她道別一樣……
應該是錯覺吧,畢竟哥哥親自開口讓自己去的,那應該……不會有什么事情,買完了趕快回來就好。
她一邊想著,一邊去屋里的存錢罐中拿出辛辛苦苦攢下的零花錢來。
其實吳若男的生活并不比吳昕宥強上多少,父親嗜賭如命,親生母親生活不檢點,再加上嫌棄自己的男人沒本事,后來就扔下她跟別的男人跑了。
因此男人所有的怒氣都撒在了這個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身上,每次賭博輸了都會通過罵她打她來發泄著憤怒。
后來和吳昕宥的母親結婚以后倒是收斂了些,可仍舊對她沒有好言好語,又怎會給她太多零花錢?
那些錢自然是她在學校經常餓肚子才攢下來的。
她對吳昕宥的種種行為哪里是什么施舍,無非是兩個可憐的孩子抱團取暖兒罷了。
可就在她即將走到門口時,江祈年卻突然叫住了她:
“若男。”
“怎么了哥哥?”
“路上注意安全,不用太著急回來,還有……要是覺得炸雞香的話,就先打開吃一些吧,就當是替哥哥嘗一嘗了。”
“哦……”
說罷,江祈年便看著那道瘦小的身影漸行漸遠,而自己的世界,也再度歸于黑暗……
……
“好了小宥,你去櫥柜里拿些酒吧,別光等著若男了,你先陪著你爸爸喝一點兒,你也不小了,媽媽今天允許你喝酒。”
一道冰冷的聲音突然毫無征兆的傳到江祈年耳中。
這聽起來十分溫馨的話語,卻是指引他墮入地獄的呢喃。
他嘆了口氣,然后起身前往了櫥柜那里。
冰箱里的酒是白酒。
很烈的那種。
哪怕隔著厚厚的瓶壁,江祈年都能聞到那刺鼻的酒味兒。
甚至和當時給應渡山敬酒時的那一瓶比起來,也不遑多讓。
這就是你們的手段嗎?
拿回酒后,江祈年先是給那個人渣繼父倒了一杯,而后又給自己滿上了。
此時他伸手向前摸了摸,只見餐桌前不知何時已經擺上了一個蛋糕。
便是吳昕宥的母親將蛋糕放在了江祈年面前。
“酒……蛋糕……”
江祈年在心中念叨著,似乎是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小子,存折密碼到底是多少?”
剛一落座,人渣繼父便是迫不及待的對他詢問到。
而江祈年聞言后不慌不忙的摸了摸下巴,接著便是回答他:
“密碼啊……我想想……你們先別著急,我這就告訴你們……”
“算你識相!”
“沒事兒子,慢慢想,你長大了,媽媽很欣慰,你終于知道體諒媽媽了。”
“密碼是……”
突然,江祈年抄起了桌子上的那盒蛋糕,然后狠狠扣在了男人的頭頂上!
“老東西!給我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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