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不疼?”
漫天風雪之中,經過一開始的驚慌失措,察覺異常的菲漸漸鎮定下來,發現以前那視之洪水猛獸的恐怖暴雪居然無法傷害自己。
好神奇……
菲小心翼翼地嘗試性碰了碰距離自己不過三尺的血紅薄膜,淺紫色眸子殘留的怯懦畏懼逐漸消退,閃爍著小星星。
“亞托克斯,這是,你干的?”
“當然!區區一點死物,怎能阻擋我們的腳步!”
陸安心中一樂,漫天風雪影響不了他半分,這也就意味著自己能無視其他妖魔畏之如虎的大雪天,利用周期性變化加入獵殺!
毫無疑問,這又是一種來自武道先輩的遺澤,無形中又一次承了他們的恩惠。
“好厲害……”
菲滿眼閃著小星星,她從沒見過哪一頭獵殺者敢頂著風雪前進。
每當大雪過后的一段時間,世界都會迎來短暫的寧靜。
然后再次重回正軌,周而復始一直輪回。
除了諸多消彌在風雪之中的強大獵殺者,其余一切如舊。
亞托克斯果然是大魔!
菲心里無比驚喜,想到自己未來也能無視暴雪天,頓時雀躍不已。
“走吧小丫頭,我們該出發了。”陸安重新落到她手里,低沉沙啞的嗓音就連呼嘯寒風都無法掩蓋。
“讓我們去獵殺那些陷入黑暗中的魔吧……”
“嗯!”
“噢對了,順便給你洗一洗,找件干凈的衣服穿上。”
“衣服你知道嗎?不知道?噢好吧,那是區分畜生與高等大魔的證明之一。”
小小身影抱著鐵劍,一步一個腳印踩在雪地上,留下深深的足跡,時不時響起低沉的竊竊私語。
這一天,十公里之內躲藏避雪的妖魔們倒了血霉。
“轟隆……”
某個由碎石臨時搭建出來的小土丘,菲笨拙地舉起鐵劍狠狠砸下,立刻逼出藏在其中的怪誕妖魔。
墨綠石殼釋放著濃郁土腥氣,瘤子疙瘩不斷流淌黏稠膿水,從中擠出一顆完全暴露的猩紅眼球。
很難形容它的相貌,就像一只沒四肢的死王八,表皮多處腐爛,令人作嘔的惡臭氣息撲面而來。
外表雖丑,但得天獨厚的石質外殼卻令它能在風雪之中短暫活動。
好端端受到驚擾,這頭妖魔立刻陷入狂怒狀態,腹部皮毛如同肉芽般來回蠕動,與蛇一般快速游動,張開血盆大口撕咬而來。
撲面而來的惡臭腥氣令菲小臉煞白,本能驅使著她幾乎逃走,但想到亞托克斯的囑咐,還是咬牙克制住畏懼本能,顫顫巍巍舉起鐵劍對準妖魔。
須臾之間。
一抹猩紅劍光劃過,迎面襲來的怪誕妖魔身體微僵,緊接著從中一分為二,腐臭胰臟與土腥鮮血飛濺灑落,污穢潔白雪地。
“看見了吧,無須害怕。”
魔性低笑再次響起,陸安脫離菲的小手,徑直插入妖魔迅速凍結僵硬的尸骸,瘋狂汲取血肉精華。
風雪還未抹去它的形體,血肉飽滿的軀殼就因陸安的吸收迅速干癟,只留下一層空殼皮囊。
“很多時候,外貌兇惡并不代表強大,反而如同紙老虎,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只要拋去畏懼,便是些插標賣首之輩,隨手可斬,如屠豬狗。”
陸安一邊汲取血肉精華,一邊孜孜不倦教誨小魔女。
他要上的第一課,就是拋棄畏懼。
在這個妖吃妖魔吃魔的世界,唯比其他妖魔更兇殘,才能生存下去。
適者生存!不適應就去死!
“你只需記住一句話。”
“心懷無懼,方能翱翔天際。”
雖然聽不懂紙老虎、豬狗都是些什么東西,但菲大概能明白陸安所表達的意思。
重重點了點頭。
親眼目睹兇猛的獵殺者死在自己面前,以往銘刻于心的固有觀念似乎被某種東西擊碎。
菲隱約發現,曾經兇惡的獵殺者似乎也沒那么可怕。
同樣會流血,同樣會死。
就在此時,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力量涌入身體,菲猛然發覺自己的力氣好像增強了幾分。
她試探性挑了挑,發現不僅是力氣,其他方面也一樣。
比如說跳的更高,跑的更快。
“不必驚訝,此乃作為吾之劍主應得的力量。”魔性桀然大笑響徹回蕩,陸安晃晃悠悠飄回菲身邊。
“本座乃殺伐之劍,只要殺戮夠多,力量就越強。”
“總有一天,你將超越其他妖魔,成為萬魔之上的無雙女帝!”
“至于現在咱們先定個小目標,成為第七大陸的至強者!”
“哦!”
菲殊不知自己被某人畫了張大餅,懵懂應了一聲。
其實她對成為無雙女帝、至強者這些不感興趣。
只要能夠活下去,掌握生存的權利她就很滿足了。
但既然亞托克斯都這么說了,那一定有它的道理,自己照做就好。
“走吧,繼續上路。”
陸安主動落進她懷里,催促坐騎按照自己的指示前進,同時心里也嘀咕不已。
奇了怪了,這小魔女咋這么異類。
從菲剛剛那一聲回應,陸安不難聽出她并不怎么追求強大,唯一的目標就是生存。
簡直離了個大譜,就沒見過這么咸魚的妖魔,說出去都要被罵一聲妖魔之恥。
不過他也能理解一二。
身為魔人族卻無傳承記憶,生來便被遺棄荒野舉目無親,一直過著東躲西藏的撿食生活,生存執念如此之深當在情理之中。
陸安并不著急,正所謂改變并非一朝一夕之事,凡事總歸有個過程。
往后日子還長著,有的是時間慢慢調教這個小魔女。
潛移默化忽悠下去,總能變成自己想要的樣子。
這不就是養成系廢材逆襲流的樂趣所在?
“說起來,這里的血食要么廢物要么丑陋,連剝皮制件御寒大衣都做不到。”
“希望下一頭血食能像樣些吧……”
陸安也不忌諱菲能不能聽到,一把劍自顧自嘀咕。
身為他的坐騎兼劍主,身上只披一張襤褸破布未免太寒酸了,半個小屁股都遮不住,更別說腿了。
說破布都是夸贊,充其量是個布條子。
有武道天魔之力的加持,菲的行進速度很快,短短幾個小時便掃平了周邊區域的大部分妖魔。
極惡之血積累量達到了四十二之數。
之所以是大部分而非全部,主要原因個別妖魔對現階段的她們來說過于強大,只能選擇性放棄。
就目前而言,陸安推測自己的力量大概在靈師層次左右,放在現世宇宙連一階生命體都算不上,弱的可憐。
好在輔助雷達能幫他篩選軟柿子,不至于去硬剛那些打不過的妖魔。
身在妖魔界,更是作為一把破劍,即便是陸安也不得不遵循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這一套自然法則。
“暫且先這樣,先休息一下吧菲,辛苦你了。”
一連獵殺四十多頭妖魔,陸安雖然感覺不到累,但也要考慮一下自己的小劍主撐不撐得住。
大雪天本就難行,何況還是赤足前行,體能消耗無疑是極大的,若不暫做休整,他怕自己這坐騎遭不住。
一念至此,陸安刨開地上厚重的積雪,原地打洞讓菲鉆了進去,自己緊隨其后,緊接著用血晶封住缺口。
溫暖的熱量漸漸充斥狹小地洞。
菲抱著鐵劍蜷縮在角落,僵硬的身子漸漸放松,又一次毫無防備地閉上雙眼。
不一會就聽見呼吸變得均勻平穩,儼然是進入了休眠狀態。
趁此機會,陸安也陷入沉寂,主意識回歸本體。
獵殺妖魔大概用了幾個小時,天宗大陸這邊黃昏已至,馬上就要迎來夜晚。
幸運的是,鑒于他最近正在忙一件不可告人的大事,家里五位風華絕代的大美女一致決定承包以后的家務活,包括三餐宵夜下午茶在內。
實際上說是家務活,但絕大多數根本用不著她們干。
這些雜務活老早以前就是樹管家在干,自從鷹妖過來后,更是毛遂自薦幫它分擔了一部分。
一樹一鷹互相幫襯,家里那是見不到一丁點塵埃。
正因如此,給趙妖妖和顧萌萌養成了不穿拖鞋的習慣。
“舒坦……”
陸安扭著胳膊懶洋洋坐到沙發上,感知到廚房內忙碌的兩位身影,嘴角不由噙著一抹笑意。
真好啊。
剛殺完妖魔回來就有飯吃,小日子過的真滋潤。
“帥老公~幫我個忙唄?”
就在這時,一只粉毛從旁邊湊過來,并遞來一個小巧的精致琉璃瓶。
“干嘛?”
“幫我做個美甲,就是涂指甲油啦!”
“可我不會誒。”
“沒關系,本美女教你!保證一學就會!”
既然都這么說了,陸安也只能接過小巧琉璃瓶瞅了一眼。
不知道啥牌子的淺粉色號指甲油,看瓶子的外型,似乎是宗內專人定制的。
擰開瓶蓋,底下就是一根小刷子,帶著某種特殊花香。
“先從這里開始。”
趙妖妖嬉皮笑臉將自己的腳丫子伸進陸安懷里,圓潤可愛的玲瓏腳趾不老實亂動,牛奶般絲滑的白皙玉足分外吸睛,散發著誘人魅力。
不管摸多少次,觸感依舊是那么愛不釋手。
“那我開始了?”
陸安擰開琉璃瓶,讓毛刷均勻沾滿指甲油,小心翼翼開始第一次上手。
該說不說涂這玩意還挺難的,講究啥底油亮油。
畢竟是第一次干,他也不清楚其中門道,照做就完事了。
反正以自己入微的力道掌控,涂抹均勻簡直輕而易舉。
“嘻嘻……”
眼見他小心翼翼捧起自己的腳丫子,神色十分認真且專注地涂抹美甲,仿佛正雕刻著一件視若珍寶的藝術品。
趙妖妖雙手捧住臉蛋,美眸倒映著那一張帥氣側臉,情不自禁癡癡一笑。
???
察覺到旁邊投來的異樣視線,陸安下意識轉過頭,正好對上那一雙流盼桃花眸。
“干嘛突然這么看著我?”說罷他便扭過頭,繼續專注手中細活。
“沒什么啦,就是覺得好幸福。”趙妖妖眼底泛起愛意,內心深處無比甜蜜。
有時候她真覺得自己好幸運,初戀即是正果。
別看天生媚骨風光無限,一顰一笑風情萬種,牽動萬千異性心弦。
實際上縱觀歷史,絕大多數天生媚骨皆是命途悲苦坎坷。
究其原因,正是天生媚骨乃雙修最佳爐鼎,修為越強效果越好。
因此天生媚骨在上古時期,一經發現多是受人豢養的命運,運氣好的能坐上一朝王妃之位,紅顏禍水為禍一方,憑姿色誘使他人大打出手。
結局要么安上妖婦之名處死,要么幾經轉手重蹈覆轍,依舊無法擺脫爐鼎之命。
只有極少數存在能夠掌控自己的命運。
她也不例外,從小到大不知道多少追求者變著法想接近她,大少海歸權二代數不勝數。
沒一個能忍住心底齷齪的,若非家里有點背景加上自己性格惡劣且足夠小心,天知道會遭遇什么。
當街騷擾高調示愛暗中下藥之流又不是沒經歷過。
直至因為無聊選擇參加全國高校龍鳳聯賽,這才迎來命運的轉折點。
“所以說啊,那個時候陸老爺你就開始狂到沒邊了,越來越百無禁忌!”
趙妖妖臉上嬌笑愈發燦爛,天知道一個能無視媚骨影響且愛搭不理的異性對她吸引力有多大。
“好端端的干嘛說這個。”陸安聞言不禁啞然失笑。
“不解風情的臭男人!本美女這叫有感而發!”趙妖妖鼓起腮幫子,伸手擰了一下他的胳膊。
縱觀歷代天生媚骨前輩,她恐怕是最幸運的一個。
要換成某些古代言情劇,她跟陸老爺若不經歷幾番生離死別男爭女斗,恐怕都無法修成正果。
哪能像現在這樣幸福快樂。
說到底還是陸老爺太過逆天,強到將一切苗頭扼殺在搖籃里,避免了言情劇的狗血劇情。
與此同時,和趙妖妖的腦回路不同。
聽完這只大號粉毛的自述,陸安在思考一件事。
要不要抽個空回藍星一趟,把曾經敢對自家粉毛下藥的畜生們給滿門抄斬。
反正這些人的生命在他眼里不過一串數字,祖墳刨了都沒啥心理負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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