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劍神威——
但有其形，無有不斷！
這項力量源自煞劍本身，亦或者說，是無堅不摧的專屬進階型，唯極道殺劍方可掌握的無上偉力。
而今煞劍可斬同位階乃至以下一切有形之物，堪稱概念性逆天常駐被動。
然而即便如此，卻也只能算是一絲權柄雛形。
根據劍典記載，進化盡頭的極道殺劍之所以會引來世界天誅，主要原因不僅是其鍛造方式人神共憤，更是因為它的力量不被允許。
極道殺劍最可怕的在于——
無物不殺！
不講道理的斬殺，便是其最可怕的權柄，連高高在上的神都要為之恐懼。
從這一點上講，極道殺劍的即死力量，與他這個武道天魔有異曲同工之妙。
只不過就目前而言，兩者比較的話還是極道殺劍更具優勢。
他還得找事物內在游離的「死點」，而極道殺劍只要斬中便是死路一條，無通過忍殺斃命。
“亞托克斯，這是你的眼睛嗎。”
手握進階新形態的專屬佩劍，菲就像拿到新玩具的小女孩，翻來覆去左看右看，視線逐漸集中在劍脊上的詭譎魔瞳。
眼仁是純凈的深藍色，豎形瞳孔漆黑一片。
魔瞳最外圍包裹著一圈猩紅血絲，向外延伸類似神經脈絡的蠕動肉須。
邪惡、不祥。
卻又給人一種深邃而優雅的難言高貴。
仿佛寄宿在劍體內的并非邪魔，而是一尊優雅從容的神秘存在。
“某種意義上而言，差不多，是我用來觀測外界的力量顯化。”
漆黑豎瞳左右游離，打量著這片冰天雪地。
這是他第一次靠自己觀察世界，而非利用意念探測，或是共享劍主視覺。
豐富的色彩就此呈現在眼前。
“看起來你似乎很想戳我眼珠子。”
陸安目光鎖定蠢蠢欲動的菲，眨了眨眼膜。
“很遺憾，由于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眼球，因此觸感可能沒你想象中那么濕滑，不信的話，你可以試試。”
得到同意，小魔女忍不住伸出好奇的小手，小心翼翼碰了碰玄藍魔瞳。
觸感與她想象的截然不同，與其稱生物眼球，倒不如說是一顆細膩溫潤的寶玉，敲上去硬呼呼的。
完全不用擔心戰斗中被誤傷，出現諸如眼球破裂等突發情況。
“好漂亮……”
小魔女把玩著詭譎魔劍，眸底難掩喜愛之色，越來越愛不釋手。
她很喜歡亞托克斯現在的形態，在曾經狂放不羈的基礎上，又增添許多深邃神秘的貴氣。
由內而外的優雅，屬于一看就非常厲害的武器。
“不過找回了曾經高貴的飛升之姿而已。”
陸安心中閃過一抹得意，煞劍階段的原始形態并非固定，而是由他自己結合諸惡法則塑形而成。
他借鑒了大型火爆網游·地下城與勇士中魔劍阿波菲斯的元素，在其基礎上仿造而成。
姑且算一個小小的紀念。
雖然目前仍未進化到魔劍層次，但并不妨礙他稱呼自己為魔劍亞托克斯。
“好厲害……”菲眼中閃著小星星，“下一次飛升儀式要怎么進行？”
“這個……”提到進化至魔劍的必要條件，陸安沉默了。
“照老樣子，見到不順眼的就殺了吧，至于其他條件以后再說吧，第七圣域不可能有的。”
除卻堪稱天文數字的血魂，其他苛刻條件才是最令陸安頭疼的。
別說第七圣域了，他覺得就算前往第五第六圣域也希望渺茫。
只怕要到第四圣域，乃至妖魔圣界最為繁榮的上三域才可能達成。
“下次飛升儀式看緣分即可，我現在的力量足夠在上三域之下橫著走。”
剛突破到煞劍階段，陸安倒不急于立馬開啟下一次進化。
圣境的力量，除去存在邪神的上三域，其他存在力量等階限制的圣域他無懼任何妖魔。
要知道第四圣域的容納上限，也不過圣境巔峰而已，只要上三域的邪神大魔不親自下界，其他妖魔拿什么跟他打？
單就現在，他完全可以一劍寒光十九洲，蕩平地表萬萬里。
得知暫時不能舉行下一階段的飛升儀式，菲感到有些可惜，但很快就調整回心態，賣力地刨開積雪，認真打掃戰利品。
雖說被轉化成血尸后消融的告死毒蝗很多，但同樣有不少告死毒蝗并非死于血尸之手，而是死于各種爆血秘術，亦或被雪崩無情壓死。
尸體就掩埋在積雪之中，菲可不會放過任何一件戰利品。
要知道獨眼老登可說過，告死毒蝗肉質彈牙鮮美，據說還有相對應的秘食配方，是不可多得的食材。
作為一只屯屯鼠，菲認為自己應該多儲備一些，避免以后挨餓。
她伸手按在雪地上，運轉真經牽引告死毒蝗體內尚未凝固的鮮血，拖動尸體接二連三破開積雪，露出半截蟲軀。
由于不知道可食用的具體是哪一部分，因此小魔女只好全部打包，扔進無間劍域，包括一些殘骸斷肢也不放過。
零零總總下來，大概七萬多具，剩余的無一例外要么受血尸感染，要么被劍氣劃傷，盡皆化作粘稠血水。
收獲頗豐。
小魔女心滿意足，一趟下來不僅幫亞托克斯找回飛升之力，而且還收獲了許多上好食材。
接下來要做的，就是留意告死毒蝗的秘食配方。
收拾好一片狼藉的山谷，小魔女決定原路返回，然而等她回到面目全非的山崖后，卻看不見干瘦老頭的一絲影子。
連帶她那一頭三首鴕鳥也不知所蹤。
跑了？還是死了？
環顧平靜四周，沒發現任何戰斗痕跡，由此可見干瘦老頭死亡的可能性不大。
應該是趁亂逃離了現場。
她仔細分辨著寒風中的氣味，終于在一縷流風中隱約嗅到那屬于干瘦老頭發酸發臭的血味，除此之外，兩頭三首鴕鳥也在附近。
沒走遠。
寒風中傳來的血氣不曾移動，似乎一直停留在某個距離不遠的地方。
小魔女果斷循著血氣追蹤過去。
距離山谷約莫一公里之外的地方，干瘦老頭牽著兩頭三首鴕鳥，忐忑不安地翹首以盼，不斷抖動的左腿表明他心情并不平靜。
“咳咳咳……”
他忍不住發出陣陣咳嗽，張嘴咳出不少血痰，血紅獨眼一直凝望重歸平靜的山谷方向。
“你在看什么？”
突然！
寒風中傳來尖銳爆鳴，只見一抹血光破空而來，轟然落到他面前，化作一個眼神不善的小小人影。
正是手握魔劍的小魔女。
“小、小客人！”看到她的剎那，干瘦老頭瞳孔放大，情不自禁露出一抹驚喜之色:“太好了！您果然沒出事！”
“為什么不留在原地等我？”
菲一如既往的冷漠，直勾勾盯著他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個逃兵，手中魔劍似乎隨時可能斬下。
無形的壓迫感頓時像一座大山轟然落到干瘦老頭身上，白毛汗唰一下就出來了。
“哎呦喂小客人，您可真是冤枉我了。”他連忙佝僂著腰板，連忙解釋道:“那里正崩塌雪災，我不得不離開。”
“您看，我這不是找了個相對安全的地方等候您么，如果我想逃跑，也不會特地為您送去血果。”
他這么一說，小魔女眼神頓時和善不少。
誠然，干瘦老頭所言非虛，若非他送來的那幾個果子，恐怕她真要浪費一次寶貴的殺手锏。
倘若真鐵了心逃跑，也不會停留在原地這么久。
“你是怎么做到的？”小魔女意有所指，她相信這老登能明白她的意思。
“能在這個地方生存的神族，大多都身懷一技之長，我同樣有屬于自己的保命秘密，就像小客人您一樣。”干瘦老頭露出和藹笑容。
“你知道我的身份？”
“請您放心，我不會向外透露，更不會參與您與那些領主的斗爭，在這個世界，少管閑事才能活得長久……”
緊緊凝視他真摯的眼神幾秒，小魔女緊握的魔劍稍稍一松。
目前看來獨眼老登非常識趣，暫且相信他一回，反正就算暴露也不怕。
哪怕所謂的上域圣使親臨，她一樣一劍一個。
“這些給你。”
小魔女扔出十具告死毒蝗的尸體，巨大尸骸落在地上，震起大片飛雪。
干瘦老頭送來的那幾顆果子可謂是雪中送炭，作為交換，她用這些食材補上。
反正之前聽他說，告死毒蝗這種食材非常珍貴，一般神族根本接觸不到。
“這、這！感謝小客人！”干瘦老頭一怔，旋即大喜過望，沒推脫菲的還禮。
在他看來，拒絕一個強大存在的好意無疑是找死的行為。
無論你怎么想，在對方看來或許就意味著不受尊重，看不起他的恩賜。
不管哪一種情況，都是他承受不起的。
所以卑躬屈膝收下，給足對方面子才是上上之選。
不過驚喜歸驚喜，干瘦老頭很快面露尷尬。
“小客人，可否請您暫時收回，我并不具備像您一樣神秘強大的儲物空間……”
十頭告死毒蝗的尸體太大了，他一個人難以拖動，何況還要騎著奴鳥趕路。
帶上這些食材，只怕走都走不動。
“哦……”仔細想想并不是所有魔人都像自己一樣有亞托克斯，小魔女理解頷首，暫時收回賞賜。
“小客人接下來要是沒其他事，不如原路返回聚集地吧。”
“您剛剛經歷一場大戰，正是需要休息的時候，聚集地某些地方正好符合要求。”
干瘦老頭試探性詢問，作為一名生存經驗豐富的老魔人，他十分肯定這個地方不宜久留。
剛剛令天空晦暗的可怕異象波及甚遠，他擔心引起某些強大存在的注意。
一旦不及時離開，以小客人的強大或許不會出事，但他一個秘廚就不一定了。
“走。”小魔女頷首，騎上三首鴕鳥跟隨干瘦老頭快步離去。
……
另一邊。
茫茫雪地內。
一伙以幾個年輕魔人為首的魔族隊伍正在摸索前行。
五頭相貌難看的奴獸拉著敞篷輦車，在茫茫雪地狂奔。
周圍兩側跟隨眾多坐騎，浩浩蕩蕩向未知地帶前行。
“快點！趁其他雜種還沒發現，先去奪了寶物！到時候竺摩家族重重有賞！”
坐在輦車上的年輕魔人意氣風發，一手摟住不著片縷的貌美女魔，手掌在峰巒上不斷揉搓。
天降異象，穹空晦暗。
種種跡象表明，一定是重寶出世！
正巧距離還不遠，合該與他有緣！
這正是他成為竺摩一族未來掌控者的祥瑞預兆！
想到這里，他目光一陣火熱，仿佛已經看見自己得到重寶，走上人生巔峰的美好愿景。
嗯？
忽地，他眼神一凝。
只見在正前方的茫茫風雪之中，似乎有兩道身影若隱若現，正在逐漸向自己這邊靠攏。
“嘎！”
一名小弟發出預警，年輕魔人站起來，銳利目光看清了來者的真面目。
一個弱不禁風的老頭加上一個幼崽，分別騎在兩頭奴鳥身上，仿佛風一吹就能刮走。
其中最令他在意的，非幼崽手上緊握的利刃莫屬。
紫黑色澤繚繞些許深邃光影，莫名生長出來的玄藍眼球滴溜溜轉動，似笑非笑打量四周。
造型十分帥氣，透著一股子深邃而神秘的氣息。
不是凡物！
年輕魔人眼中涌現濃郁貪婪，結合兩人來時的方向，腦中瞬間聯想許多。
莫非……自己的寶物被人捷足先登了？
想到這，他毫不掩飾自己眼底的森然殺機。
“撞過去！把她手里的兵刃奪過來！！！”
浩浩蕩蕩的車隊立馬增速，朝正前方瘋狂進發。
年輕魔人可以清晰看見，對面的干瘦老頭似乎發現了自己一行人的存在，臉色驟然大變，似乎想要逃跑。
太遲了！
年輕魔人不屑冷笑，區區一頭奴鳥，還想快過他的五頭上等奴獸？
想屁吃呢？乖乖停在原地等死是最好的選擇！
他甚至已經預見，這倆老弱病殘被他撞到粉身碎骨的血腥畫面。
不過令他感到奇怪的是，正前方騎著奴鳥緩步而來的雜種幼崽居然舉起了神秘兵刃，朝他們隔空斬下。
什么意思？宣戰？
年輕魔人笑了，雜種就是雜種，區區一個幼崽竟然試圖威脅他？不知所謂！
咦？等等！
正欲出手等待虐殺的年輕魔人神色一怔，不明白為何眼前的世界忽然天旋地轉。
鮮血的猩紅涌上眼球，直到眼角余光看見一具無頭尸體從輦車上跌落，他方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么。
原來……我已經死了？
帶著無邊疑惑與不解，碩大頭顱掉入雪地，再也沒了動靜。
一團團猩紅微粒從眾多無頭尸體內飄出，自動飛入菲體內，補充消耗的體能。
“辣雞。”
小魔女眼中閃爍一絲鄙夷，用現在的亞托克斯對付這幫臭蟲，屬于是降維打擊了。
不過該說不說，一刀秒秒秒的滋味確實很爽。
關鍵能隔空斬首，不用自己親自動手砍人，非常省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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