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姑娘!你怎么來到這公堂之上了?”
江月兒努了努嘴,朝佟有為和洪城看去。
肖掌柜看見江承宇被幾個衙差夾著,臉色一變,連忙朝洪城作揖,眼中卻是冷肅一片。
“大人,此乃咱游少主朋友的兄長,不知所犯何事,被如此對待?”
在肖掌柜喊出“江姑娘”的時候,洪城背上的冷汗“唰”地便落下了,此時的他臉上早已沒有了笑容,渾身肌肉僵硬,太陽穴仿佛站了兩個小人,用鐵錘一下一下地敲擊著。
游少主...
朋友...
慘了。
懷著最后一絲希望,洪城小心翼翼地問道:“不知肖掌柜口中游少主的朋友,姓甚名誰?”
肖掌柜不悅地擰起了眉頭,“就是被你當成犯人審問的江月兒。”
游家商會富可敵國,不論在哪個國家都設有分會,是隨便一跺腳就能引起國家震動的勢力存在。想他在游家商會也是有些職位在身的,一個小小的地方官自然不會放在眼內。他給洪城行禮,已經是大大的禮遇了。
“快,快松開江承宇!”
洪城一百八十度的態度轉彎,看懵了一眾圍觀百姓。
佟有為拳頭緊握,身子微顫。
情況不妙!
隨后,肖掌柜又眼尖地看向洪城手中那一抹惹眼的白。
“洪大人,這是少主給江姑娘的玉牌,為何在你手中?”
這下,洪城是徹徹底底地被嚇楞了。
他連忙捧起,遞給師爺。
“快...快些還給江姑娘...”
不料心下慌張,一時間沒拿穩,那玉牌在兩人手中的縫隙中落下,掉落在地。
砰——
那清脆的碎裂聲,在洪城耳里,仿佛是催命的閻羅咒。
游家玉牌,見牌如見游少主。
如今,在他手里摔著了...裂成兩半。
待會游少主來了,他抄空家底也不夠還啊!
“聽說,有人偽造了我的玉牌,是誰這么好手藝呀?”
說曹操曹操到,一把充滿磁性的男聲響起,眾人下意識般的如潮水一般往兩邊褪去,空出中間一條道。
游逸之依舊是那副騷包的打扮,身后帶著幾十人聲勢浩大,搖著扇子閃亮登場。
“少主!”
肖掌柜畢恭畢敬地來到游逸之身旁,在他耳邊說明情況。
游逸之戲謔的眼光先是上下打量江月兒,又隨意地瞥了其他人一眼,最后落在地上已斷成兩截的玉牌上。
“可惜啊,本少主的東西,也有人敢動。”
這句話內里蘊含的意義太多,一時間讓人猜不透。
話音剛落,他銳利的眼神直直地望向洪城,警告意識甚濃。
峰回路轉,洪城如鯁在喉,他挺直腰桿,不敢動彈。
“游少主請息怒,因這江承宇當街襲擊百姓在先,后又拿出白玉牌企圖以少主的名聲威脅本官,本官以為他們行騙,才請了少主移步到這。至于這玉牌掉落,屬實意外,還望少主給本官一個賠償的機會。”
“停。”游逸之不合時宜地揉了揉耳朵,藍寶石耳釘光芒奪目。
“本少主沒興趣聽這些,飛星。”
“在。”
被叫作飛星的少年,到先前作過證供的證人群里,像拎小雞似的隨手抓了一個小販出來。
“我問你,是誰先動手的?”
肖掌柜是個剔透玲瓏心的人,不消游逸之開口,他已懂得少主用意。
“這...”那小販來回看著洪城和游逸之,遲疑著不肯開口。
“公正嚴明的洪大人在上,游家商會的游少主也在此,你有什么盡管說,保你不會被報復。”肖掌柜明褒暗諷,說得洪城一陣臉紅。
飛星往前站了一步,壓迫感十足地往那小販走去。
見這兇神惡煞的高大男子走來,小販跪了下去,叩頭說道:“稟大人,實則...實則是佟有為先掏出刀子,想刺那男子,男子才還手的。”
游家商會誰人不知?若是得罪了洪城,頂多在清泉鎮待不下去。但若是得罪了游家商會,即便換了國家也活不了。
見有人說了實話,其他小販也順勢附和道:
“確實是佟有為先出的手,那哥哥是想護著妹妹。”
“佟有為下下出的死手,要不是想護著妹妹,那男的早就還擊了。”
“還有啊,佟有為還起色心,想摸人家小姑娘臉蛋,才被人家哥哥揍了。”
越聽,洪城臉上越黑。
這下子,他再怎么也保不住佟有為了。
何況自己還打碎了游逸之的玉牌,免得人家惦記,還是少說話的好。
“洪大人,這江姑娘是本少主的合作伙伴兼好友,今日與兄長被這樣不分青紅皂白地粗魯對待,游某是萬萬不能視而不見的。”
游逸之沒再看過玉牌,話雖是說給洪城聽的,眼睛卻含笑地一直看著江月兒。
“游少主,是本官調查不清,沒核實好人證口供,我會將那佟有為重重責罰,以儆效尤。”
游逸之對這答案不甚滿意,繼續追問:“這起案件,若處理不當,恐怕影響到游家商會的聲譽,不知洪大人可有對策?”
“這...少主請說。”
見此情況,洪城也不想保住那惹禍精了,只想趕緊撇清關系,以免引火上身。
游逸之想干嘛就干嘛,不要害他就好。
“重罰便是最好了,不過,聽說這刀疤還摸了江姑娘的小臉?”
一記冰冷的目光射向佟有為。
連他都沒摸過,這丑八怪怎么敢的?
佟有為只覺如墜冰窟,有一種被老虎盯上的感覺。
他的語氣不禁變得恭敬起來:“沒...沒有,我真的沒有摸到。”
游逸之以眼神詢問江月兒,對方點點頭,以示屬實。
“哦?原來如此,那就從輕發落,卸掉一雙手吧。”
游逸之云淡風輕地說出處理方案,優雅地聲調,仿佛說著今天天氣很好的樣子。
佟有為腿一下子就軟了,他哆嗦著跪了下來,嘴里喃喃說著求饒的話。
未理會這人,游逸之優雅地笑著來到江月兒跟前,從懷里遞出一個新玉牌。
“江姑娘,那舊的摔碎了,游某補你一個。”
肖掌柜看見,不禁叫出了聲。
“紫...紫玉牌!?”
那可是比白玉牌還要高上一等,游家僅此一個的紫玉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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