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公子？”
她蹙眉看向來人。
“公子還真是閑，小女子去到哪兒都能看見你。”
“這東平樓是本公子的產業，我在這一點兒也不稀奇。倒是姑娘...”江桓靠近江月兒身旁，后者厭惡地退了幾步。
“姑娘在這，可別是生了什么壞主意呀...”
“壞主意？”她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難道公子怕我，偷偷在你們的菜里放蟲子？還是放毒藥？”
女子直勾勾地回望住他，話里若有似無地帶著一絲嘲諷的意味。
她沒有忽略到，在她說往菜里放東西時，江桓眼底閃過的一絲微愣。
“非也，非也。上次漠北之行，條件艱苦。姑娘心善，若不是靠著你贈送的干糧，只怕江某也撐不住倒下了。江某只是怕廚房油污重，臟了姑娘的身罷了。”
“呵，無妨。”她輕笑出聲，“小女子從小，在村子里可是出了名的不怕臟，就連牛糞，都給撿起扔到別人臉上去。區區一個廚房，能有多臟？只要江公子允許我去便好。”
兩人你來我往，笑里藏刀，過了數十個回合。
拗不過江月兒，麥榮光也為了食材堅持要帶她到廚房。
江桓只好跟隨著兩人，一同來到后廚。
東平樓的后廚，極為寬敞，與樓里的情況不同，幾名幫廚小廝，正忙里忙出地幫忙做活。
“江公子好，麥大廚好！”
眾人向倆男子打著招呼，卻好奇地看向背后跟著的江月兒，眼里充滿了探究。
可人是少東家和主廚帶來的，他們沒權過問。
“姑娘，這是我們的廚房，內里油煙多，你可以站在門外看看。”
麥榮光知道江月兒的身份后，對她的態度好上了許多。
大廚這般態度，手底下的人自然也不敢怠慢，僵直了背脊，切菜的手法不自覺更加快了。
江月兒站在門外，往里望去。
東平樓的廚房占地一百平方左右，各個功能區區分清晰，不同職位的小工配合默契，不愧是百年歷史的酒樓。
她也是個知道分寸的人，廚房畢竟是重地，何況對方又是關系生疏的東平樓，只消站在外面觀察即可。
“江姑娘，我們東平樓的廚房衛生，都是有規定的。江某自問，已經達到了吹毛求疵的程度了。”
江桓為她講解，首先搭話。
“姑娘，自從我被聘請為東平樓大廚，廚房里的每一樣都屬我管，麥某自問事無巨細，從無出差錯。”
麥榮光對自己管理下的廚房十分自信。
他相信江月兒在參觀完后，一定會答應他的食材邀約。
“東平樓的衛生，確實做得不錯！”
她點點頭，有一說一。
規模不可能比得上望月樓，可各種工序已經成熟，從制作流程到后勤來說，兩家酒樓不相上下。
“姑娘，那你的食材...”
麥榮光意有所指，期待女子接下來說出的話。
江月兒留意到，后廚還有一間小房子，被一把大鎖鎖著，沒有窗戶，外墻被爬山虎爬了滿墻，若不細看，險些就錯過了。
“這屋，是什么？”
“這只是我們單獨劃分出來的雜物間，用于存放東平樓的舊物，灰塵大得很。”
江桓只是笑笑，一筆帶過。
她也不甚在意，應道：“麥大廚，你屬意的土雞肉，我已與游少主簽了獨家，但我的養殖場還有許多肉類未曾推出市面，比如白羽雞肉，羊肉，鱷魚肉，若是有興趣，不妨坐下談談。”
目的已達成，她既已應承的事也不好推翻。
空間里剩下的一些食材，就當賣個人情，意思意思給他們供點也未嘗不可。
至于已經與望月樓簽訂協議的，她會繼續遵守承諾，專供游逸之。
“姑娘，土雞肉沒了，此前你可沒說啊。”麥榮光不禁有些惱怒，感覺像是被人耍了一般。
“我只是說參觀完廚房，再考慮是否合作。再說了，我的每一樣食材都是頂級的，你們不要，大把人搶著。”
此話一出，麥榮光和江桓也拿她沒辦法。
江月兒是個不可多得的合作伙伴，江桓有意拉攏，也不好撕破臉。
只好說道：“無妨，既然能得江姑娘的肯定，說明我們東平樓也不差。”
麥榮光想起那張熟悉的臉，眼神黯淡了下去，拳頭攥緊，一言不發。
“麥大廚，要不，我們與江姑娘詳談一下？”江桓在其中，起到了斡旋作用。
他的目光掃過兩人，只見一人淡漠，一人惱怒。
難辦哪...
“我只要那土雞肉，其他的，就罷了。”說完，麥榮光冷哼一聲，頭也不回地就拂袖而去。
留下一臉尷尬的江桓。
“江姑娘，我們...”
“既然麥大廚走了，我們下次再找個機會吧。告辭了，江公子。”
她禮貌地一拱手，未等男子反應過來，也離開了。
江桓一直有意拉攏江月兒合作，本以為方才是大好的機會，可現在卻被麥榮光搞砸了。
那張本是和善的娃娃臉迅速變冷，周身似環繞了黑氣般，寒霜四溢。
江月兒走在路上，迎面走來一名小廝。
那小廝急匆匆地拿著個小布袋，邊小跑著邊喘著氣，他的注意力全在布袋上，忽略了江月兒。
徑直往她的方向撞去。
直到兩人交錯而過，那小廝也沒看到江月兒一眼，神色慌張得不得了。
果不其然，江月兒的一邊肩膀被他撞得生疼，她撫著肩，怒斥道：“你怎么走路不帶眼睛的？”
撞到了人，那小廝將手里的布袋收緊，握在手掌內，再把其放置到身后。
這異常的舉動引起了江月兒的注意，她側過身子，企圖看清來者手里拿的什么。
“姑，姑娘，真是對不住，我一時沒留意，您，您別怪我...”他哆哆嗦嗦地道著歉，樣子看上去還算誠懇。
江月兒無意為難，只能回道：“算了，下次小心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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