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原來這是隔壁的店主？”
水果店的伙計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掩著嘴偷笑，對江月兒幾人指指點點的。
“就連隔壁果汁店的老板都來我們這兒領水果，鄉親們，這說明我們店里的水果有多么好了！”
“就是就是，他們的果汁要錢，我們的水果拼盤可是免費的，大家快領人上門取呀，送完即止！”
那水果店的店員不時拿江月兒等人做文章，惹得顧夢和陳澤遠一陣尷尬，一臉怒容。
“老板！他們這么說我們，你快罵回去呀！”
“我們領他們的拼盤，是看得起他們，結果他們貶低我們，抬高自己，忍不了了！”
兼職小吳性格最是沖動，挽起袖子，正想上前理論。
可一只素手抬起，阻止了眾人的舉動。
“等等。”
“呸！”江月兒以袖子掩面，悄悄地將嘴里的血橙吐出，包到油紙里扔了。
天哪，這可惡心死她了。
那血橙就上面的那兩塊是好的，下面的已經開始爛了。
嘴里滿是像金屬的生銹味，還帶著些苦澀，味蕾像是被麻掉一般。
她立馬讓人給自己做了杯草莓汁，將那股難以忍受的味兒壓了下去。
喝了大半杯，嘴里的味道稍緩，像是活過來了。
“哎...”她坐在椅子上，看著那一盤鮮艷欲滴的水果拼盤出神。
“會不會，只是血橙出問題而已，其他的試試看。”
她特意將底下的水果挑出，輕咬了一口。
隨即皺起眉頭，將水果又吐了出來。
試了三四種，無一例外，只是腐爛程度沒有血橙那么夸張。
這一盤大多是現代的進口水果，看著樣子挺高檔的，可吃進嘴里也就那么回事兒。
一般人沒吃過，可能還以為是正常的。
還以為江桓這么財大氣粗，原來又是老套路。
在眾人好奇的目光下，她直接拿起這一盤水果，倒入了搜水桶。
“老板，這水果，有什么問題嗎？”
“問題可多了。”江月兒雙手叉腰，翻了個白眼兒。
這是拿消費者的腦袋在地上摩擦呀。
“你們吃多少了？”
“我們？就吃了一兩塊，其他都留給您。”幾名員工看她喜歡，僅僅嘗過一塊就住了手，眼巴巴地看著自家老板大口大口地吃著水果。
偷偷咽著口水，心里想待會一定再叫幾個人去領拼盤。
沒想到他們家不差錢的老板，竟然直接把水果給扔了，扔了！
陳澤遠惋惜地看著漂浮在餿水桶里的幾顆綠葡萄，感嘆是哪只豬如此有幸，能吃上外邦水果。
“你們走運了。”江月兒打了勺水，洗凈雙手，聞了聞指尖無異味才罷休。
“這水果拼盤，只能看，不能吃。”
“不能吃？？？”
“上面的幾塊確實是好的，下面都是爛了的，若是小孩子不知道，全吃進肚子里，就得拉肚子了。”
她看著旁邊仍熱火朝天的店子。
不少人正神情狂熱地拉著友人前來領取水果，時不時還有人為了先后順序大打出手，場面一度混亂。
這效果，確實達到了新店造勢的熱度。
旁人看來，這店能有這么多人光顧，里面的東西必定不差。
可以說，這兩天的東平水果店，將屬于江月果汁店的熱度全都吸了過去。
江桓在這場惡意競爭中，以本傷人的目的達到了。
“鄉親們快來啊！名貴水果免費送哈！機會不多，送完這兩天就沒有了，趕緊叫上家里的七大姑八大姨來哈！”
水果店里的店員仍在賣力地吆喝著。
江月兒出門一看，一道道得意洋洋的眼神投射而來。
她并未理會，從后門的小巷子出去。
這條街上的店鋪并排連著，后面的巷子是共用的。
她發現那水果店的料理間不似她們果汁店是敞開的，被單獨隔開了來，看不清水果加工過程。
而后巷里，放著三個半人高的大桶，其中兩個桶已放滿，最后一個桶敞開了蓋子，已放入了三分之一的廚余。
各種各樣熟悉的果香，混合著發酵味道，香中帶臭，引得不少蒼蠅在上面飛轉，不禁讓人覺得有些惡心。
她捏著鼻子走近一看，全都是水果，已經被搗爛成了汁水，看不出形狀。
這時，從遠處駛來一架馬車。
她不動聲息地躲進暗處。
一個佝僂的人影，一瘸一拐地接連拉著三個相同的大木桶，從車上下來。
那背影，竟給她一種很熟悉的感覺，可怎么也想不起來。
“哥，麻煩你了。”
店員將一桶廚余水果全部倒進桶里，朝他招手。
佝僂男子穿著蓑衣，戴著斗笠，看著很神秘的樣子。
他微微點頭，不發一語地將裝滿了的桶子放上馬車。
那人雖說一瘸一拐，可扛起大桶來，卻不似吹灰之力，一人就能抬到馬車上，就連旁邊的年輕人也不如他。
坐上車，那人趕著馬兒走了。
“快點兒！倒完還得回去繼續切果子呢！”
店員看著男子走遠，便招呼著手下的人回去工作，噓噓嚷嚷地退下了。
這時，江月兒才從暗處走出。
“若是貴價水果，怎么會浪費這么多？”
她疑惑地發現了漏洞。
尤其是在物資匱乏的古代，就算是現在，還有些窮人吃樹皮呢。
雖說江桓不差錢，可也不會傻到切一個水果，只用半個就扔。
還是免費贈送的。
其中門道，只消稍微推演一番，就能想出真相。
她心中了然，慢悠悠地回到了店面。
自家員工們仍是只做著清潔整理的工作，過了大半天，桶里的底單只有十來張，都是奶類和酒類，果汁一杯也沒賣出去。
店里冷冷清清地，與旁邊的水果店形成了強烈對比。
周圍不少店鋪的老板，帶著嘲諷的眼神看著她，像是說著天道好輪回。
自從江月兒的店開業，來這條街的人都是直奔著她的店去的。
雖說不是同行，大家的生意沒差多少，還因此多了些額外的客流。
可看著那果汁店天天人頭涌動地，他們眼紅呀。
這可不，被人搶了風頭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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