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八九不離十了。”江月兒篤定地說道。
“什么八九不離十？”肖掌柜疑惑地看著少女。
“掌柜的您想想，前段時間起，東平樓出了新菜式和新食材，你們便開始被人搗亂，小意外不斷。就連游少主，也被人叫了回去。”
“江桓出事，東平樓被衙門和百姓們盯著，若是此時搞小動作，只會更惹人注目。”
“我雖沒有直接證據，可清泉鎮上，能與望月樓抗衡的，唯有東平樓。你們自來了后，一直威脅到他們的利益，除了他們，我實在想不出有誰還敢這么跟游家商會對著干。”
肖掌柜深思片刻，捋了捋花白的胡子。
接著，他環顧四周，在江月兒旁低聲道：“姑娘，要不我們回望月樓說？”
江月兒點點頭，與肖掌柜到了望月樓，那間游逸之專門留給她的包房里。
命人上了幾份小茶點，肖掌柜給她倒了茶。
江月兒誠惶誠恐地道謝。
“姑娘，方才你所說的，老夫曾經也想過。拜托你去調查，本就是想在暗處，借你的手找到證據，為少主分憂。只是...”
“只是沒有證據，我們猜測也沒有用，是嗎？”
她是個剔透玲瓏心，不需多言，總能知道對方所想。
“嗯，哎...”
肖掌柜的表情憂愁，喝了一口茶，長嘆一聲。
“江姑娘，老夫此次的委托，要不...要不還是算了吧？”
“為何？掌柜的不是不方便出面嗎？”
“那江桓絕非善類，你看這次，光是他的水果店開業，就給你帶來這么大的影響，若是他的心再狠一些，不知道還會如何對付你。你與我家少主不同，背后沒有強硬的實力，不能與對方硬碰硬。”
回想起回程路上，聽到的傳言，肖掌柜的心都快跳出來了。
聽說江月兒被半個鎮子的人圍攻，店里還被打砸了。若是少主在，對方早就遭殃了。
不就是算準了時間，欺負小姑娘么？
也許，他這次的委托就是錯的，弄不好，還會連累江月兒。
這事兒，還是如少主所說，等他回來再算便好。
“姑娘，這次老夫確實錯了，不該連累你。若是少主回來，必定能圓滿解決，我們就不趟這趟渾水了。”
“那游少主他，什么時候回來？”
“今日收到信件，他被本家的事兒絆住了，估計還得半個月。”
“半個月？那江桓消停幾天，估計又會搞事兒了。”
“這種小打小鬧的，對望月樓的影響還不太大，無妨。江姑娘，你還是置身事外吧，我一樣給你酬金，不讓你白受委屈。”
說完，肖掌柜就掏出幾張銀票，交給江月兒。
她俯身一看，那銀碼很是讓人吃驚。
將銀票推開，江月兒拒絕道：“掌柜的，無功不受祿，我沒做什么事，這個錢不該拿。”
“你幫我試出了那江桓的險惡，肯定了我的猜測，不一樣能幫了我？”
肖掌柜慈愛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將銀票放到她的手里。
“你應得的，拿著吧。”
他曾經也懷疑過游逸之的競爭對手，現在有了江月兒的肯定，能將范圍縮小許多，倒是省了不少工作。
江月兒看著手上的銀票，抽出一張最小的。
“掌柜的，這張我就收了，既已答應你的事兒，我就會負責到底。其他的，等水落石出之時你再給我也不遲。”
小姑娘如此堅持，肖掌柜無奈地笑了笑。
“好吧，早知道就不該拉你進來的，還得求你收錢，呵呵。”
兩人說說笑笑，過了一會兒，江月兒想起些什么。
“掌柜的，我想到有一個人，也許能幫到我們。”
“誰？”
“您可知麥榮光？”
“知道，是謝大廚唯一的徒弟，幾年前與他起了爭執，便離家出走了，如今成了東平樓的主廚。”
肖掌柜話剛出口，便低頭深思。
“江姑娘，你可是想讓麥榮光倒戈相向，幫助我們？”
“正是。我看那麥大廚人品還算正直，更何況與謝大廚有多年的師徒情分，應該能請到他吧？”
“哎，不可啊...”肖掌柜的臉上滿是為難，欲言又止。
“老謝這人吧，是個犟骨頭。當年因為一些事兒，把麥榮光給逐出師門了，兩人從此不相往來，若是你搬出謝牧原的名號，那麥大廚更不會幫你了。更別說他現在是替東平樓做事，與望月樓互為死對頭。”
“可...”江月兒還想說些什么，肖掌柜只是擺了擺手。
“罷了，那是別人的私事兒，反正不要把謝大廚牽涉到這兒來，你信我的。”
剩下的銀票他也沒要，只是放在桌上。
江月兒見此，喃喃道：“肖掌柜的，你待我不薄，既然答應你了，我就要幫你到底，也算是給游逸之還一份人情。”
想清楚后，她把銀票收好，便離開了望月樓。
剛回到了店里，就見到一個熟悉的人——趙小茹。
趙小茹抱著恢復健康的孩子，正在門口張望。
一看到了江月兒，眉開眼笑地上前。
“江姑娘，江老板！”
“趙姐姐，今日是什么風把你們吹來了？”
小娃娃看到了江月兒，高興得手舞足蹈，咿咿呀呀地拉著她的發絲，鬧著要抱抱。
江月兒看著這娃娃也歡喜，自然地從趙小茹手上接過。
江承希小時候，她總搶著抱，那時候兩位哥哥總是心驚膽顫地跟著，生怕倆妹妹弟弟摔著了。
抱著奶乎乎，香噴噴的胖娃，她猛吸一口，鼻腔內都是醉人的奶香味兒。
燦爛陽光下，少女甜笑著逗弄懷里的小娃娃，溫柔至極，仿佛鍍上了一層光。
那柔美可人的模樣，引得不少行人注目觀看。
李燁正騎馬從此經過，隨意一瞥，就看到了如此美妙的畫面。
那娃娃還嘟著小嘴兒，大大地在少女臉上“啵”了一口。
江月兒的臉頰被弄得一臉口水，也不在意，只是輕輕地捏了捏那小胖臉蛋。
臉上的笑容一滯，李燁不悅地朝那衣著簡陋的母子看了一眼，沒有停留，只揮了揮馬鞭，便走了。
有正事兒，可不能耽擱了。
他騎著馬兒漸漸遠去，可腦中，全是剛才女子嬌俏的一幕，揮之不去，就連正事都快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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