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痛欲裂，聽到有藥，夜千殤立馬讓人傳召了程姝頤。
“皇上。”
程姝頤儀態萬千，身穿紅色宮裝，妝容得體，朝他緩緩行了個禮。
“愛妃，你有藥物可為朕緩解疼痛？”
“正是，皇上請用。”
程姝頤讓身后的宮女呈上藥湯。
那藥湯是清透的微褐色，散發著清香。
雖心下著急，可夜千殤仍是等待試毒的太監檢驗過后，才將藥湯一飲而盡。
不知是否心理作用，在喝完了一瞬間，感覺頭里的疼痛果真減輕了些。
“愛妃，朕從不知你懂藥理？”
程姝頤臉上是溫柔的笑意，眼里閃過一絲亮光。
“回皇上，這是臣妾前些天到飛云寺為皇上祈福意外得來的。”
“嗯？如何得來？快快說說。”
“為菩薩上完香后，臣妾正欲離開，卻遇見一名衣衫襤褸的老和尚，那老和尚將皇上的病癥全說中了，還給了臣妾一個方子，說是可以緩解皇上的病情。”
“國師無音訊數月，怕是暫時指望不上，那老和尚可還能尋到？”
自己身上的不適在幾個呼吸間越來越舒暢，發現一線生機，夜千殤心情大好，大手一撈，將程姝頤抱在了懷里。
在他看不見的角度，女子的臉上帶著一絲厭惡。
“待臣妾轉身找宮女拿賞錢的瞬間，那老和尚就消失了，找遍寺里上下也尋不著。空悟住持說，許是皇上的仁德深厚，讓天上的神仙，下凡顯靈了。”
這一番話滴水不漏，還暗中吹捧了夜千殤。
男人的心情得到滿足，低頭親了親女子。
“那真是謝過愛妃了，愛妃有功，朕的賞賜自然少不了你。”
身上的病痛少了，其他的心思也上頭。
夜千殤湊近懷里的女子，手腳開始變得不安分起來。
程姝頤一反常態，對他親密的舉動有些抗拒。
她推了推夜千殤的胸膛，輕咬嘴唇柔聲道：“皇上，那老和尚還給臣妾留下了一句話，臣妾不知當說不當說...”
“說！”
“他說...皓月國中，可能出了妖孽。”
“妖孽？”
聽到這話，身為天子的夜千殤緊皺眉頭，忙問道：“說詳細些。”
“具體的老和尚不肯說，只道是不合常理的事出現，必定有因。讓皇上...”
“讓朕如何？”
“讓皇上小心月滿之時...”
“月滿之時...”
嘗過神藥的功效，夜千殤早已對老和尚的存在深信不疑。
程姝頤轉告的一句話，更是讓他緊張萬分。
心中有了疑惑，夜千殤是徹徹底底沒了興致，讓她離開。
等人走后，男人坐在椅上，一動不動。
“來人。”
“參見皇上。”
隱在暗處的一名侍衛，突然現身。
“國師可有消息？”
“回皇上，暫時還找不到國師的蹤跡。”
“找不到？”
夜千殤眉頭一皺，覺得事情有些蹊蹺。
裴懷瑾尋龍而去，尋不回能理解，可一封書信都沒有讓人送回，讓人疑惑頓生。
“增加兵力，繼續尋找。若是尋到了國師，直接將人帶回。”
說完后，他頓了頓，再補了句：“若是國師不就范，立刻處死！”
裴懷瑾的出走，讓他的心情從欣喜轉到了疑惑，再到質疑。
夜千殤生性謹慎多疑，若是裴懷瑾再不回來，難保對方有了脫離之心。
裴懷瑾掌握太多他的秘密，光是寒毒一事，就已經足夠讓他忌憚了。
鄰國有不少對皓月國虎視眈眈，若是知道他身中怪毒，必定有所圖謀。
而另一種可能，是最壞的。
那裴懷瑾手段通天，若是擒住了真正的龍，難保他不會起了貪念，好處都給了自己。
將真龍的力量吸收，也就有了與他抗衡的本事。
想到這，夜千殤不禁有些后悔。
當時被尋得真龍的喜悅沖昏了頭腦，對裴懷瑾通天的能力過于信任。
當年皓月國師一人敵萬，毫發無損，外界對他的傳說更是傳得神乎其神。
多年來，裴懷瑾坐鎮皓月國，威名遠播。
其他國家不敢來犯，正是懾于他的壓迫。
也許是收到情報，不少國家使者最近齊聚皓城，想要探探口風。
夜千殤遲遲不召見，也是不肯將這秘密過早暴露。
國師一位空懸已久，近日正在尋找適合的人選。
可選來選去，連一個比得上裴懷瑾半分的人都沒有。
沒了真龍和裴懷瑾，相當于解開寒毒的希望落空。
幸好有了程姝頤的奇遇，才讓他得以殘喘。
那老和尚也許是破局的關鍵。
“月滿之時...到底是什么意思？”
男人陰郁的臉隱入黑暗，熏香白色的煙霧裊裊升起，從窗戶散去。
*
另一邊，江月兒與時安趕著路，回到了清泉鎮里。
看著黑漆漆的屋子，她長嘆一口氣。
本以為沒個三兩月都回不來，沒想到天佑她也。
隨便煮了幾個小菜，兩人一起用著晚膳。
吃了幾口，男人若有所思，停住了動作。
“時安，怎么了？”
她看著男人碗里的飯，還是滿的。
“不合胃口嗎？”
“不是。”
時安把碗筷放在桌上，正色道：“你不覺得事情太過順利了？”
裴懷瑾死后，他心里松了一口氣之余，總覺得有些蹊蹺。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就算元氣大傷，裴懷瑾不可能是任人魚肉之人。
可他的尸體是自己親手化的，那確實是本人不錯。
“確實是挺順利的...”
江月兒也有同感。
“問題人是在我們眼前死的，化得連骨頭都不剩，他再厲害，也不能復生了吧？”
裴懷瑾要有這等本事，道玄當年也不會對自己的死無能為力了。
給時安夾了塊肉，安慰道：“不要多想，事情已經告一段落，休息了再說。”
她向來喜歡著眼現在，未來的事怎么也想不清，還不如省點腦細胞。
就這樣，事情總算告一段落，江月兒與江家人恢復了聯系，眾人的生活回歸正常。
五天后，就是江月兒的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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