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一顯然也看到了那群官差,本著不惹麻煩的秉性,她看向地上那個被她打成豬頭的男人。
陰惻惻地問道,“你們是什么人?”
男人疼的面目扭曲,抱著斷了的手腕,在地上打著滾的干嚎。
聽到林初一的聲音,他下意識抖了一下,痛哭道,“土匪,我們是土匪。”
娘啊,這是誰家生的孩子,咋地這么兇殘。
林初滿意的點頭,周易和丁閆回去牽了馬,
三人一臉淡然地繼續往衙門方向走。
路過那群官差時,林初一還矜持地沖帶頭的笑了笑。
一臉“你看,我們這是在為民除害”的表情。
一直到三人走遠,眾人才慢慢回過神來。
官差看著那些倒在地上,想起起不來的土匪,莫名有些同情。
你說你們跑個啥?被抓進衙門也就一頓打,頂多挨頓鞭子,逼供一下同伙。
現在好了吧,被人打成這個逼樣。還得浪費衙門里為數不多的藥材,吊你們的命。
“帶走。”
王捕頭一聲令下,官差們上。大鐵鏈子劃拉嘎嘣一套,跟拖死狗一樣將人往回拖。
這些土匪猖狂的緊,竟然還敢去牢里劫人,真是活的不耐煩了。
地上被拖出一道道血印子,百姓們反應過來。紛紛跟著在后面扔菜葉子,扔雞蛋。
沒臭的,新鮮的也得扔幾個。
嘴里嚷嚷著,將這些人就地正法了。
被刀砍傷的小販,止了血后也不去醫館,跟在后面憤憤地扔石頭。
百姓是最恨山匪土匪的,尤其是那種比較偏僻的村子。
被搶被殺,衙門來不及救援。那就只能聽天由命,自認倒霉。
怕人被砸死交不了差,王捕頭無奈,只能讓人走快點。
關押的犯人被救走,本就是衙門看管不力。
這會兒百姓被激起了怒火,他要是敢攔著,百姓們估計也不會看在他是衙門捕頭的份上,不砸他。
王捕頭回頭看看地上那些出氣多進氣少的人,心中感嘆。
何必呢,不作死就不會死啊,非得跑。
而另一邊,做好事不留名的三人已經牽著馬到了衙門口。
一回生,二回熟,周易兩步到了申冤鼓,拿起鼓棒就要敲。
“周小公子?”一聲驚呼。
隨即打衙門里面竄出來個人,打眼一瞧,正是那個狗腿子師爺。
師爺姓趙,是吳縣令身邊比較信任的人。
“哎呦,周小公子和小小姐回了?”
趙師爺一臉諂媚,先是打量了一下兩匹馬。
看著精神頭還不錯,應該沒遭罪,這才松了口氣。
平日里吳縣將這兩匹汗血寶馬看的跟寶貝似的,早起親自喂一遍,睡前親自喂一遍。
有時間,恨不得都得親自馱著跑兩圈。
自從被林初一十兩銀子租走后,吳縣令早起看不到馬,就會指著趙師爺罵一頓。
晚上看著空空的馬房,也會指著趙師爺數落一頓。
可以說,馬被借走后,吳縣令的心都空了。
再加上怕兩個小祖宗出了事,無緣無故的自己跟著受牽連。
心里是越想越不得勁,這兩天是怎么看趙師爺怎么上火。
今天還出了劫牢的事,心情更是差到了極點。
趙師爺不敢在跟前挨著,就一直等在衙門口。
沒想到沒先等到王捕頭將人追回來,倒是先把周易和林初一給等回來了。
周易將馬繩遞過去,趙師爺趕緊讓人牽回衙門后院。
狗腿子似的將人往衙門里請,“二位這一路上還順利嗎?”
他家縣令大人這會兒在官椅上坐著呢,最近跟吃了火藥似的,您二位趕緊去看看吧。
周易想著道聲謝,也就進去了。
林初一跟在后面,小臉上依舊沒什么表情,一點都沒有來還東西的自覺。
打人沒打爽,她這會兒只想趕緊回去吃點東西,撫慰一下她郁悶的心。
吳縣令一見他倆,立馬起了身。一張黑沉的臉上緩了緩,露出抹笑意。
“回來了,路上可還順利?”
周易抱了抱拳,笑道,“順利,順利!多謝吳大人的馬,路上省了不少時間。”
“順利就好,順利就好!”見師爺沖自己點頭,吳縣令的表情又好看了幾分。
恰在這時,拖著犯人的王捕頭等人也回來了。
鐵鏈子嘩啦啦作響,夾雜著虛弱的呻吟慘叫聲。
動靜太大,吳縣令和趙師爺不由得伸頭往外張望。
王捕頭一進公堂,先給吳縣令行了禮。
一抬頭,突見周易三人齊齊默不作聲地盯著他看,頓時悚然一驚。
艾瑪,兩大一小,沒錯可不就是他們。
“大……大人,他們……”王捕頭話都說不利索了。
“人都抓到了?”吳縣令打眼看到外面那凄慘的場面,不禁微皺眉頭。
“怎么弄成這樣?”
周邊圍著那么多百姓,怎么下這么重的手?
這讓百姓們如何看待衙門的行事作風?
以后百姓有了冤屈,誰還敢來衙門申冤?
不得不說,吳縣令作為一方父母官,還是挺受百姓愛戴的。
剛正不阿,只要有人來報,不管大事小事他都管。
不過大人,你那一臉的暢意是怎么回事?
王捕頭也挺冤枉,這鍋他可不背啊。
“大人,人不是我們打的。”
林初一聞言,還以為他要告狀。眼角風一掃,涼颼颼的。
王捕頭頓時心中一緊,連忙道,“回大人,咱們哪有那個本事?是有三個正義之士半路仗義出手,為民除害了。”
“哦?”
吳縣令挑了挑眉,王捕頭幾斤幾兩他自然是知道的。
他也不認為衙門里有那么好身手的人,不然,人還能光天化日之下被劫走了?
“那三人現在何在?”
王捕頭頂著壓力指了指邊上站著的兩大一小,小心翼翼道,“回大人,那呢。”
吳縣令扭頭,看向表情淡淡,好像什么事都沒發生過的三個人。
有些錯愕,再往后看,……后面也沒人了啊。
吳縣令又回頭瞪眼看王捕頭,人在哪呢?
王捕頭抿著唇,又指指周易三人。
就在那呢大人,不要懷疑你的想法。就是他們三個干的,外面一條街的百姓都能作證。
所以藥材錢可別從他們月銀中扣啊。
吳縣令終于是確定了,他第一時間看向人高馬大的丁閆。
實在是丁閆那張臉,長的太不像好人了。
丁閆沒有否認,也沒有點頭,更沒有搭理吳縣令。
跟個木頭樁子似的杵在周易和林初一身邊,眼神平靜。
吳縣令也不嫌他沒規矩,到底是幫了忙的,又是跟著周易和林初一過來的人。
還以為是周易的隨身護衛,吳縣令沖著丁閆拱了拱手,以示謝意。
“這些人都是些殺人越貨的悍匪,多謝這位壯士出手了。”
王捕頭直想捂臉,大人。你看看旁邊那兩個,他們都不是什么好鳥啊。
那個小的更邪乎,才多大啊?
還是個女娃,小拳頭呼呼的,人都被她給打殘了。
眼見丁閆還是不搭理人,周易干笑了兩聲。
“不當事不當事!那個,馬還回來了。我們這就告辭了,告辭了啊。”
周易也不想搭理這茬,瞅吳大人那一臉‘我有話要說’的模樣,他就不自在。
悍匪禍害人,官府干什么去了?光拿糧餉不干人事。
別跟他說,也別想讓他回京城帶話,他都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回去呢。
不過周易還是給了提出了建議,“下次追人,還是給配些馬匹的好。”
人家騎馬在前面跑,你們跑著在后面追。
你們剛出城門,人都到家了,還追個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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