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等辰帝有所動作，大業朝派往大王朝的送水隊伍，已是到了大王朝的境內了。
提前得到消息的文安帝，早已派人等在邊關了。
他不放心旁人，因此派了貼身伺候的大太監，親自帶著兩萬士兵到邊關等著。
這一路走來，干裂的地面，滿地的尸體，無數等死的百姓，讓大太監冷硬的心都動容了，這……比圣上所知的災情還要嚴重啊。
他也明白，有些官員擔心自己的烏紗帽和小命，會往輕了說災情。
可恰恰是這樣，在事后查出來，會被圣上誅九族的。
大太監帶著兩萬士兵趕到邊關時，負責帶隊的劉御史已是在分發水了。
“每人小半桶哈，我們大業朝的情況也不也，剛經歷了水患，到處都需要重建，可我們還是想著要幫你們大王朝，兩國是好朋友嘛。”
劉御史帶著數千人的士兵維持秩序。
災民們不是捧著碗，便是拿著桶或者盆，巴巴的排隊。
不是沒災民想搶水。
但，誰敢搶水或者鬧事，直接就地解決。
死了十幾個人，災民們才不敢再做任何事。
他們想活。
即便是到了這地步，他們也想要活著。
災民們不是骨瘦如柴，便是身上的皮膚干裂，有的嗓子干啞得話都說不出來。
他們用看小命的眼神，緊緊的盯著那一桶桶的水，伴隨著接連不斷的咽口水聲音。
水！
水！
他們有水喝了。
劉御史注意到了大太監，吩咐小隊長繼續送水，才笑著走到大太監的面前。
“真是不好意思，我看不得這些災民如此樣子，擅自先送水了。”他歉意的說道。
大太監在宮里幾十年，哪能不知大業朝這樣做法的用意，卻說不上一句不好。
換作是大王朝，在幫助大業朝時，也會用同樣的方法的。
“瞧劉御史這話說的，奴才可不愛聽。”
他的姿態擺得很低，“奴才感激您還來不及，哪里會怪您。”
他往大業朝的方向拱手行了一禮，“也是大業朝不計前嫌，出人出力的幫我們大王朝，不像……”
他沒說完的話是何，劉御史是懂的，他拍了拍大太監的肩，“大業朝和大王朝是好朋友，大王朝有難，我大業朝豈有不幫的？”
“后續還有水送來。你看，另外的水送到王都？還是送往其他地方？”
大太監問了這次送來的水有多少。
劉御史道，“六大桶，最大號的那種桶，是我大業朝加班加點做出來的。”
大太監看向六個大桶。
是真的很大，無法從客棧拿進去的那種大桶，里面裝了四分之三的水。
之所以不裝滿，是趕路來不好走，也容易灑出來。
大太監在出宮前，文安帝已是交代他要如何安置這些水了。
“留一桶在這里，送一桶到王都，其余的送往災情最嚴重的地方。”
一桶水可謂是杯水車薪，可總比沒有的好。至少一人一口水，不會被活活渴死。
劉御史安慰道，“你不要著急，后續的水在送來，我這是先頭部隊。”
大太監安心不少，“劉御史，奴才便不與您多說了，奴才趕著去送水。”
劉御史道，“你去忙，這里我會看著的。后續送來的水，你留下一個人安排就行。”
大太監留下一千士兵，維持秩序。
相比起大業朝的人來，大王朝本地的人會更好一些。
……
業都，皇宮。
凌曦曦來的時候，首先感受到的是文帝和幾個太醫的眼神，那眼神如同在看救命。
看得她眼皮一跳，特淡定的走了進去。
“誰能跟我說說，圣上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會中毒？”
文帝默默的低下頭，看自己的手指。哎呀，他的手保養得越來越好了，瞧瞧這白嫩的，跟個姑娘家的手一樣。
幾個太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看看不說話的文帝。
“……”
得，這事得由他們來說，圣上怕被睿親王妃收拾。
“回睿親王妃，我們每日有給圣上請平安脈，在這之前都沒發現任何問題。”
“但我們剛剛給圣上請平安脈時，發現圣上中毒了。”
“類似于蠱毒，與蠱毒有一定的區別。”
文帝趕緊開口，“睿親王妃，我發誓我沒吃過任何不該吃的東西，也沒有用過不該用的東西。”
凌曦曦示意他伸出雙手。
她邊把脈，邊問幾個太醫，“你們可有察覺到什么問題嗎？”
幾個太醫道，“我們檢查過圣上的吃穿用度，沒有發現任何問題，不過……”
他們齊齊的看向香爐。
太監總管立刻拿著厚布，捧著香爐來到凌曦曦的面前。
“香爐里的香沒有問題。”凌曦曦收回手，用食指輕點著小桌，“圣上是中毒了，類似于蠱毒，是用蠱毒改良的一種毒，具有潛伏性。”
“具有潛伏性是其次，最重要的是，這毒會讓圣上無后。”
她嘖嘖嘖道，“陛下啊，你這是得罪誰了……哦，你得罪了顏思蓓，她就藏在皇宮里，想著方要害你呢。”
文帝瞧見她這副樣子，便知他的問題不大，卻裝出苦哈哈的樣子，“睿親王妃，我都中毒了，你能不能稍微有點兒同情心？”
“我沒后倒沒關系，有你和睿親王的孩子就行。”
凌曦曦，“……我說陛下，你還在打我和睿親王孩子的主意啊。”
“昂，我是不會放棄的。”文帝微微抬著頭，“你和睿親王的血脈這么好，生出來的孩子一定是頂頂的好，如此我就不用擔心后繼無人了。”
凌曦曦都要氣笑了，她瞪文帝兩眼，“你少我孩子的主意，你自己生去。”
她拿出一瓶藥，遞給文帝，“一天一顆，吃完就沒事了，至于你中的毒……”
太醫從殿里找出兩樣東西，硯臺，茶杯，都是文帝常用的東西。
“陛下，硯臺，茶杯和香爐混合才會中毒，這三樣本身是沒有毒的，且得長時間觸碰才會中毒。”
凌曦曦頷首表示就是這樣的，硯臺和香爐是圣上每日要用的，茶杯是時常換的，顯然對方是安排好的。
文帝看一眼太監總管。
太監總管心領神會，當即去查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