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維特伯爵因此非常活躍,到處拜訪本地貴族,試圖弄清楚德里克異動的真相。
甚至他試圖親自去天鵝堡拜訪,卻沒有見到德里克。
當梅爾根修道院宣布奧古斯塔伯爵為上帝持劍人,負責征討蠻人王國的時候。
羅維特伯爵正好在參加酒會,這個消息讓他直接失手摔碎了酒杯。
同樣失態的還有其他貴族,甚至連侯賽因侯爵也一樣一臉驚色。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侯賽因侯爵跟德里克關系還算可以,可這件事依舊打破了他的底線。
“這是背叛!!!”
羅維特伯爵漲紅了臉,用力的揮舞著拳頭:“這是對國王陛下的背叛,教會已經不允許簽署宗教法令了,他德里克想做國王嗎?”
這句話問出了很多人的心聲。
侯賽因侯爵也一臉陰沉的將酒杯放下,當著眾多貴族的面保證:“我會親自干涉這件事的,奧古斯塔伯爵必須停止瘋狂的舉動。”
在場的貴族表情各異,對于奧古斯塔伯爵大家的看法完全不一樣。
不過佩雷斯伯爵卻不緊不慢的說了一句:“這是合法的,梅爾根修道院有權利征討異教徒,符合宗教法案。”
是的,這是合法的。
可約定俗成的規矩,就是宗教的歸宗教,貴族的歸貴族。
這是洛克王國的規矩。
可拿到明面上說,他又是合法的。
侯賽因侯爵非常憤怒,一改平時低調的態度,直接當場怒懟伯爵:“你們先是國王的封臣,然后才是上帝的信徒,奧古斯塔這么做,是在自掘墳墓。”
“不,我從來沒有向國王效忠,”老伯爵雙手一攤,笑著說:“或者你讓路易斯一世陛下來跟我討論這個問題?”
作為分裂戰爭時代活下來的老人,他效忠的是上一任國王。
伯爵的封爵也是在上一任國王手下繼任的,這一任國王上位時,老伯爵并沒有前往王都宣布效忠。
這當然是違反貴族法案的,不過因為歷史原因,一切都合理。
實際上,現在國王每年都還在催促老伯爵完成效忠儀式。
侯賽因侯爵無話可說,可德里克跟老伯爵不一樣。
“奧古斯塔伯爵是國王的封臣。”
“他也是上帝的子民,一切合理合法。”
“你懂我在說什么!!!”
“不,我不懂。”
侯賽因侯爵怒視這老伯爵,老伯爵也毫不客氣的看著他。
這是王都派和北地派的根本沖突,北地貴族認為自己當年流血犧牲,最后獲得的太少。
可王都貴族掌握了王國大部分政治資源,當然不能你是功臣就讓出來。
打戰我不行,可爭權奪利你不行。
奧古斯塔這樣做,北地貴族當然支持,反正有本事你就來打我。
“你們會后悔的,我發誓,以上帝的名義。”侯賽因侯爵最后怒氣沖沖的道。
這是原則問題,他先是國王的臣子,然后才是侯賽因。
他能夠允許德里克做些小動作,分割國王的利益,做出一些交換。
可必須在洛克王國的政治規則之內。
老伯爵才不在乎一個外來者的威脅,他甚至有心情跟周圍的貴族開玩笑:“你們看,侯賽因侯爵也是上帝的信徒,可他卻認為打擊異教徒是錯誤的。”
確實諷刺,不是嗎?
兩人不慌而散,羅維特伯爵反倒成了旁觀者。
侯賽因侯爵離開酒會,馬上開始寫信。
北地貴族一手遮天,可他現在手里也掌握了一部分力量。
經歷過戰爭的洗禮,總算是有了幾分實力。
從給路易斯二世的緊急信件,到聯絡圣彼得行省的總督羅納德,到動員手中的軍隊。
最后,還要拉攏南方貴族。
當然,此時的他雖然憤怒,可卻沒剛才那么夸張。
你以為奧古斯塔的動作真的沒有人猜出來嗎?
大量的物資調動,軍隊異動,甚至是一直沒斷過的斥候。
或許在王都的國王不知情,可身處北地的老狐貍個個都有所察覺。
只是連侯賽因侯爵自己也沒想到,德里克的動作這么快,這么迅猛。
他也猶豫過,要不要向北地貴族靠攏。
可這些日子的經歷讓他明白了,靠攏北地貴族,自己頂多獲得一塊封地,相反會失去所有的政治資源,說到底自己只是外人。
最關鍵的是,有一個當實封伯爵的機會,為什么要放過?
他想了想,鋪開羊皮紙,提筆寫下:“尊敬的威爾遜閣下,
替我向貴國王問好……”
……
另一邊,羅維特伯爵也沒有閑著,他的弟弟塔米爾?羅維特正坐著船隊抵達了圣彼得行省。
這一塊奪自圣十字王國的領地,讓北地貴族有了一個優良港口。
自此,從南方到北地的海上商路被打通了。
羅維特家族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跟北地貴族有了利益瓜葛。
當塔米爾出現在羅維特伯爵面前,后者正面臨抉擇。
“哥哥,從奧古斯塔領到我們家族領地,只需要一個月時間,這里面的利潤……”
羅維特伯爵清楚,這里面的利潤比陸路大幾倍,關鍵是效率也提升了。
“奧古斯塔伯爵的意思?”
“奧古斯塔伯爵說,國王的領地也是領地,奧古斯塔的領地也是領地,我們為什么要選擇國王?”
對南方貴族來說,要的是打破堅冰,獲取政治地位。
過去這一條路只能跟北地貴族爭,現在局勢變了,可以有更多的選擇了。
腳踏兩只船被人鄙視,可該有的好處卻從來不少。
羅維特伯爵猶豫不定,自己跟奧古斯塔的矛盾可不小。
任何的許諾,都是可以撕毀的。
現在對方的保證聽起來完美,可事后反悔自己就糟了。
結合自己手中的情報,他最終做出了決定。
“塔米爾,返回北地的船只全都裝上糧食,這就是我們的誠意。”
塔米爾當然不會覺得這樣做損失了金錢,不干預甚至是有一些支持,就已經表面態度了。
他興高采烈的走了,準備告訴對方這個好消息。
羅維特伯爵當然知道,對方肯定許諾了自己弟弟什么好處。
不過……我的傻弟弟,別被人賣了還給人數錢啊。
他當即寫了一封信,搖了搖鈴鐺,交給了心腹騎士:“將這封信送給侯賽因侯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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