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
意料之中的事情，戰墨辰面色沉沉頷首。
隨后轉頭看向面色蒼白的安顏，抬手覆上她冰涼的手背。
“你昨晚沒睡好，先去睡一會兒，有事我叫你。”
“不用，我不困。”安顏說的是實話。
現在這種情況，即便她強行去睡覺，也根本睡不著。
戰墨辰眸底痛色翻涌，想說點什么，卻發覺此刻所有的言語都顯得格外蒼白無力。
仨小只和唐糖已經丟了這么多天，安顏的情緒已經平靜很多，看似沒有一開始波動那么大。
但這分分秒秒的煎熬痛苦并沒有消失，只是被更深層地埋起來而已。
他抬手想給憔悴的安顏一個擁抱，還沒攬住安顏的肩膀，放在一邊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為了不錯過任何一絲消息和線索，他們把所有的來電和消息提醒都設置了最大音量的提示音。
安顏猛然撲過去拿起手機，一打開消息就看到了一張熟悉的圖片。
“發卡，這是暖暖失蹤那天戴在頭上的發卡！”
安顏剎那間心跳如擂鼓，顫抖著雙手把手機拿給戰墨辰看。
戰墨辰也緊緊盯住了那張圖片。
圖片上的鉆石發卡不但安顏有印象，他也有印象。
這是白老夫人送給暖暖的兒童節禮物，le兒童品牌的全鉆發卡。
暖暖非常喜歡，幾乎每天都會戴。
現在有陌生號碼發了這個發卡的圖片過來，難道又是綁匪？
只不過這次的號碼看起來不像是境外虛擬號。
與此同時，宋境植入在他們手機里的追蹤軟件已經自動開啟了追查，宋境那邊很快給戰墨辰發來了最新消息。
“ip地址在海城，穩住他。”
戰墨辰和安顏看到“海城”兩個字，都是精神一振。
這個號碼的ip地址在海城，難道說這個號碼就是綁匪的，他們又想要什么？
安顏沒有遲疑，干脆利索回了條消息過去：“你還想要什么？”
……
還想要什么？
楊琴看著回過來的消息，一時沒反應過來。
她跟戰家要過什么東西嗎？她剛剛才聯系安顏啊。
不過……
片刻懵然過后，楊琴恍然明白了什么。
她用的是不記名的新電話卡發的消息，安顏那邊不會誤以為她就是綁走孩子的劫匪吧？
如果是這樣，麻煩可就大了！
楊琴拿起手機準備解釋一下，但在按下撥號鍵的那一刻，楊琴的手指又鬼使神差的僵在了那里。
她要什么……她當然想要錢。
現在戰家并不知道這個號碼就是她的，把她當成了敲詐勒索的綁匪——那是不是說，她想要什么，戰家都會給？
畢竟戰家的孩子一個比一個金貴。
一個發卡就能從笛貝那里要到一百萬，那她向戰家要個五百萬，不過分吧？
應該不過分。
戰家富可敵國，五百萬對他們來說，也就是拔根汗毛的事情。
楊琴眼底對于金錢的渴望一點點攀升上來，取代了最開始的謹慎小心。
沉默了十幾秒之后，楊琴心一橫，在對話框輸入了三個字：“五百萬。”
她不貪心，只要五百萬。
只要能拿到這五百萬，她會立刻離開海城，永遠消失在這些是是非非中，開啟自己新的人生。
另一邊，安顏看著回過來的消息，愣住了。
“他們這次，只要五百萬？”
上次他們可是獅子大張口，足足要了五個億！
按照綁匪的邏輯，贖金應該是一次比一次高才合乎常理。
怎么可能忽然間降價到這個地步？
她把自己的推測跟戰墨辰說了：“我懷疑這次給我們發消息的人和上次那個綁匪不是一批人，難道幾個孩子不是同一批人截走的？”
“有可能。”戰墨辰也覺得不對勁：“先答應他。”
“嗯。”
不管對方為什么表現得這么異常，安顏都不想放棄任何一絲希望。
安顏很快回了消息過去，話里帶了幾分試探：“沒問題，但我們必須看到孩子再給錢！”
這一次，對方久久沒有動靜。
偌大的辦公室里陷入了令人不安的寂靜，安顏起身來回踱步，幾乎沉不住氣要打電話過去。
但幾次都被戰墨辰按住了。
“老婆，我們不能再讓對方牽著鼻子走，再等等！”
“我知道，可是……”安顏心里再次涌上難以言說的焦躁。
只要有一絲救回孩子的可能，她都不想耽誤一秒！
“我知道，我都知道，但這個時候，我們最需要做的，是冷靜！”戰墨辰從安顏手里拿走手機，將她攬在懷里，一遍遍地安撫。
時間一份一秒地過去，手機安靜地躺在桌子上，兩邊在無聲地較量著。
直到將近半小時過去，對方才終于又回了條消息過來。
“先給錢，再看人。”
安顏和戰墨辰看清消息，心里都一沉。
不對，感覺更不對了！
從表面看，這條消息的語氣干脆利索，甚至還帶著一絲有恃無恐。
但事實上，這已經是留了商量的余地。
要是上次要五個億的那批人，根本就不可能再回消息過來。
安顏臉色更加蒼白：“這次和上次不是一批人，他們到底把孩子們帶去了哪里……”
如果四個孩子在一起，還好找一點。
如果他們把孩子全都分散了，人海茫茫，她要什么時候才能找回自己的孩子？
戰墨辰也想到了這個可能性，但現在不是擔心憂慮的時候。
“或許他們是把孩子分別看管起來了，先不要怕。”
戰墨辰拿起手機再次回了條消息過去：“我們答應你，但要當面交易，見到孩子才能給你錢。”
“沒問題。”
這次對方格外爽快，不到一分鐘就回了消息過來。
但對方答應得這么容易，并沒有讓安顏放松半分，反而更擔心了。
“這個人會不會根本不是綁匪，那些綁匪怎么會這么好說話？而且上次勒索的綁匪那么謹慎，這個人又怎么會答應當面交易？”
“不清楚，但我們把錢準備好，見一面就知道了。”
戰墨辰冷靜地轉身，吩咐丁浩以最快的速度準備好現金，時刻待命。
安顏對此沒有任何異議。
就算現在發消息的這個人和上次的綁匪不是一批人，他們除了答應，也別無選擇。
況且這個人手里有暖暖頭上的發卡，一定也參與了綁架案。
最不濟，他應該知道一些什么線索。
只要能找到蛛絲馬跡，這五百萬就算打水漂，那也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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