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凝糖望著男人將自己壓在身下,心里開始慌了。
“你…你要做什么?”
“和我說說,你生千尋的那一晚,到底發生了什么?”厲寒霆抬手捏住她的臉頰,低沉的聲線質問她。
果然是繞不開孩子這個話題了,但她都隱瞞到這個時候了,無論如何都不能說實話。
“過了那么多年了,我記不得了……”
“有多少說多少。”厲寒霆的聲音冷了幾分。
“那一天深夜,我肚子突然宮縮,生下了千尋。”宋凝糖說得言簡意賅:“千尋生下來就先天不足,沒有哭聲,心臟幾乎沒有跳動。我還沒來得及將她送醫院,就有人在村子里搜查,我以為是宋家的人,所以情急之下,才舍棄了千尋逃走了。”
那一夜的記憶,那一夜的疼痛,她是永遠不會忘記。
可她不想說得太細,因為太痛了,連著回憶都是痛的。
還好三寶活著,不然光是回想那些畫面,就足以讓她痛得快要死掉了……
“還有呢?”厲寒霆繼續追問道。
“什么還有呢?”宋凝糖咬著唇,抬眸望向男人:“我說過了,那么多年了,有些事情不記得了,記得的都已經說了。”
“不可能只有這些。”
厲寒霆的墨眸深邃,視線緊盯著身下的小女人,他不信就只有這些。
雖然監控里沒有查到,但以季燃風的頭腦,是不可能犯眼花的毛病,那兩個孩子一定很像很像他,這種相像只可能是父子之間,絕對沒有其他可能。
宋凝糖被厲寒霆盯得心里有些發麻。
但不能說就是不能說,說出來了,墨寶和辰寶可能就不屬于她了。
“好,我告訴你。”
宋凝糖似是下了決定一般,不再避開視線,對上厲寒霆那幽邃的目光。
“生孩子的時候,我痛得要死,痛得整個人像是從鬼門關轉了一圈,連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活下來?好不容易生下千尋,但發現孩子幾乎沒有心跳的時候,我恨不得沒有心跳的人是我,不是她,那種痛比起生產的痛,更痛上一千倍一萬倍……”
說到這里,宋凝糖的眼眶止不住地泛紅,水霧越涌越多。
“我想代替她去死,但代不了,我痛恨自己學醫有什么用?在這個時候連救女兒的命都救不了。我走的時候,看著火里的她,那種痛就像是有一把刀在挖我的心口……”
厲寒霆聽得大為震撼,喃喃道:“你——”
“為什么要記得很多?”宋凝糖的淚水從眼角滑落,唇角噙著幾分冷笑:“我怎么能記得很多?我的記憶里最深刻的部分就是痛,為什么要逼我去想那一夜的事?”
那個夜晚帶給她的傷害和震撼,是多久能難以彌補的。
也是那一夜,她徹底治好了對厲寒霆的戀愛腦。
什么救命之恩,不報拉倒,也是在那夜,她第一次后悔自己為什么要頭腦發熱代替宋婉寧照顧昏迷的厲寒霆?
厲寒霆醒不醒沒關系。
她自私地想,如果厲寒霆永遠沉睡,也許她不會那么痛。
宋凝糖哭得滿臉都是淚水,杏眸里浸滿了悲痛。
厲寒霆看著她的淚水如斷了線的珍珠,不斷從眼角滑落,眼眶哭得紅紅的,襯得那張小臉愈發蒼白無辜,像是被人欺負的小獸,令他忍不住泛起心疼。
時隔五年,他找回了她,只想霸占她,卻未曾真的想過五年前那一夜她的痛。
直到聽到她的描述,他才知道那一夜,她竟然承受了那么多。
分娩的劇痛。
與孩子生死別離的心痛。
難怪她總是想逃離他,如果不是他,她的人生也許是和她的墨辰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她的眼淚,仿佛滴進了他的心口,讓他覺得又疼又灼燒。
厲寒霆突然間有些手足無措起來,指腹顫抖地擦起她臉上的淚:“別哭好不好?對不起…是我錯了……我不該逼問你那夜發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