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寶露大概是沒辦法忘記許蓮柯的眼神，那是一種鎖定獵物的狠勁，但他嘴角的笑意卻帶著幾分勢在必得的自信。
他眼中的獵物是楊寶露還是霍頌羨，楊寶露覺得應該是自己？她有點慌張，手忍不住抖了抖。
霍頌羨似乎感覺到楊寶露的異樣，低頭看了看楊寶露顫抖的手，奇怪地問道：“你怎么了？”
楊寶露搪塞道：“有點冷。”
剛入秋的天氣，分兩種人，穿短袖的和穿長袖的。楊寶露屬于后者，所以她說這話的時候，多少有點睜眼說瞎話。
霍頌羨屬于前者，沒有為她保暖的衣服。
他只好松開手，一手攬住楊寶露，手掌在楊寶露的肩膀上摩擦，試圖用自己的體溫給楊寶露保暖。
楊寶露看了眼手臂上摩擦的手，低聲笑道：“不冷了。”
霍頌羨一怔，“這么快？”
“對呀，心里暖。”楊寶露報以甜蜜的微笑。
霍頌羨也跟著不自然地笑了起來。
雖然兩人走出學校，但楊寶露的心思還停留在許蓮柯上，顯得心不在焉。
兩人走至匯花苑取車，駕車去市區。
楊寶露對臨江市還算熟悉，所經過的地方都是自己熟悉的，跟自己的記憶沒有分毫的差距。
對于這個時空，楊寶露已然能猜個八九不離十了，之所以人和事物有差距，其實是和選擇有關，蝴蝶效應積累下來，就有著本質性的區別。
就好比她的室友之一邵佳穎，在她的時空里她沒有出現，而這個時空她出現了，因為邵佳穎這個時空有資助人，所以她理所當然地來臨江大學讀書，最后成為她的室友，而在她時空要出現的唐宋宋自然就不會再出現替補。
再就是歷遠敏，如果不是她的揭發，她也不會自殺，不出其他意外，如她之前的選擇不去揭發等爸爸處理，應該會像她的時空一般，成為她的后媽，對她不聞不問，而她也會失去母親。
所以這個世界出現的未知人霍慕是怎么存在的？在她的那個時空又是怎么憑空消失的？
還有能預知未來的鞠曉藝，來到這個時空倒是有何用意？只是簡單勸說她和霍頌羨不要在一起，沒有用過極端卑劣的手段，可能是她秉性善良的原因不會用陰招，但是她也沒有要和霍頌羨在一起的意思，這是為什么？難道真的是霍頌羨太渣，讓鞠曉藝帶著她一起避開霍頌羨嗎？可是她對霍頌羨的態度也是極好的呀？鞠曉藝是認可霍頌羨的？是在她面前裝的？
楊寶露想得腦袋都疼了，她甚至覺得自己的時空是假的，她怎么過得那么擺爛渾渾噩噩一無所知？
霍頌羨似乎感覺到楊寶露的煩躁，認真開車之余，抽空問道：“怎么了？暈車？”
楊寶露想了想，試試問道：“鞠曉藝突然告訴你，不要和我在一起的時候，她對你的態度有沒有改變？”
霍頌羨一愣，歪頭想了一陣便說道：“她對我……大概都差不多吧，只是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她開始投其所好，總是學我，我當時還有點慌呢……”霍頌羨笑了起來，“我還以為她突然喜歡上我，嚇壞我了。”
楊寶露想到一向不吃吐司的鞠曉藝學著霍頌羨吃吐司，“那你沒問她為什么要這么做嗎？”
“剛開始我有點不好意思問，就故意躲著她，然后她主動告訴我，她不是喜歡我，讓我別多想，把我的心思猜得透透的。”
這一點楊寶露也有過。鞠曉藝很會猜別人的心思，她那時候對霍頌羨只是看了一眼，鞠曉藝就猜出霍頌羨長在她的審美點上，知道她有那么點心思，可謂是火眼睛睛。
“然后她就對我說，讓我不要去喜歡叫楊寶露的女生，一副神婆的樣子，神經兮兮的。”
“可是她用實力證明，她好像是真的神婆，對不對？”楊寶露調笑道。
霍頌羨也是一臉苦惱地點頭，“不得不服，她真的跟神婆一樣，一說一個準，但我還是沒有聽告誡。”
霍頌羨側頭深情看了一眼楊寶露，右手撫摸楊寶露的頭，笑了笑：“這么可愛的楊寶露，很難不愛呀。”
就是霍頌羨這該死滿眼都是她的深情眼，讓她一陣恍惚。她自認是演技派，但這種這么自然的高超眼神殺，她是演不出來的，甚至覺得霍頌羨也不可以，有沒有可能此時此刻他是真的喜歡她？
霍頌羨繼續認真開口，半晌他悠悠地說道：“我們在一起那天的早上，你在睡覺，我們聊過。”
是在夜宿匯花苑的那個早上。
楊寶露安靜地聽霍頌羨說后續。
霍頌羨抿了抿嘴，猶豫了片刻說道：“我問鞠曉藝，我們到底有多慘，是生死離別的那種嗎？”
楊寶露一怔，哪有這么嚴重，只是他無縫對接罷了。
“她說，是的。”
楊寶露倏然睜大眼睛？這怎么跟她預知未來的劇本不一樣？她們之間有哪有生離死別？這是在無中生有，危言聳聽，故意嚇霍頌羨，讓他認慫？
楊寶露狠狠地蹙眉，一言不發。
霍頌羨快速看了一眼楊寶露，見她眉頭緊鎖，忍不住安慰道：“怎么了？你擔心了？”
“她有沒有說，是誰？”楊寶露終于開口道。
“我也問了，她說我知道沒有任何意義，只是勸我在感情不深的時候，趕緊分手。”
楊寶露覺得她真的有必要和鞠曉藝攤牌了。鞠曉藝不按常理出牌，讓她十分不安。
以她對鞠曉藝的了解，這種胡編亂造的威脅太不像她的性格了。可是如果她說的是真的，又與她的認知相悖！
太奇怪了！
霍頌羨見楊寶露像個愁容滿面的老太太，啞然失笑，“你這么在意嗎？早知道不告訴你了。”
楊寶露見霍頌羨毫不在意的樣子，疑惑地問：“你不是很信她的話嗎？你不在意嗎？”
“我要是在意還會選擇和你在一起嗎？”霍頌羨認真開車，雖然沒去看楊寶露，但還是挑了挑眉，一副不在意地說道。
楊寶露看在眼里，心更加亂了，“你這么豁達嗎？”
車行至紅綠燈處，霍頌羨減速停車，嘆了一口氣，“也不是豁達，我只是知道，你比生離死別更重要。如果，跟我在一起，死別的是你，你怎么做？”
楊寶露的瞳孔在地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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