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娜此言一出, 就更坐實了靳珩眾人心中的軟包子形象。聞炎漫不經心打量著蔣少龍,站原地嚇的不敢動彈,心想就這種貨色也能把靳珩欺負的聲都不敢吭?
靳珩覺得自己耳畔多了一股溫熱的余息, 夾雜著淺淡的煙草味,侵略性極強,隨即響起聞炎低沉富有磁性的聲音:“欺負過你?”
靳珩微微偏頭,猝不及防上黑少白多的眼睛,然后默不作聲的點了點頭。
徐猛心想靳珩果然想找靠山來著, 怪不得那么殷勤, 旁觀清, 所以只拋著手中的籃球不說話, 反正說再多聞炎也聽不進去。
聞炎點了點頭,然后從花壇上躍下來,輕巧利落:“你先進去考試。”
說完補充了一句:“跟顏娜一起。”
徐猛把顏娜的粉色書包遞給她,吊兒郎當的:“拿去拿去,好好考。”
雖然再考也那個稀巴爛樣子,但要給予學渣一定的祝福, 說不定就走狗屎運了呢?
顏娜聽出來話里有話, 撇撇嘴, 背上書包, 轉身和靳珩進了學校。
蔣少龍站門口, 后背僵硬,眼睜睜看著從身旁擦肩而過, 艱難動了動步伐, 然而沒等走兩步,脖子就被一個崇明的混混從后面一把摟住了,勒的差點喘不過氣來。
那人拍了拍的臉, 像扇巴掌一樣疼,嘻嘻的:“哎哎哎,先別急著走,我炎哥找你有點事兒。”
靳珩剛進學校沒幾步,似有所覺的回頭看了眼,但被校門擋著,什么也看不清。顏娜狀也跟著回頭,然后收回視線,踢了踢腳邊的碎石頭:“放心吧,蔣少龍以后不敢找你麻煩的。”
她語氣很篤定。
靳珩點點頭,唇邊閃過一抹弧度,雖然看起來有些奇怪:“我知。”
下午的考試如期進行,不過題目難度好,不算太高,鄒凱完全不知自己后面就坐著一個大佬,繼續和九班的一堆學渣傳紙條,然后再把一份滿錯誤答案的紙團扔到靳珩桌上。
怎么說呢,能完美避開大分的正確答案,也一種賦。
靳珩閑著沒事,把正確答案給改了一份,鄒凱趁著監考老師打瞌睡的時候,目光譴責的回頭看了靳珩一眼,明晃晃傳達出這樣一個信息:你的答案都錯的,不趕緊改!
靳珩:“……”
好吧,你覺得錯的就錯的。
靳珩了,不跟爭,趴位置上補了會兒覺,然后掐著點,提前十分鐘交卷出了考場。今月考,晚自習取消,考完試回班一趟,等老師布置完作業就可以走了。
靳珩上樓的時候,經過洗手間門口看了眼,卻里面空蕩蕩的,因燈壞了,一片漆黑,正準備收回視線,誰曾想忽然有人從后面推了一把,有三個人鉗制住了的手,直接打開廁所里面的儲物隔間把推了進去,緊接著身后門板傳來咣的一聲悶響,被人從外面反鎖了。
頭頂的電燈刺啦響了兩聲,氣氛陰森。
靳珩踉蹌了一下才扶著墻站穩身形,閉眼的時候,暗處聽水龍頭滴水的聲音,然后緩緩直起腰身。
這種事發生過太多次,多到連一絲驚慌的情緒都升不起來。
靳珩已經不以前那個傻子了,被鎖廁所一整夜都不敢求救,面無表情后退幾步,打算把門踹開,一顆藍色的小光球忽然飛出來按住了的腿。
系統:【噓,冷靜。】
踹壞了要賠,不劃算。
系統說完這句話,撲棱著翅膀飛到了門外面,然后咔噠一聲打開了門鎖,門板因慣性吱呀一聲緩緩彈開,露出了里面站著的靳珩。
靳珩睨著系統,半晌后,輕一聲,看起來有些譏諷,與一慣無害的的形象不符,無聲動了動唇:“謝謝。”
說完這兩個字,垂眸看了眼自己的手,然后毫無緣由的門板上用力錘了一下,發出砰的一聲巨響,直到手背關節浮現青紫,這才后退一步,拉住肩上快要滑落的書包,轉身走出了廁所。
靳珩穿過回廊走到了班上,教室里坐滿了人,鬧哄哄一片,龐一凡等人嘻嘻哈哈的表情靳珩進來的時候僵了一下,隨即轉變成一種近乎輕蔑的冷。
靳珩晦暗不明的看了一眼,然后收回視線,拉開椅子位置上落座,汪海整理卷子,過來,隨口問:“你去哪兒了,剛才顏娜找你來著。”
靳珩:“嗯,上了個廁所。”
靜坐位置上,不知想些什么,片刻后,從抽屜里摸出了一把小刀片,但下一秒看班主任從外面走進來,不動聲色的放了回去。
班主任大致掃了眼班上的學生,也沒有細點人數,黑板上布置完各科作業,把桌椅歸位后就讓放學了,有眼尖的人發現蔣少龍沒來,但也沒怎么管,三三兩兩的結伴離開了教室。
顏娜離開座位,和靳珩一起走出去,用手機發了條消息才:“走吧,徐猛門口等著呢。”
  p; 靳珩手背上的青紫被寬松的校服袖子掩住了:“你知晚上要做什么嗎?”
顏娜搖頭,不良少的生活沒那么多規劃,或許喝酒,或許飆車,或許打架,誰知呢。
六班的人看靳珩和顏娜走一起,目光都有些怪異,十六七歲正情竇初開的紀,一男一女只要稍微走得近些都難免被誤會,之前班花唐果總找靳珩說話,班上就有流言蜚語傳開了。
但現沒人敢造謠生事,如果被顏娜聽了,吃不了兜著走。
靳珩走出校門的時候,色已經擦黑了,環視周一圈,沒看聞言,正準備轉頭去問顏娜,耳畔忽然響起一陣由遠及近的摩托車轟鳴聲,下意識抬眼,結果就聞炎等人騎著車從街另一頭疾馳而來,最后穩穩停了的面前。
因動靜太大,靳珩本能后退了一步。
聞炎沒穿校服,上半身一件黑色的休閑衫,少期腰身勁瘦,將整個人襯得冷酷且凌厲,跟學生兩個字搭不上半毛錢關系,靳珩面前停下車,頸間銀色鏈子因的動作輕輕晃了兩下,不偏不倚落鎖骨中間。
聞炎只字不提蔣少龍的事,靳珩勾了勾手,額前的碎發被風吹亂,聲音一慣懶散,瞇眼:“上來。”
靳珩問:“你想飆車?”
聞炎松了松機車手套,然后重新扣緊:“怎么,好學生不敢?”
別人罵人都艸祖宗十八代,聞炎罵人就喜歡罵別人好學生,這三個字的字典里十足的貶義詞,并且摻雜濃濃的譏諷與嘲。
靳珩了:“就問問。”
說完,直接跨坐聞炎身后,一雙手熟練的落方腰間,看起來像從后面把擁了懷里,親密無間且契合無比。
聞炎低頭看了眼,覺得后背那人胸膛滾燙,讓感到些許不自,夜風中回頭看向靳珩,挑眉:“你抱這么緊干什么?”
靳珩:“我害怕。”
聞炎:“……”
行吧。
聞炎扔了一個頭盔給靳珩:“戴上。”
靳珩伸手接住,卻并沒有戴:“你的呢?”
聞炎擰眉:“讓你戴就戴,婆婆媽媽的干什么。”
靳珩看了看手中的頭盔,然后把伸縮扣解開,卻直接給聞炎戴上了,動作輕緩,并不會讓人感到不適,然后指尖微動,摸索著扣緊。
聞炎擰眉:“喂!”
靳珩說:“你前面,你戴著。”
徐猛已經騎著車超過了一個車身,身后坐著顏娜:“你兩個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兩個大男人那么嘰嘰歪歪的,不知的以小情侶談戀愛呢。”
聞炎:“艸,你想不?”
徐猛直接加速,嗖的一聲就不了身影,身后的幾個人也緊隨其后,一陣勁風擦過,耳畔只余轟鳴聲。
靳珩抱緊了聞炎的腰身,被風吹的瞇了瞇眼:“好了,走吧,不然追不上了。”
聞炎嗤一聲,似乎想說些什么,但到底沒說,發動摩托,加速跟上了徐猛。靳珩只覺身后景物飛速倒退,耳畔風聲迅疾,像刀一樣刮擦著側臉,耳邊除了摩托車的轟鳴聲什么也聽不。
聞炎從后視鏡里掃了眼,然后不動聲色放慢速度,與落最后的徐猛持平,后因顧及顏娜,把速度壓到了最低。
徐猛往旁邊看了眼,覺得稀奇:“喲,平常不挺快嘛,怎么,今帶兩個人帶不動了?”
聞炎平常總飆車飚的最快的一個,今硬把摩托騎出了小電驢的感覺,空出一只手,徐猛比了個中指:“等會兒到地方收拾你。”
徐猛故意加速拉開了距離:“先追上我再說吧。”
靳珩微微低頭,避開疾風,剛好抵著聞炎的后肩,聲音聽起來有些模糊,卻相當清晰:“你好像有點慢?”
其實想說你什么這么慢。
聞炎心想不知哪個傻逼剛才說害怕,順著徐猛剛才的話往下說:“你太重,你下去老子速度就快了。”
靳珩覺得聞炎的肩骨有些硌人,換了個姿勢,闔目隨口:“你罵臟話。”
聞炎心想罵臟話怎么了,靳珩這個“好學生”不愿意聽也沒辦法,似非:“老子罵了怎么樣?”
靳珩隔著一層衣料,隨手摸了摸聞炎的腹肌,然后收回手,聲音低沉,像羽毛撩過耳畔,激起一陣輕癢:“嗯,不怎么樣。”
聞炎身形一頓,意識到靳珩剛才做了什么之后,后背倏的僵直,惱怒出聲,罵了一句真正的臟話:“靳珩,我艸你大爺的!”
靳珩挺淡定的:“你去艸吧。”
破荒的也說了一句粗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