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風高,萬籟俱寂。
何田田穿著踏風靴,披著隱身披風在平安縣各個村里亂竄。
她在尋找患了天花的耕牛。
平安縣不光縣城里天花爆發,所轄的很多村莊里,天花也在蔓延。
何田田走過了一個又一個村子,看到無數個命若懸絲的病患。
她給所見到的每一個天花感染者,都喂了從平安縣城帶走的熏草井水。
并且在離開村子前,往村里的公用井中滴上一滴熏草靈液。
她只能做到這里了。
或許有的人覺得這是徒勞。
整個大胤王朝都在爆發天花,你就算忙一夜,又能救多少人呢?
何田田想起曾經看到的一個故事。
暴風雨過后,一個男人在海灘上散步。
海灘的淺水洼里有許多被暴風雨卷到岸上來的小魚,成百上千條。
一個小男孩不停地把每個水洼中的小魚撿起來,扔向大海。
男人忍不住走過去說:
“孩子,這水洼里有幾百幾千條小魚,你救不過來的。”
“我知道。”小男孩頭也不抬地回答。
“哦,那你為什么還在扔?
誰在乎呢?”
“這條小魚在乎!”
小男孩一邊回答,一邊拾起一條小魚扔進大海。
“這條在乎,這條也在乎!
還有這一條、這一條、這一條……”
何田田現在就是這樣的心理。
她此刻所救的人,跟整個大胤朝比起來不過是九牛一毛。
可是,那不是其他東西,是活生生的人。
她所救的每一個人,都會在乎自己的生命。
她所救的每一個人的家人,都會在乎那人是否能夠存活。
……
何田田忙碌了一宿,累了就喝點白?汁和靈泉水,然后接著干下去。
她邊求人,邊找牛。
踏風靴的速度極快,何田田一連跑了好多個村子,也沒有找到患天花的牛。
天色微亮,她的精神力和身體疲憊感都快到了極限。
眼看連踏風靴和隱身披風都要控制不住了。
何田田急忙趕回家,剛把踏風靴和隱身披風收進山海靈境里,就一頭栽倒地上呼呼大睡起來。
何家孩子們覺得今天有點奇怪。
都日上三竿了,大姐怎么還沒有起床。
不過,平時大姐就起的不早,好幾次練武都遲到
何師父已經“放棄”教她了。
眼看大姐遲遲不出來,四妹走進她的屋里一看,差點笑出聲。
大姐抱著看家蛇大青睡得正香。
大青明顯不情愿,見了四妹,濕漉漉的大蛇眼里差點滴下淚來。
四妹把看家蛇從何田田懷里“解救”出來。
何田田這才醒過來:“哦,幾點了,要吃早飯了嗎?”
“大姐,你怎么比我還能睡。”
小六郎走進來,一臉鄙視:“朝食早就吃過了,都快該吃午食了。”
何田田也不反駁,打了個哈哈過去。
天花爆發,問渠書院暫時也關門了。
何田田吃過午飯,又接著回去補覺。
就這樣過了幾天,何田田夜里到爆發天花的村子里救人,找牛,白天在家呼呼大睡。
醒來了就去村口陪村民“站崗”。
然而,后山村死守嚴防,終于還是出事了。
起因是村里一戶楊姓人家的男人,從外面回來。
他是被強行征兵走的,沒想到軍隊里爆發了天花,連一軍主帥都難以幸免。
軍隊沒了“領頭羊”早就亂成一盤散沙。
他看管理松懈,趁機從軍隊逃了出來。
一路上歷經各種艱辛不提,總之他終于到了村口不遠處。
楊大壯遠遠看到村口被堵死,還有人在堵住的村口后面走來走去。
他知道村里現在肯定不讓進,當下就藏了起來。
自小在村里長大的村民,當然曉得除了從村口能到村子里外,其他還有許多崎嶇的小路。
等到夜深人靜時,趁著朗月,他一條小路一條小路地去看。
終于找到一條沒有被封的“漏網之路”。
楊大壯媳婦聽到屋外面有響聲,以為是賊,沒敢吭聲,順手拿住放在床頭的粗棍。
自從當家的出去后,她就防著夜里有人不懷好意,今天終于被她逮到了!
楊大壯在院子里躡手躡腳地走著,到了屋門口,一推門。
“砰”一個水桶從門上落下來,澆了他個透心涼。
他媳婦拿著粗棍,照著人就打,邊打邊說:
“一肚子壞水的龜孫子,也不打聽打聽我的為人,就敢來家偷東西。
看我不打死你!”
楊大壯邊躲邊說:“別打了,小聲點,是我。”
他媳婦一聽,聲音咋恁像我當家的呢?
湊著月光,她仔細一瞅,一下把粗棍扔得老遠:
“當家的,你咋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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