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戴著口罩，林冉根本就分辨不出他的細微表情。
可她很明顯地看見顧莫言的眼睛帶著笑意，似乎分外愉悅。
“啪嗒”一聲，轉動的簽字筆被男人不輕不重地拍向桌面，林冉心也咯噔一下，緊接著就聽見他說：
“開會！”
除了有點冷漠之外，開會的前十分鐘都比較正常。
宣發公司的小張匯報了發布會當天的情況，表示那日有不少極光香水的死忠粉等待著香水上市。
卻因為發布會的取消而牢騷不斷。
畢竟，極光香水在三年前就已經撤柜過一次了，現在出現類似狀況，粉絲們怨氣深重。
還不等林冉說話，顧莫言冰寒的嗓音就從耳邊傳來：
“作為投資人，我和粉絲有同樣的質疑。發布會取消，林小姐是不是連這個項目，也不想做了”
林冉扭過頭去，卻看見他帶著微涼的眼神滿不在意，甚至還有一絲戲謔與嘲弄。
怎么感覺這男人是在故意找茬？
“發布會只是對外宣稱這款香水在何時上市，屆時到場的所有粉絲都可以參加試香活動，以此達到宣傳目的。
發布會取消只是丟失了一個宣傳手段，并不代表不上市。第一批香水，工廠已經全部完工，再過半個月就能如期上市！”
“已經有大部分粉絲怨氣深重，這些都是潛在顧客。你怎么就能確保這些人會心甘情愿地購買你的產品？
若是購買量降低，我想請問林小姐，我能回本么？”
剎那間，林冉被問得啞口無言。
倒不是因為找不到解決辦法，是顧莫言今天的反應讓她感到無措和寒心。
在工作上她有任何過失，無論由誰向她表達不滿，她都毫無怨言。
可很明顯，顧莫言今天就是沖她來的！
他不是看見自己就會頭痛嗎？
所以，他寧愿吃大量的止痛藥，都要跑過來膈應自己一下么？
兩人四目相對，相接的眼神中似乎正噼里啪啦地噴射著火花，以至于在場的員工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金胖眼看著狀況不對，立即出來打圓場，說中場休息。
好幾名員工見狀，也紛紛從這窒息的氛圍中跑出去了。
兩人對視頗久，林冉才率先收回視線。
她起身，卻聽見了顧莫言輕笑的聲音。
戲謔而又不屑，仿若此刻的自己在他眼里，就是一出笑話。
她倉皇地翻找一次性水杯灌了幾口水，不明白自己為何要這樣生氣，便只能靠喝水平定情緒。
不多時，會議室外的門口忽然變得嘈雜喧嘩起來。
她聽見有人在大喊大叫：
“別攔我！讓我進去！你們這群走狗，也不出去打聽打聽我是誰！你奶奶的路都敢攔啊！給我滾開！”
“不好意思小姐，股東們正在開會，您現在不能進去。”
“狗屁股東！林冉也算得上是股東啊！趕緊給你們狗主子通報一聲，讓她給我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