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瑾御抬起修長的手，在他要接過的瞬間，他的眸子掃向沈寧苒，深深地看著她，“你依舊堅持之前的說法，覺得孩子是我的對嗎？”
“嗯。”
沈寧苒的聲音不輕不重，卻很堅定。
薄瑾御點頭，收回視線，接過那份鑒定書，一頁一頁……翻到最后，薄瑾御垂眸看著上面的鑒定結果……
空氣整整安靜了五秒。
薄瑾御冷笑了一聲，抬手捏了捏眉心。
他到底在期待什么？
一次一次又一次，還是不死心。
看著薄瑾御的臉色，不是喜悅，是諷刺，沈寧苒眉心一緊，“怎么了？”
薄瑾御抬手將鑒定報告放在桌子上，“自己看。”
沈寧苒眉心緊蹙，大步走過去，拿起鑒定報告，快速翻開，看到上面的鑒定結果。
沈寧苒的瞳孔猛地一縮。
不存在親子關系！
這怎么可能？
沈寧苒捏著鑒定報告，“這不可能，這份報告一定被人動過手腳。”
薄瑾御低沉的聲音道：“這份鑒定報告，從送鑒定樣本到在鑒定中心的這幾十個小時，再到拿回來，都是由專門的人寸步不離的看著，你若是說被人動手腳，誰動手腳？關欣月嗎？”
沈寧苒目前能想到的人也只有關欣月，但薄瑾御這樣說，關欣月應該沒有機會。
那會是誰？
總不可能是薄家的保鏢或是做親子鑒定的工作人員。
沈寧苒一時間根本想不通。
薄瑾御站起身，垂眸看著站在面前的女人，“你到底為什么這么肯定孩子就是我的？那段時間我都沒碰過你。”
薄瑾御那時不太回家，跟沈寧苒同房的次數很少，在事情發生前的幾個月，他都沒有碰過她。
所以讓她懷孕的只有可能是那一晚。
那一晚，那個至今沒有找到的男人。
薄瑾御臉色越發難看。
沈寧苒扶了下額，氣得差點在原地暴走，“因為我被關欣月下藥那晚，跟我上床的人是你。”
薄瑾御眉心皺得愈發緊了幾分，“依據。”
沈寧苒咬了咬唇，“感覺，身體上帶來的所有感覺，都是你。”
“你就這么確定你的感覺不會出錯？”
當時他醒來的時候，躺在身邊的人是關欣月，而沈寧苒卻是從另外的房間出來，這又該怎么解釋？
“對，我的感覺就是不會出錯，我確定就是你。”沈寧苒苦澀地扯了下唇角。
她百分百確定，絕對不會出錯。
薄瑾御涼薄地扯了下唇角，“感覺會出錯，結果已經擺在面前了。”
沈寧苒扶了下額頭，深吸一口氣，冷笑了一聲，“是，你只看結果，就像當年關欣月說我害死了她的孩子，你也是只看結果，沒有半點信任。”
薄瑾御臉色變得黑沉，“那件事情證據明明白白擺在面前，就連給那幾個人的匯款賬戶都是你的賬戶，你有什么好狡辯的？”
沈寧苒諷刺地輕嗤了一聲，“可是薄瑾御，我害她的孩子做什么？”
“若不是你告訴我那天給我下藥的人是關欣月，我都不知道是她，更沒有認為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我為什么要害她的孩子？我自己沒事找事嗎？”
沈寧苒眼底濕潤。
因為這件事，她和兩個孩子都差點死了，一提到這件事，沈寧苒也會覺得委屈，心痛。
明明她當時只想好好過日子，卻什么壞事都找上她。
一個關欣月足以給她上完所有人性課。
薄瑾御看著女人通紅的眼眶，臉上覆上一層冰霜，垂下眸。
沈寧苒上前抬手拽住薄瑾御的衣服，仰起頭看著他，“薄瑾御我問你，如果那天我和孩子真的死了，有一天一切真相大白，你發現我是無辜的，你該怎么辦？我和孩子該怎么辦？三條命，薄瑾御你拿什么償？”
沈寧苒猛地推開薄瑾御。
薄瑾御倒退了一步，女人的質問在耳邊一聲聲徘徊。
薄瑾御，三條命，你該拿什么償？
明明是很久遠的事了，明明他已經看到真相了。
可……
聽到這些話。
他的心像是被一只手捏住，窒息得厲害。
他抬起頭，看著沈寧苒的眸子里夾雜著傷痛。
沈寧苒睜大眼睛，不敢眨眼，她生怕一眨眼，眼淚就會掉下來。
這個問題她在心中問了薄瑾御無數次。
如果有一天，一切真相大白，薄瑾御你虧欠我們母子三人的，你該怎么還？
親手灌下的墮胎藥，打的是他自己的孩子。
多諷刺！
沒聽到薄瑾御的回答，沈寧苒倔犟地看著他，“說啊，你為什么不說話？我問你你該怎么償？如果你發現你冤枉了我，如果你弄死的是你的親生骨肉，你該怎么辦？你該怎么償？”
薄瑾御第一次發現，面對一個問題，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若是真像沈寧苒說的那樣，若是他真的因為誤會弄死了他們母子三人，若是他真的錯了，他該償命啊。
“回答不出來嗎？”沈寧苒譏諷地看著薄瑾御，“想不到你薄大總裁也有面對問題，無法回答的時候啊……”
“該償命！”
當年若是他真是錯了……
“若當年的一切是我錯了，我把命賠給你，任由你如何處置。”
沈寧苒扯開唇笑了，“好啊，若真有那一天，我要你薄瑾御把我所受過所有的委屈，傷痛，都通通去受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