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城，陸氏集團。
“你爸爸在里面開會，但是……”
小姑娘不等話說完，便倒騰著小腿快速沖向會議室，只聽“嘭”一聲，門砸在墻上，會議室內的眾人視線一掃，只看到粉粉嫩嫩的一團掠過。
小姑娘動作敏捷，猴子似的三兩下爬坐在陸盛弦腿上。
兩人大眼瞪小眼。
陸盛弦難得的，臉上出現剎那龜裂。
甚至算得上僵硬。
小姑娘長著一雙笑眼，眉眼精致如玉，肉嘟嘟的臉蛋還帶著淺淺的薄紅，張口就道，“爸爸，甜甜終于找到你了！
我好辛苦呀，差點沒趕上飛機，下飛機還遇上了一個壞蛋。”
小姑娘表情豐富，找到爸爸的驚喜和沿途不易的委屈，在臉上調色盤似的變化。
陸盛弦喉結滑動，深潭似的眸盯著小姑娘，“滾下去！我不認識你。”
喋喋不休的小姑娘，一副被雷劈的樣子，不可思議的盯著他，“你讓誰滾？”
陸盛弦：“你。”
甜甜小姑娘：“你怎么能讓仙女滾呢？”
她伸出手，捧著陸盛弦的臉，強迫他看自己的臉，“我這么超級無敵可愛的小仙女，能當我爹，是你的福氣。
你看看我，好好看看我，你跟我長得是不是特別像？”
會議室眾人，安靜如雞。
財政部長手里的文件都掉落在地。
空間畫面，跟靜止了一樣。
貼著臉的小肉手細嫩溫軟，小姑娘眉梢擰著，非常不悅，陸盛弦視線依著她落在她眉眼之間。
的確能看出幾分他的影子。
“爸爸，你是不是，不喜歡甜甜啊？”
陸盛弦的沉默，讓小姑娘一路的興奮，變成委屈，瞬間掉落的眼淚跟斷了線的珍珠似的，無聲哭泣最戳人。
那么可可愛愛的一小姑娘，硬是沒讓陸盛弦心軟。
他將小姑娘拎起來放在地上，“我不是你爸爸，你認錯人了。”
“你就是你就是，我說是就是！”小姑娘抱著他的腿，理直氣壯。
陸盛弦：“……”
眾人：“……”
他深吸一口氣，垂眸看著腿邊的小團子，“好，就算是，證據呢？”
小姑娘抽泣，從身后的大白小背包里摸出一個透明袋子，還有他年輕時候的照片，一股腦塞給他，哭唧唧地喊道：
“你不認崽，渣爹！”
陸盛弦有些頭疼，被塞在手里的透明袋子中裝著幾根軟軟的棕色卷發，一看就是小姑娘腦袋上的。
還有那張照片，已經是很久之前的證件照了。
他還沒來得及說什么，小姑娘就嘟囔道，“我就知道你不信我，走走走，我帶你去做親子鑒定。
我要不是你女兒，我就不纏著你，你要是我爸爸，你要道歉，大聲說對不起寶貝！”
小姑娘臉上依然委屈，粉嫩的小臉蛋發紅，眼睛也紅，她叉著腰，喜劇效果拉滿，但無人敢笑。
陸盛弦揉了揉額頭。
“散會。”
話畢，拎著小團子就往外走，留下面面相覷的諸位股東及部門經理們。
眾人：“……這。”
總助常燁站在門邊道，“怎么？聽不懂散會兩個字？”
旋即快步跟上去。
小團子被拎著不舒服，小胳膊小腿在空中掙扎著抗議，“你不要這樣拎著甜甜，甜甜不舒服。”
回到辦公室，陸盛弦將小團子放在沙發上，半蹲下身看她，“你媽媽呢？”
甜甜被點了穴似的，大眼睛里寫滿無辜，有些不安的攪著手指頭，“甜甜是偷偷跑出來找爸爸的。”
這女人怎么當媽的，心這么大，孩子不見了居然不知道。
“甜甜，那我換個問題，你從哪兒知道我是你爸爸的？”
小姑娘一臉你好笨的看著他，理所當然的道，“當然是電視上啊，跟照片長得一樣，爸爸，甜甜的照片可不可以還我？”
她肉肉的小手在他面前攤開，可憐兮兮的說。
陸盛弦將衣袋里的照片摸出來，并沒有立即給她，甜甜的笑容僵在臉上，一臉懵逼的盯著他。
“為什么不給甜甜照片，還給我，那是甜甜的！”
“但是照片上的人是我。”
甜甜撅著嘴巴，滿臉寫著不開心，“浩浩騙人，什么找到爸爸就沒人能欺負我了，現在爸爸就欺負我！”
小姑娘委屈極了。
自己從千里迢迢從國外回來，帶著找爸爸的喜悅，結果爸爸不認自己不說，還貪污她的照片。
越想越委屈。
越委屈越想哭。
眼淚珍珠似的，大顆大顆的，吧嗒吧嗒掉。
陸盛弦沒跟小孩相處過，還是這么軟糯漂亮的小姑娘，頓時有種不知所措的慌亂，可安慰人，他又不會。
他只得生硬的將照片還回去，扭頭求救，“常燁！”
常燁進門就看到哭得滿臉淚痕的小姑娘，頓覺心下一軟，上前將小姑娘從沙發上抱起來，“甜甜不哭，跟常叔叔說想要什么？”
甜甜氣壞了，淚眼婆娑道，“我不要這個爸爸了，常叔叔，你做甜甜爸爸好不好？”
常燁：“……”
別，別害我。
陸盛弦臉色瞬間變黑，從常燁懷里一下將小團子撈過來，坐在沙發上，將小團子放在自己腿上。
小團子兩只小肉手捧著陸盛弦給自己擦眼淚的手，眼淚鼻涕一股腦兒往他手心蹭。
陸盛弦：“……”
就從來沒有敢這么對待過他的人！
常燁看得心驚肉跳，擔心下一瞬間小團子就被陸總從腿上丟下來。
還好，陸盛弦沒有這么喪心病狂，抽過一邊的紙巾擦手，然后給小團子擦去臉上礙眼的淚痕。
小團子打著嗝，眼淚不要錢的掉，陸盛弦被她哭到投降，“好，如果我錯了，我就跟你道歉。”
小姑娘不依不饒，“要說寶貝我錯了。”
陸盛弦：“……行。”
常燁親自去辦親子鑒定。
小姑娘大抵是哭累了，沒一會兒就哭著睡著。
丸子頭已經散掉，卷卷軟軟的長發披在腦后，兩只肉肉的小手擱在臉頰邊，睫毛又長又翹，肉嘟嘟的臉被壓得變形，紅櫻桃般的小嘴撅著。
陸盛弦破天荒地失笑，“真是……”
吃不得一點虧和委屈。
他很努力的回想，自己到底什么時候有了這么大的一孩子。
他記憶力好，邏輯清楚，若是發生過什么，一定記得，可搜尋所有記憶，他不記得有跟女人生孩子過程。
想到這，陸盛弦的臉色又沉了下來。
*
法國、馬賽。
一棟白色法式風格的別墅內，蕭知晚捏著蕭甜甜留下的字條，氣笑了。
【媽媽，甜甜帶著爸爸照片回國找爸爸了，不要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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