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里,我驚出了一身冷汗。
這只暗紅大蜈蚣身上的邪氣。
保不齊就是土匪死后,亡魂聚攏形成的邪氣。
這幫土匪無惡不作,惡貫滿盈。
死后成鬼成煞,也不會安生老實。
我繼續看著那只大蜈蚣。
越看越驚。
我在藥山桃花洞抓到的暗紅蜈蚣,不過二十厘米長。
和這一只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毒性也遠不及這只大蜈蚣。
若是讓它咬上一口,勢必會直接喪命。
即便讓它沾在身上爬一下,也會導致全身紅腫,難受一陣子。
若是沾到臉,極有可能造成毀容。
我猛地發現。
它現在爬動的位置,正是古夏頭頂的正上方。
若是從高處落下,正好會落到古夏身上。
我額頭沁出細密的汗水。
連忙從巖石上面跳下來,撿了塊小石頭,用力敲擊巖石。
硁硁作響。
這種大蜈蚣的聽覺非常靈敏,聽到突然發出的急促聲音,一定會逃走的。
這時,半節蛻掉的蜈蚣皮,從空中落下來。
“有蜈蚣!”
我大喊一聲,同時快速奔跑,伸手將驚醒過來的古夏往邊上一拉。
落下來的蜈蚣皮落在我們跟前。
一股邪氣快速地竄了過來。
我護著古夏,一個轉身。
那股邪氣沖在我后背上,好在是初春,身上的衣服還很厚。
邪氣也比較淡薄,沒有造成傷害。
洞頂的大蜈蚣,受到了驚嚇,朝洞內深處爬去,瞬間就沒了蹤影。
古夏與龍游水都看著我。
“哪有蜈蚣啊?小郎中,不至于幾只蜈蚣就把你嚇成這個樣子吧。”
古夏并沒有太過驚慌,反而很平靜地問。
我松開了她,朝火邊走了幾步,讓火烘烤身上的邪氣,說:“古姑娘,可不是小蜈蚣,是一只將近一米長的暗紅大蜈蚣。我常在十萬大山里活動,也是第一回見到如此駭人的大蜈蚣。”
有時候蠱毒雖然恐怖。
但是,大自然蟲類所蘊藏的毒素,不比蠱毒要弱的。
古夏臉色蒼白,看著蛻皮,問:“你不推我的話,它會砸到我身上來嗎?”
我說:“應該會砸在你身上,不過蛻皮毒性忽略不計,未必會造成傷害。可,若是有些毒液落下來,會危及你的性命。”
一般的小蜈蚣,毒液很少,只能靠毒牙咬人,會把毒素帶到人的體內。
可這么大的一只蜈蚣,極有可能可以將毒液噴出來的。
古夏走到蛻皮前,用桃木劍撥動了幾下,自言自語地說:“還真是蜈蚣的蛻皮。可它為什么會……在我頭頂盤旋。難道真的要殺我嗎?”
“黑狗呢?”
龍游水忽然開口說道。
我看向巖石那邊,發現它沒了蹤影,忍不住罵道:“這狗子太野太膽大了,應該是去追那只大蜈蚣去了。”
“我們進去找一找黑狗吧!”
古夏沉思片刻,下定決心看著我。
“你的傷還沒有好。黑狗應該會自己回來的。黑狗不是一般的狗。”
我說。
“不。黑狗會有危險的。”
古夏很是執著。
我有些困惑,說:“那這樣吧。你與我堂舅在外面等著,我進去找找黑狗。你們在這附近,點些驅蟲的藥草,不會再有毒蟲靠近傷害你們的。”
我說。
古夏咬著嘴唇,搖頭說:“我阿爸擅長養大蜈蚣。我在想,這蜈蚣會不會是他養的。可能大蜈蚣不是傷害我。而是來看望我的。它只是身上的蛻皮沒有蛻干凈,受到驚嚇就落了下來。所以,我要跟你一起進去看看。”
我愣了一下,看著古夏,有些震驚。
她阿爸能養出這么大的蜈蚣嗎?
不過,從她絲毫不懼怕蜈蚣來看,興許有這個可能。
她這么一說,我就沒有辦法拒絕她了。
“行,那我們三個一起進去看一看。”
我想了想,說。
這一次,古夏堅持自己走進去。
我們打著火把,越往里走,洞內的煞風就越大,洞內彌漫著復雜的氣息。
地面還有一些散落的白骨。
走了不到一百米,就碰到了不少。
汪汪。
黑狗的叫聲從前面傳來。
黑狗是三眼靈狗,能夠看到一些不干凈的東西,指不定已經發現了身帶邪氣的臟東西。
我們三人加快了步伐。
很快,黑狗出現在火光前面,見我們三人走來,搖擺著那條斷尾。
一個小石洞出現在我們面前。
在這個巨大的天然洞穴之中,像這樣的小洞數不勝數。
停在石洞前,大蜈蚣身上散發出來的邪氣,正從石洞里散發出來。
“好狗子,看來你把大蜈蚣趕到洞穴里面去了!”
我不忍不住地夸獎一句。
我走了進去,石洞不算太大,還有石頭鑿成的石床,以及一面石壁,還有石桌石凳。
估計是當年土匪弄出來的,當房間用的。
令人瞠目結舌的一幕出現了。
一面石壁上,堆滿了怪異的罐子。罐口上都掛著一塊竹牌。
上面寫著字。
定睛一瞧,都是蠱蟲的名字。
金蠶蠱、銀蛇蠱、七色蠱、螳螂蠱、蜈蚣蠱、草蠱、飛蠱、蜻蜓蠱、同心生死蠱……
其中金蠶蠱與七色蠱那個罐子,只掛著竹牌,卻沒有封口。
其他罐子都用油紙封了起來。
這就表明,里面是養著蠱蟲的。
這當中,有不少是十大蠱蟲之列的。
甚至連同心生死蠱這種情蠱都養在這里。
真是煞費苦心啊。
在石壁下面,則是堆滿人頭骨,絕大多數是黑色的,只有極少數是白色的。
黑色的頭骨,這代表是中了劇毒才死掉的。
我倒吸了一口寒氣,一股寒意順著脊骨往上直沖。
這堆人頭骨數量,起碼有上百個都不止。
暗紅蜈蚣就在人頭骨之中鉆動,躲了起來。
“這個地方,像是個專門養蠱蟲的密室,只是主人不知在什么地方?”
我四周看了看,下了結論。
“會不會廢棄多年了?主人早已離開了這里?”
龍游水說。
“古夏,你阿爸除了養蜈蚣,還會養蠱蟲嗎?”
我看向古夏。
古夏搖搖頭。
這時,腳步聲從外面傳來。
我急忙后撤,將古夏與龍游水護在身后,又把黑狗招過來。
“哪里來的狂徒,剛到飛天蜈蚣的地盤搗亂。”
一個陰森的聲音傳來,洞內的邪氣一下子變得凌亂起來。
石壁上的封口的罐子,發出了急躁不安的聲音。
沒等那腳步聲走進來,一張粘在紙人身上的綠皮臉倒是先走了進來。
我驚詫不已。
這張臉,我是不會忘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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