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時的太原城,燈火寥落。
百姓早已入眠,街巷寂靜無聲。
除了晉王府的長春宮變得慌亂喧嘩外。
還有數騎自南門外飛馳而入,踏破了這深夜的靜寂。
當先一騎正是柳月。
“駕!!!”
她奮力揮鞭策馬快奔。
就在剛剛,忙活了一天的她才躺下不久,忽聞帳外傳來噩耗,大驚之下披衣出帳,奪過快馬就直奔晉王府而來。
“陛下,您可千萬不要有事啊!”
夜風吹亂了她的長發,也吹了亂她的心,卻吹不干她眼角流下的淚。
上一次,陛下在代王府中毒暈倒,那時她知道是在演戲。
但是這次不一樣,晉王已經獻上了所有家財,陛下沒有必要再來這么一出,顯然是真的病倒了。
只希望陛下千萬別是染上了疫病。
她越想越急,手中馬鞭更加用力。
“駕!”
踏踏踏踏踏踏!
進了南門,馬不停蹄直沖晉王府。
“太好啦,娘娘回來了!”
晉王府正門,守衛裕門的錦衣衛,見她到來都不由大喜。
聽說陛下病倒,大家都要著急,如今娘娘回來了,陛下應該很快就好起來的。
“閃開!”
柳月沒有遲疑,直接揚鞭躍馬飛入裕門。
急促的馬蹄聲頓時在廣闊的王府內,不停回蕩。
晉王府原先的仆從,不明就里,都循聲看向那一道疾馳而過的白影,個個震驚無比。
“皇帝陛下就住在咱晉王府中,這是哪里來的狂人竟然敢在府中深夜奔馬,莫不是想找死不成!”
“可不是嘛,別看他現在狂,一會兒估計就是砍頭的下場!”
幾人議論間,那白影已經飛馳而過,根本看不清模樣。
很快,白影在長春宮前停下。
柳月從馬上飛躍而下,向寢殿沖去。
寢殿內,鮥瞳和魏忠賢守在榻前,正在用濕毛巾為朱由校進行冷敷,見到柳月推門而入,不由大喜。
“娘娘您終于回來了,快來看看皇爺吧!”
“陛下怎樣了?”
“一直渾身發燙,燙得厲害!”
魏忠賢說著和鮥瞳一起退到了一旁。
“娘娘,您千萬給皇爺快點治好啊,奴婢看著陛下現在這樣真的心如刀絞!”鮥瞳一邊說著一邊抹眼淚。
柳月沒有回他,直接上前給朱由校檢查,越檢查臉色越加凝重。
“陛下這段時間都有什么其他表現。”
“與娘娘分別前,皇爺就偶有咳嗽了,時有站不穩,當時奴婢以為皇爺是太累了。”
魏忠賢心情沉重繼續道:“近兩天陛下又開始咳嗽了。只是奴婢不確定陛下是什么時候開始發熱的。”
鮥瞳越聽心里越難受,噗通跪下給自己抽了兩巴。
“奴婢該死!都是奴婢沒有照顧好皇爺!奴婢該死啊!”
其他內侍也都跟著齊齊跪下。
“奴婢該死!”
“好了,事已至此,多說無益!陛下確實是勞累過度,身體虛弱,為癘氣所侵。”
“陛下也染上疫病了!”
柳月此話一出,眾人頓時嘩然。
“皇爺啊!奴婢該死啊!都是奴婢沒有保護好您呀!您可要早早好起來了!”鮥瞳說著就嗚咽起來,哭得那叫一個傷心。
“好了,你們都出去吧,在這里只會影響本宮替陛下診治。”
“娘娘辛苦了,一定要讓皇爺盡早好起來呀!奴婢就在外頭候著,有什么需要盡管吩咐。”
“去吧!”
“奴婢告退。”
魏忠賢領著其余人退出了寢殿。
“義父......”
朱由校一病不起,鮥瞳感覺整人都失去了支撐。
魏忠賢看向他,搖了搖頭。
“別擔心,娘娘在,陛下一定會吉人天相的。”
“嗯嗯嗯,皇爺一定會沒事的。!”
鮥瞳狠狠點頭,然后看向夜空中稀疏的星辰為朱由校不斷祈禱。
魏忠賢當即又下令東廠的人封鎖消息,皇帝染病的消息不能出晉王府,以免民心不穩,尤其是擔心朝廷有變。
他現在還記得當初皇爺去見洪武爺的那些日子,自己是過得多么心驚膽戰。
很快身后的門“吱呀”一聲打開,柳月走了出來。
“快,按照我這個方子去給陛下熬藥!”
一起跟來的醫娘立即上前接過方子,魏忠賢立即派人協助醫娘取藥熬藥。
“娘娘,皇爺現在情況如何?”魏忠賢忍不住開口詢問。
柳月凝重道:“陛下的癥狀,與其他患病者有些不同。本宮方才施針,只是暫時控制住病情。”
“陛下若是明晨能夠醒來的話,就能很快痊愈。否則,這病情就會變得棘手。”
“哎...本宮老師若在的話,定有奇特方法對付這種病癥,不至于拖延到后一種情況出現。”
此時,柳月真的很恨自己學藝不精。
“娘娘是說醫校的吳主任?”
“是的,不知老師幾時才能夠到太原。”
魏忠賢一聽頓時激動起來。
“吳主任應該已到大同,陛下龍體昏沉耽擱不得,奴婢現在就派人八百里加急請吳主任連夜趕來!”
柳月聞言頓時眼中含光:“如此甚好!若老師到來,定能轉危為安。”
魏忠賢立刻四周喊到:“孫指揮!孫指揮!”
喊了幾聲,沒聽到孫康旺回應,卻見針北望匆匆跑來。
“不好了!娘娘,魏公公!指揮使他暈倒了!”
“啊!!!”
柳月二人大驚,怎么連他也倒了!
魏忠賢回過神來立即吩咐。
“孫指揮那里自有醫娘照看,現在救治陛下乃是當務之急!”
“你即刻派八百里加急快馬,北上去接吳有性!他現在應該到大同城了。”
“是!”針北望也知道事態緊急,應了一聲后即刻轉身。
魏忠賢忽然又將他叫住:“等等!”
“去吧!”
針北望領命,飛奔離去。
柳月一想到老師很快就能到來,心中稍定。
“外面事情就有勞公公照應,本宮先進去照看陛下了!”
“娘娘辛苦了。”魏忠賢讓開路,繼續站在門外隨時候命。
柳月關上寢殿門后,來到榻前,看著眉頭緊皺一臉通紅的朱由校,心疼不已,眼淚再次噗噗落下。
在人前,她不愿表現出自己柔弱的一面,唯獨在這個給了她一切美好的男人面前,她卸下所有鎧甲,做回了那個小女孩月兒。
陛下,你怎么這么傻,生病了為什么不早點告訴臣妾......
她就這樣陪伴在他的身旁,直到天亮,他都還沒有醒來。
這一夜,錦衣衛里面又倒下了十幾個。
瘟疫不僅蔓延到了城內,就連防備最好的晉王府也被攻陷了,到處人心惶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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