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讀小說網 > 明末重生之門 > 第八十一章:欺我孫杰非丈夫乎?!
  “如意算盤打得真好!”

  將手中的書信拍在旁邊的桌子上,孫杰不停的冷笑。

  書信背后的那些道道,不敢說全部清楚,但也能看個七七八八。

  果不其然,能在歷史上留下名姓的人,沒有一個簡單角色。

  人吃人的世界,便是這般赤裸裸。

  若是手中沒有強大的力量,他們會這樣嗎?

  恐怕,自己早就被人給“吃”了。

  “咱們該如何?這些人狠著呢,他們沒找到秦王造反的證據,可還是把秦王府給抄了。

  聽說,這幾天,秦王府里面哀嚎聲不斷,王府中的婢女,都被這些人轉手給賣了,半大的孩子也不放過......”

  坐在床邊的孫初文,說著最近這幾天,自己在牢房中聽來的小道消息。

  古代,皇權至上。

  破家之人,悲慘萬分。

  不僅要把家中財富搜刮走,甚至連家中人口都不放過。

  說一句掘地三尺都不為過。

  魯迅曾在《狂人日記》中說過:這歷史沒有年代,歪歪斜斜的每頁上都寫著“仁義道德”幾個字。我橫豎睡不著,仔細看了半夜,才從字縫里看出字來,滿本都寫著兩個字是“吃人”!

  此番看來,竟是一針見血。

  孫杰沒有說話,坐在房間中沉思著這件事。

  “雖然我不知道你的本事有多大,手中的兵馬有多少,但是,我還是要勸你三思,這件事情,我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可不管你怎么做,我都會緊緊跟著你!”

  孫初文看著孫杰,下定了決心。

  那種悲涼的感覺,此生不想再有。

  什么秦地士紳,什么秦地豪商,說沒就沒,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不管孫杰是干什么的,但好歹是自己的姑爺。

  從認識開始至今,至少,從來沒做過什么出格的事情。

  “信上說的好,讓我歸順朝廷,保舉我一個大官!

  呵呵,大官有什么用?不過是一個虛妄的名頭罷了!”

  孫杰冷笑道。

  這些拙劣的計倆,還瞞不過孫杰。

  “那咱們造反?”孫初文問道,有些擔憂。

  當了那么多年的順民,此番說造反,心里自然忐忑。

  此時此刻,已經換上了咱們,立場也早已經改變。

  “造反?不不不,既然他們要保舉我大官,何不將計就計,直接應了他!

  我手中如今有四千精銳,如今只盤踞在這個小地方,手中兵力稀疏,想要成大事,手中必須有地盤,必須有人手!

  左良玉、吳三桂這些腌臜貨都可以聽調不聽宣,為何我孫杰不行?

  但想讓我輕易答應,可沒那么容易,不出出血,莫不是瞧不起我孫杰?

  以無禮對我泰山一家,倨傲之姿何其明顯?秦商乃天下正義商幫,如此對待,莫不是讓人寒心?

  此番惡氣,定要出出!”

  孫杰一把掌拍在了面前的桌子上,大聲喝道,語氣間滿是狠厲。

  此番做法,一石二鳥。

  他們利用孫杰,孫杰何不是在利用他們?

  弄來一身官皮,行事方便,“大義”在手,能少很多麻煩,有些事情甚至還可以拿到明面上。

  別小看這身“官皮”,在明末這個時代,用處不是一般大。

  歷史上多爾袞入關,打的旗號都是“吊民伐罪”,更別說正統官身了。

  有些時候,這個身份,可以少走很多彎路。

  如今陜西疲敝,流賊盛行。

  根據歷史來看,再過三四個月,建奴便會南下。

  各種困難交織,崇禎再怎么無恥,也不得不掂量孫杰的力量。

  左良玉這種潑皮無賴,都能聽調不聽宣,孫杰如何不行?

  到時候,孫杰手中有兵有人,再趁機壯大勢力。

  當手中有了強盛的兵馬,官皮,又有何用?

  那時,一言之下,誰人敢不掂量?

  再者,如今秦商被動異常,風聲鶴唳。

  倘若孫杰打出為秦商報仇的旗幟,這些秦商如何會想?

  自古以來,商旅乃賤籍,備受歧視。

  為何明朝的商人,會大肆“投資”官吏,或者投資“學生”?

  其根源便是幾千年來的歧視。

  別看如今豪奢者不計其數,可依舊膽戰心驚。

  遠的不說,天啟年前,魏忠賢可沒少訛詐東南商人!

  孫杰打出為秦商報仇的旗幟,將會盡收秦商人心。

  即便普通老百姓聽了,也會覺得孫杰是一個重情重義,重諾守信的好人。

  能為賤籍報仇,從而得罪權貴,這是多么重情之人?

  一旦這個“人設”立起來,以后受益無窮。

  “孫郎,孫閻王勢力強大,若是為了我家得罪他們,恐怕不妥,好不容易得來如此基業,可不能有差池啊,不如從長計議?”孫玲站了起來,走到孫杰身旁,一臉擔憂的勸道。

  “是啊是啊,從長計議,不在乎這一時得失!”

  孫初文也連忙勸道。

  孫杰看向孫玲,表情和煦,語氣溫柔,“莫要擔心我,這點事,我還可以做到!”

  轉身看向門外,太陽高照,孫杰聲音沉了下去,“莫不是讓人覺得我孫杰好欺?無故而欺我泰山,以為我孫杰非丈夫乎?!”

  站在身后的孫初文心里五味雜陳,胸中感慨萬千。

  眼眶中有熱淚轉動。

  人人都說世間眾人皆為利,可此番眼前之事,卻讓人心暖異常。

  平常人遇上官家,恨不得撇開所有關系,可孫杰不僅不怕,反而攬上身。

  試問整個天下,可有如此豪杰?

  轉過身來,朝著孫初文拱拱手,道:“此事不過俯仰之間,莫要擔心!”

  言罷,轉身離去。

  “傳我軍令,停所有農事,在外兵丁盡數回歸,發兵三千,目標西安府!

  盡起兵甲,揚起旗幟,讓他們瞧瞧欺辱咱們的后果!”

  孫杰站在房間門口,聲音洪亮。

  周邊傳令兵,皆拱手領命。

  ......

  初陽代表著希望,代表著未來,代表著夢鄉。

  東風代表著復蘇,代表著溫暖,代表著春光。

  孫杰親率三千精兵,直撲西安府。

  如今,孫傳庭剛剛打完南原之戰,手中軍力損失不小,兵甲器械亦有損失。

  三千兵馬看起來不多,可對上孫傳庭,優勢很大。

  人人有甲,從頭武裝到腳,就算站著不動讓他們砍,未必砍得動。

  更別說,軍中還有土制炸彈,弩箭,以及無人機等物。

  有這些東西在,如何不敵?

  跟著孫初文一起來的那幾個兵丁,全被打發回去,告知孫杰目的。

  三千兵馬,由孫杰、陳虎和趙大頂率領。

  梁五統領剩余兵馬,留守城池,以防不備。

  和孫杰一起同行的還有孫玲以及孫初文。

  本來不想帶著孫玲,戰場無眼,殺伐四起,哪里適合她?

  可實在執拗不過,便也帶上了。

  大軍前行,頂上的無人機從來沒有斷過,一架接著一架。

  方圓十幾里內,哪個犄角旮旯里跑過一只兔子,都清晰可見,更別說人了。

  陳虎統領一千前鋒打頭陣,孫杰率領一千士兵位于中間,趙大頂統領剩余人位于最后。

  干旱日久,腳步帶起黃土,四散飛揚。

  兵甲反射的光芒照出去很遠,若是在遠處看,便會看到“甲光向日金鱗開”的場面。

  西安府外響起了馬蹄聲,孫杰放走的那幾個明軍士兵,朝著西安府狂奔。

  驗查身份,朝向巡撫衙門急速狂奔!

  ......

  “報,孫杰統三千精兵逼來,說要討個說法。

  這三千兵丁,人人有甲,身材高大,皆是精兵悍卒。”

  巡撫衙門大廳中,一個明軍士兵一臉急促,氣喘吁吁。

  孫傳庭、曹化淳和楊嗣昌站在中央,看著眼前的一個傳令兵,臉色皆沉寂。

  “果然如此?”

  孫傳庭臉上兇光畢現,喝問道:“此賊如何言說?”

  “他說,秦商皆本分老實的商人,何以因為虛無縹緲之事而為難?

  欺負老弱,算什么本事?莫不是覺得,他孫杰非丈夫乎?”士兵忙道。

  一聽這話,孫傳庭鼻子差點沒被氣歪。

  “宵小之徒,竟然敢惡人先告狀!是他造反在先,若不是他作祟,何以如此?”孫傳庭咬牙切齒的大罵。

  “哼,讓他來,我倒是要看看,他如何個精銳之法,不過三千人而已,怕個甚!”

  一旁的兵部尚書楊嗣昌冷哼道。

  轉而看向孫傳庭,道:“孫大人剛剛打贏流賊,想必對付這些人,應該不成問題!”

  沒有果決的回答,剛才這士兵說,孫杰兵馬人人有甲,似乎不同尋常。

  他派出去的這幾人,都是精兵老卒,自然有分辨兵馬的本事。

  此時說來,八九不離十。

  孫傳庭手中嫡系精銳,差不多也是三千多人。

  披甲率也就四五成左右,遠遠比不上孫杰的隊伍。

  但是,除了嫡系精銳之外,還有數萬鄉勇,壯兵以及地方衛所。

  南原之戰損失不少,但基本上都是這些非嫡系兵馬,嫡系精銳幾乎沒什么損失。

  在孫傳庭看來,兵馬疲敝是不錯,也不至于沒有一戰之力。

  流賊,孫傳庭從來沒放在心上。若不是這些家伙能逃,從不正面相抗,早就把他們解決了。

  孫杰統兵而來,定是正面對抗。

  如今剛剛打完南原之戰,攻打孫杰城池,他不敢說,但在這野外野戰,卻有七分把握,起了輕視之心。

  “此人乃是要挾,要是這次咱們退縮,后續只會更不好辦。

  必須將其正面擊敗,要是能活捉或者擊殺,再好不過!”

  曹化淳說的云淡風輕,但眼睛深處殺機凜然。

  孫傳庭看向兩人,道:“此言不差,但我軍兵馬疲敝,如何能出城迎戰?若是中了埋伏,如何安穩地方?!

  本官出任地方,朝廷未出一文一人,好不容易積攢下來的家底,若是賠光了,該如何?”

  “老狐貍!”

  曹化淳心里罵了一聲,表面上還是和煦的樣子:“這般吧,若是孫大人愿意出兵,抄沒之財,分潤三分!”

  如何不明白孫傳庭此話,無非要錢罷了!

  “三分?”

  孫傳庭閉上眼睛,搖了搖頭。

  意思很明顯了,太少了。

  沒有人知道,孫傳庭當年為了拉出這支軍隊,受了多少白眼和困難。

  差點賠上所有身家,朝廷又不補給,所有的后勤以及物資全都是孫傳庭自己搜集而來。

  南原之戰,消耗不少,想要補充,實在艱難。

  這次這兩個家伙抄沒秦王府,獲利不少。

  一坨肥肉在前,若是能咬上一口,未來兩三年的軍費就解決了。

  這么好的事情就在眼前,孫傳庭如何坐視不理?

  這便是明末的悲哀,逼得忠臣良將不得不另想他法。

  “難不成你想要一成?未免獅子大開口!”

  曹化淳驚聲喝問。

  “這些錢對皇爺有多重要,咱家不說你也明白,就不怕撐死了你?!”

  孫傳庭睜開眼睛,道:“這些錢是給我的嗎?那是給秦軍將士的,你們以為我愿意要?

  不給也行,將往年積欠的軍餉和糧草全部發了,我二話不說!”

  此時若是不啃上一口,到了崇禎那里,能不能輪到自己還兩說。

  “你!!!”

  曹化淳指著孫傳庭,太陽穴突突直跳。

  糾結好久,袖子一甩,道:“六分,不能再多了!”

  孫傳庭搖著頭,閉目不語。

  “八分,莫要掂不清分量!”曹化淳急了。

  這是他所能作主的最大份額了,再多,就不好交代了。

  孫傳庭這才睜開眼睛,道:“也罷,應了公公便是!”

  說著,走了出去,安排事情。

  看著孫傳庭的背影,曹化淳低聲咒罵:“怪不得朝中無人喜他,道是這般頑石脾性,何人會喜?”

  轉又看向楊嗣昌,“你的份額,減少三分,莫要多言,否則一分拿不到!”

  說罷,他也走了出去。

  大廳中只剩下楊嗣昌一人。

  臉色陰沉到了谷底,各種惡毒話語,不絕于耳。

  一天后,孫傳庭統兵一萬,進剿孫杰。

  這一萬兵馬,嫡系精銳三千人,壯兵鄉勇加衛所雜兵七千人。

  孫傳庭高坐馬背,臉色沉著。

  身經百戰,先后擊敗高迎祥和李自成,自然志氣高昂。

  在他看來,這一萬人,足以對付孫杰了,就算他人人有甲。

  ......

  東風吹來,這復蘇的風中卻多了不少肅殺。

  雙方夜不收交上手了,孫杰軍中夜不收不如孫傳庭厲害。

  畢竟沒有孫傳庭兵馬經歷的戰事多,比不上人家倒也正常。

  但有無人機和望遠鏡在手,效率卻比孫傳庭手中夜不收強上不少。

  天干地燥,黃昏降臨,此時距離西安府只剩二十里。

  陳虎停下了隊伍,安營扎寨。

  孫杰和趙大頂也相繼停下。

  三支隊伍以一個品字形扎寨,陳虎居前,兩人局后。

  孫傳庭也停下了隊伍,開始安營扎寨。

  兩者相距,不足五里。

  孫傳庭本想在城外以逸待勞,畢竟城墻上還有火炮援助。

  可曹化淳和楊嗣昌不讓,這倆人惜命,如何會允許這種事發生?

  再說了,花了那么多錢,到頭來還龜縮在城外,這錢豈不是花的冤枉?

  也是,如今西安府城外難民眾多,若是在城外浪戰,也不妥當。

  更別說,孫傳庭清理出來的那些屯田,都在西安府周邊,這都是軍中糧草,是他的命根子。

  要是因為打仗毀了,來年的軍糧就沒了。

  想到了這些,便把戰線往前拉了拉!

  夜深沉,月光炯亮,萬里無云。

  所有人都在等著天明,到了這一步,便是箭在弦上。

  東邊夜空上,有一道光刺破夜空。

  暴風,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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