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循、文景、楚宛婷、何躍四人小隊,正式進入怪奇娃娃屋。
賀雨星在門外,隨意地倚靠在墻壁上,瞇起眼睛看天邊的月亮。
天邊一輪紅月,高高懸起。
原本晴朗無云的夜,不知從何處飄來一朵烏云,遮住了月的下半臉。
賀雨星的眉頭瞬間皺起。
起云了?
他轉過身,右手邊就是一扇窗戶,被厚厚的窗簾遮擋。
里面有手電筒的光,看來鄭循他們已經順利進入,正在尋找線索。
房內,鄭循四人面對著一屋子的娃娃。
這些娃娃千奇百怪,有人形的,也有動物、昆蟲。在楚宛婷腳邊就是一只蜘蛛玩偶,似乎是聲控的。聽見門口有響動時,它突然發瘋,在原地亂爬,發出吱吱叫聲。
楚宛婷握緊手中的武器,想把那蜘蛛挑起來。但想起門口明信片上的提示,又強行忍住了。
何躍小聲地和隊伍中的其他人交流。
“這里面都是娃娃,又不能弄亂,那豈不是要我們踮著腳走過去?”
他以為旁邊站的是云景,沒想到是鄭循。
鄭循也用同樣的音量回他。
“我有一個三分鐘速通的辦法,你敢不敢試試?”
“啥?”何躍這孩子好騙,“真的有?”
“真的。就是我們狠狠地踢飛這些娃娃,把這里弄得亂糟糟。那個‘安安’肯定接受不了,然后它就會出來。
等它出來,我們就把它干掉。”
“這……”何躍起初把鄭循誤認作是云景,還認真聽著,越聽到后來越不靠譜。
然后他發現和他對話的一直是鄭循。
“你!鄭循!你、你這樣做,不是打草驚蛇嗎!這能行?!”
鄭循聳了聳肩。
“不相信算了。那我們就只能在這里耗著,等到天亮主人給我們開門唄。”
云景也聽到他們的對話,轉過頭來。他的右耳佩戴了一顆鉆石耳釘,手電筒的光一照,反射了一下。
他側著臉問鄭循。
“有把握嗎?”
“沒有。”
“……”
云景又默默地把頭轉回去。
最后是楚宛婷受不了這幼稚的對話,開口。
“還是先進去看看吧,找找線索,不要堵在門口。不然等下遇到怪,我們就要被一窩端,誰都走不掉。”
楚宛婷平時很內向,但進入副本之后,就像變了個人似的,很冷靜,也很能拿主意。
鄭循點點頭。
“小楚,你真靠譜。”
“……”
楚宛婷面對這個傳說中的最強新人,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他們踮起腳進入了客廳,避開地面上的娃娃。
房屋一層的整體布局很明晰,左手邊是客廳,右手邊是廚房和餐廳一體。家具布置偏溫馨向,大部分采用的是布藝。
四人為了節省時間,鄭循和何躍在餐廳,云景和楚宛婷在客廳。
餐廳這邊有吃剩下的食物,廚房的洗碗槽中疊了大量來不及清洗的鍋和碗。鄭循繞著餐桌走了半圈,盤子和碗里面的剩飯剩菜已經餿了。
不知道到底放了多久。
何躍打開旁邊的冰箱門,撲面而來的腐爛氣息讓他差點嘔吐出來。
他彎腰捂著嘴適應了一會兒,才去看冰箱里的東西。
“臥槽——”
他一聲低呼。
冰箱里擺放著的不是食物,而是人體的殘肢,還有被切成一半的頭。何躍這人的性格就是,被驚嚇之后不會躲得遠遠的,反而下意識地想看清楚那恐怖的東西是什么。
他忍著惡心,一只手抬起來,試探著,想要摸摸看,那到底是不是屬于人的肌膚。
這時,另一只不屬于他的冰涼的手,搭上了他的手臂。
“我——”
“別動,”是鄭循,冰箱燈把他的臉照得慘白,“那是‘娃娃’。”
鄭循一提醒,何躍毛骨悚然。
他再定睛去看時,才發現那些凝固的鮮血顏色不對,而切開的那顆頭露出來的一半,里面也全部是樹脂一類的材料。
好險……
何躍松了一口氣,跟鄭循道謝。
但他又有點困惑。
“如果真的動了娃娃,會有什么后果?那個叫‘安安’的到底是什么怪物?”
鄭循的眼睛很亮,何躍突然有不好的預感。
“試一下不就知道了!”
“你等等!”
何躍趕緊把鄭循那雙伸進冰箱的手拖回來。
“你看看你,什么都好奇,又不讓人試。”
鄭循把手收回來之后還在咕噥,何躍擦了把額頭上的冷汗。
“不著急、不著急,”他也不明白明明自己歲數更小,為什么還得哄著對方,“先轉轉別的地方。”
在他們說話的時候,廚房內,下排櫥柜,對應著洗碗槽的那個柜門突然打開一條縫隙。
一只焦黑的手從里面探出,指甲是白色的,很長。
它無聲落在瓷磚上,在地面緩緩地爬了兩步,指甲刮在瓷磚的表面,發出極輕微的聲音。
鄭循和何躍說著話,余光瞥見廚房那邊有暗影。
他沒有轉頭,只是眼珠向斜下方看。
黑手已經不見了蹤影。
鄭循嘴角翹起一個極小的弧度,旁邊的何躍對剛剛發生的一切毫無所知。
另一邊,云景和楚宛婷也有了新的進展。
他們這邊的娃娃要更密集些,走路也必須格外小心。
楚宛婷有一步沒落穩當,一手扶在沙發上,支撐住身體,免得摔倒。
她的手搭在沙發靠背,卻感覺掌心的觸感有些怪異。
楚宛婷把沙發罩布掀開,在那下面,看到了許多道深深的抓痕。
像是人的手抓出來的,但如果是人,怎么可能有這么大的力氣?布藝沙發采用的布料可是很結實的。
她把她的發現分享給云景,云景點點頭,手中托著一本日記。
他說他這里也有發現。
楚宛婷一路扶著沙發,來到電視柜的旁邊,一起看了日記。
日記本上沒有標注明確的日期,只能根據字跡的變化來大致區分出不同的天。
本子的每一頁上面稀稀落落地寫著兩三行字,書寫人的字跡越來越潦草,能看得出對方惶恐不安的情緒。
“今天帶安安去治病了。醫生說安安的病不能著急,需要家長陪伴,長期提供情緒價值。”
“醫院的人勸我把安安接回家里治療。他們說安安的病會傳染。我的安安是心理疾病!怎么可能會傳染給別人!”
“安安又在講些我們聽不懂的話了。他問我,為什么總是不和弟弟說話,也不看他做鬼臉,更不和他一起玩。”
“沒有弟弟!沒有弟弟!安安為什么要說謊!”
“今天在廚房做飯。轉頭時發現安安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我身后,嚇得我打碎了手中的碗。我問他為什么不說話,他說他在和弟弟玩捉迷藏。
他找到他了。”
“我累了。我不明白安安為什么只對我說這樣的話。老公安慰我,帶我出去散心,我想這樣也好。”
日記到這里就結束了。
楚宛婷思索了一會兒。
“這應該是女主人的日記本,提到的‘安安’應該就是明信片上的那個,是她的孩子。
但現在又出現了一個‘弟弟’?是藏在這屋子里的‘鬼魂’嗎?”
云景垂下眼睛,在最后一頁那兩行字上又讀了一遍。
“恐怕我們只能找到那個安安,并把他哄睡了。”
“什么意思……”楚宛婷突然明白什么,瞪大了眼睛,“你是說……”
云景點了下頭。
“那對父母,應該是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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