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
前輩拉著我出現在了二樓的樓梯口,面對著昨天搭好的空罐頭陷阱,它已經完全被破壞了。
易拉罐散落在一樓通往二樓的樓梯處,好幾個罐子丟在了一樓的走廊處。
“前輩,昨晚我還以為你疑神疑鬼,沒想到你的耳力真的很好。”我不由得夸道:“二樓的聲音你都能聽得到。”
“元芳。。。你怎么看?”前輩面對我的夸獎嚴肅的回頭問我。
“我猜,可能是老鼠或者風把它弄倒的。”我托著下巴故作思考的回答。
“蠢。”前輩看著散落在樓梯的易拉罐,低沉的分析著:“咱們陷阱是擺在二樓的樓梯口處,如果是從一樓朝著二樓跑,那么撞翻了,因為慣性大部分是散落在二樓走廊處,小部分是散落在樓梯或者掉落在一樓通道,這很明顯就是從二樓這里給推翻的。”
其實我看出來了,只是不想讓前輩再去惹麻煩,畢竟201的眼鏡男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互相不要打擾,不過自己這樣做,真的不是很厚道。
“前輩,他不喜歡就算了,說不定是我們擋住了他下樓的路。”我準備當一個和事佬。
“下樓的路,他去哪?你看他堆在家里的罐頭沒有幾個月可能都吃不完,我真懷疑他就是罐頭公司的員工,再說了,他下樓去哪?丟垃圾嗎?”前輩振振有詞的說著。
“我覺得,就算了,反正我也沒有聽見,也許你比較敏感。”我回答。
“你沒聽見不代表我聽不見,我現在已經很難睡了。”他瞪著紅眼睛說道:“特別是晚上,容易失眠。”
“是嗎?”我好奇的問,早上我從沙發起來的時候還看著門邊坐在地上打呼嚕流口水的前輩,如果坐著也能睡,何來的失眠一說。
“那是當然,他一定是故意的。”前輩憤憤的說著:“就因為我嚇唬了他,拿走了他的松子,他不讓我們睡一個好覺,這樣的人真是要給點教訓,你說是不是!?”
說完他轉身徑直的朝著二樓的201室走去。
然后就是一陣急促的像是拆遷隊的拍門聲,我猜測眼鏡男是不會開門的,因為他不可能蠢到重復之前的錯誤。
但是前輩還是有辦法讓他開門。
“眼鏡男,我數到三你不開門,我就把門踹開!”前輩對著門威脅著,我看前輩起床氣重,后果很嚴重,我只有退到一側的墻上,一來避免四目相接的尷尬,二來,我受不了他開門直面而來的酸臭味。
“1.2。。。”
隨著前輩的3字剛落下,門乖乖的打開了,眼鏡男低著腦袋,唯唯諾諾的站立在一旁。
我退后一步,轉身捂臉搖頭,這個男人還真是蠢,這下,二樓又要充滿前輩的咆哮聲了。
雖然說昨晚二樓的聲音也許有點大,畢竟空罐頭和樓梯花崗巖石板碰撞的聲音總是尖銳,但是前輩提高的嗓門也好不到哪里去,如果說白天和黑夜并無差別,那么前輩的聲音,也許更能暴露我們。
“你是腳癢了還是干啥?”前輩質問道:“我們好心幫你堆這些東西,你半夜三更把它推到干什么,你丫是不想讓我們睡嗎?你這是報復!”
“我。。。我以為你不會聽見,你們不是說住在6樓。。。”眼鏡男回答:“我下次不會了。”
我終于知道什么叫做不打自招。
“我怎么可能聽不見,就你晚上和松子在房間里干那些破事,我都聽得清清楚楚!”前輩得意的說道。
我瞪大了眼睛看著前輩,難不成他還是個千里眼順風耳什么的嗎?要一個比喻也不用拿松子。
果然,眼鏡男的耳根發紅,他不自在的看了一眼房間,松子正躺在床上。
“我看你就是個不識好歹的人。”前輩說完抬起拳頭,但是估計看他身上那個臟,也就停止住了,握緊的拳頭變成了伸出去的手指,指著他的鼻子:“我告訴你,5樓和6樓樓梯道那里的陷阱,你要是敢去動,我就揍死你,知道嗎?老子可是搭了很久的。”
我也不相信前輩會真的動手。
“我下次不敢了。。。”他低頭說道。
“最好是。”前輩說完盯著眼鏡男打量著,估計他也早就被前輩裝出來的余威給唬住了,搗蒜般的直點頭。
不過說真的,前輩演什么都不像什么,但是如果演一個反派,倒是有模有樣的。
前輩拉著我離開了201室直奔電梯。
“真是tmd的臭,這小子都不懂得洗個澡嗎?”前輩進入電梯里嘟嘟噥噥的捂著鼻子嘮叨著。
“這大冬天的,沒有誰天天洗澡吧。。。”我還是替別人說話。
“你不都是天天洗。。。”
“也沒有好不好。。。”
他按下了5樓的電梯鍵。
“二樓這個陷阱還幫他搭起來嗎?”我問道。
“你還嫌他的腳不夠踢的嗎?”前輩說道。
“不過話說,前輩你的耳朵真的有那么靈嗎?連他那個你也聽見?”我好奇的問。
“四周靜悄悄的,掉一根針都能聽見。”前輩說完,側頭歪笑的看著我:“你在洗手間里。。。”
“別說。。。”我雙手投降:“你什么都別說,我不想聽。”
巡視完5樓和6樓樓梯口的陷阱后,我們安心的回到了宿舍里用早餐,換上了睡衣,打掃了房間,然后聽著前輩說著挨不著邊的話聽了半天。還有半天就是他自己一個人躺在沙發上盯著電視上重復的三山市緊急通告唱了半天的歌。
“。。。飛向你的星云然后帶上我的問候。。。”
他不厭其煩的唱著,但是大部分時間都是在找調,他對這首歌可能不熟,因為這是一首相對來說比較新的歌。我想人在無聊的時候真的很可怕,他似乎沒有意識到他吵到了我的眼睛。
“余光,你有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他躺在沙發上一邊轉著他的腳踝,一邊故作深沉的問道:“如果真的是世界末日來了,那么我現在能唱幾首歌,這幾首歌就是人類共有的遺產。”
“你還真是想多了。。。”我坐在餐桌上百般無聊的趴著,有一茬沒一茬的搭話:“就你剛才唱的。。。那不是人類的遺產,那可能是人類的災難。”
“怎么?”他起身問道:“這首歌不是這樣唱的?”
“歌詞是一樣的,但是調是另一首歌。”我委婉的說著:“就你這樣唱,我估計感染者聽了都會被嚇跑。”
“有那么嚴重嗎?那你唱給我聽看看。。。”他坐直了身子,轉身誠懇的盯著我。
“你買票了嗎?”我反問。
“(ˉ▽ ̄~)切~~,你還當你真是歌星,還買票咧。。。我不是聽你在洗澡的時候一直哼著嗎?”他說:“自然而然的,也就學會了一點。”
哦。。。的確,從他和201的對話里,我承認我必須防著他的耳朵。
“別害羞了,唱一下,我好傳承一下人類的遺產,你知道這個叫什么,非物質人類遺產,需要口耳相傳。”他耷在沙發的腦袋,看上去就像是個小粉絲一樣,眼睛啪嗒啪嗒的眨著,我想他真的無聊到了極點。
的確,躲藏的日子總是萬般無聊,除了有限的空間可以溜達以外,什么娛樂活動都沒有,沒有電視節目,沒有音樂,沒有網絡,沒有撲克,這里什么都沒有,唯一的一臺游戲機,也都默契的不去碰了,那本呂彬彬的詩歌倒是被我翻爛了。
那么就只剩下鍛煉身體,來個幾組俯臥撐,打掃房間,存儲水資源,余下的時間全部都交給了嘮嗑。
因此,這段時間里,我自己不自覺的哼歌的次數也多了起來,然后,前輩也跟著哼了起來。
這是有多無聊。。。
“我仰望星空,一顆流星劃過,那是你。。。”我輕輕的哼著,至少唱完,也就4分鐘過去了。
“這首歌叫什么名字?”他問道。
“奧特曼。”我回答。
“怪不得。。。”他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語:“你洗澡唱這樣的歌,還是挺貼切現實的,你下次要不要換一首超級瑪利唱一唱。”
“你說的是采蘑菇嗎?”我回他。
*
當晚。
溫暖的暖氣總是能讓我沉沉的入睡,加上屋外的世界萬籟寂靜,沒有之前的飛機轟鳴,沒有哪個地方爆炸的轟鳴,沒有任何像是地府傳來的催命吼聲,整個城市都默契的閉上了嘴巴。
雖然我不知道這樣無聊的日子將要持續到什么時候,內心依然期許著這個城市還能被誰拯救,遙望著世界和平的日子,內心卻不斷的盤算著如何前往海上市見到父母。
日子總是要繼續下去,所以我和前輩約定好了,即使萬般無聊我們依然維持著晚上12點前必須入睡的規律。
前輩在翻來覆去了半小時后,也總是比我先入眠,因為每天晚上,我都是聽著他的呼嚕聲進入了夢鄉。
凌晨。
前輩又再次把我從睡夢中搖醒。
“有聲音。。。”他依然警惕并且慌張的對我說道。
“不會吧,又來。。。”我抱著枕頭不信可否。
有了上次的演習,我反而鎮定了很多,我坐在床上,看著光著腳下床的前輩貼著門走到宿舍客廳里,然后打開了燈。
我嘆了一口氣,如果真的還是那個腳欠的201眼鏡男,明早我真的也會揍他一拳,我才不管他身上有多臟,頂多我廢一個手套。
我坐在床上細聽了幾分鐘,然而,我卻聽不出所以然,我倒下頭蓋上了被子,今晚,我不想在沙發上睡覺了,誰說昨天一晚好覺,骨頭的松散了。
而此時,前輩已經跑到了我的床前,他掀開了我的被子,我看見了他嚴肅的臉龐,和昨晚的并無二樣。
“快穿上衣服,這次是真的有聲音。”他輕聲并且急促的說道,緊接著他已經快速的套上了衣服還有鞋子。
我坐在床上,正想著這會不會又是惡作劇,卻真實的聽見了一陣叫聲。
那一聲叫聲,真真切切的傳到了我的耳朵里,如果我沒有辨別錯,那是201室的眼鏡男的聲音。
這下輪到我慌張了,我從床上躍了起來,開始尋找自己的衣服和褲子,還有背包和鞋子,這像是一整套流程,當我把這些都套在身上的時候,我看見了前輩貼著墻壁,朝著我比著一個不要出聲的手勢。
“是201的聲音?”我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此時我已經完全醒了。
前輩沒有回答我,但是我的耳朵里,仿佛聽見了樓下有東西掉落地上的窸窣聲。
我沒有想到的是,前輩竟然打開了門。
“別開門。。。”我慌張的說道,但是前輩已經打開了一個縫隙,他回頭朝我比了一個手勢,讓我呆在房間里。
“如果是那個眼鏡男搞的鬼,今晚我一定要料理他。”前輩回頭說道。
“前輩,聽這聲音。。。好像不是。。。”我不知道自己哪里來的預感。
“那最好是。。。”說完,前輩的背影消失在了宿舍大門,我遲疑的站了一會,拾起了背包,才朝著門邊走去,我打開宿舍大門探頭,前輩已經打開了走廊的廊燈,朝著樓梯處躡手躡腳的走去。
而此時,從樓下傳來的聲音越加明顯。
然后,就是樓下開門的聲音,接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開始順著3樓跑來,一邊奔跑一邊發出了害怕的叫聲。
我無法想象我的心跳跟隨著他的腳步聲到了嗓子眼上,這個莫名其妙的腳步聲就像每一步都踩在我的心跳節奏上,并且控制著心跳的節奏,他越急促,我的心跳也跟著急促。
前輩在6樓搭著陷阱的地方駐足,那里我們精心布置了一個用凳子椅子堆積起來的阻礙物。
他探頭朝著樓下張望。
腳步聲朝著4樓奔跑,5樓。。。碰到了我們所做的易拉罐陷阱后,叮叮咚咚的朝著樓下掉下。
前輩探頭看見了201的眼鏡男朝著6樓奔跑而上,他就穿著那身睡袍出現在6樓的樓梯口拐角。
顯然,他抬頭看見了前輩,他只開口說了一句:“來了,它們來了。。。松子。。。松子沒了?”
“站住。。。”前輩壓低了聲音呵斥:“別碰到。。。”
他話還沒有說完,201的眼鏡男身體已經撲向了那一堆堆砌到膝關節的空罐頭陷阱上,叮叮咚咚的聲響布滿了整個大樓,有些甚至從6樓的樓梯縫隙直接掉到了一樓,放出了清脆的回響。
“哇c,你聽不懂!”前輩狠狠的罵道。
然而,201完全無視前輩就站在一邊,他開始朝著堆砌的凳子椅子推進,一邊害怕的說著:“讓我過去。。。讓我過去。。。”
“201,你瘋了嗎?!”前輩對著他叱喝著:“你鬼叫什么!我已經警告你了,不準動這些陷阱。”
但是眼鏡男完全不懼前輩的呵斥,他把椅子和桌子推倒,整個人陷入了椅腳當中,撲騰著雙手重新站立。
他抓住了前輩的兩臂,眼鏡下的眼睛充滿恐懼:“大哥。。。一樓下不去了,那些東西在我房間里,從我的窗臺進來。”
這下,輪到了我和前輩愣在那里了。
沒想到啊,沒想到,我們辛辛苦苦堆積的陷阱是為了警惕感染者,現在陷阱全部都被201給破壞了。
“什么。。。什么東西。。。”我在前輩身后問。
他抬頭看著我,我看見了他因為害怕扭曲的臉孔,和前輩嚇唬他的時候不一樣,那是真的害怕。
“那東西在我房間里,從窗戶進來的。。。它纏住了松子。。。松子她。。。它們在我房間里。。。我逃了出來。一樓不能去了。。。不能去了。。。都是。。。都是那東西,那東西會走動。。。”眼鏡男哆嗦的說著。
“你放開。。。”前輩掙脫了他握著自己胳膊的說:“你說清楚。。。誰在你房間里。。。”
“那個東西。。。我不知道。。。”201搖著腦袋,他害怕的回頭朝著樓梯口望去:“我們得快離開這里,它馬上就要上來了,告訴我。。。那個逃生的繩子在哪?”
“什么繩子?”前輩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你們用被單編制的繩子啊!”他著急的吼著。
“你丫真是記性好!”前輩罵道。
“前輩。。。”我大概聽出了所以,我感覺到自己的雙腳已經如鉛一樣固定在走廊處,前輩看我的眼睛同樣是驚恐和不可置信。
在我們愣住的時候,眼鏡男松開了前輩的手,徑直的朝著我們的宿舍跑了進去,我和前輩卻沒有阻止他。
一陣令人膽寒的咆哮聲,這個聲音就在這棟大樓外,它尖銳而響亮,像人的啼哭,又像是動物的嘶吼。
這陣毛骨悚然的聲音,把我和前輩都鎮住了。
“它們來了。。。”宿舍里傳來了眼鏡男驚慌的聲音。
“余光,你去看看,那個人在我們房間里。你叫他小聲點!”前輩對著我說著。
“好。。。好。。。”我轉身朝著房間跑去,走進臥室,發現窗戶已經被打開了一側,眼鏡男已經尋到了我們逃生的繩子,他把繩子丟了下去,半個身子已經掛在了窗戶外。
“它們來了,聽到了那個聲音,把。。。把它們叫過來了。”眼鏡男慌張的說道。
我已經不會去譴責眼鏡男的舉動,我朝著他身邊走去,推開了另一扇窗葉,探頭朝著樓下張望,在路燈掩飾下空曠的馬路,四五個黑影從不同的方向奔跑而來,然后我看著它們跑到了我們所在的大樓下。
“哥。。。這次我沒有騙人。。。它們來了。”眼鏡男雙手握著那根被單捆綁的麻繩,慌張的顫抖著。
我腦海里已經一片空白,短時間里密集發生的事情,讓我的頭腦徹底的失去了運作。
一陣玻璃碎裂的聲音從樓下傳來。
“它們進來了,我要離開這里。。。”眼鏡男說完,準備朝著窗戶外躍出去。
我急忙拉住了他,此時我也顧不得他身上是否骯臟,我扯住了他的睡袍,他敞開著睡袍,不堪入目的東西就在寒風中晃著,窗外的冷空氣瞬間讓我的腦袋清醒了許多。
“兄弟。。。別出去,我們只要躲起來不出聲,它們也許找不到我們。”我開口。
“不可能。。。”眼鏡男堅定的回答我,他掙脫了我抓住他睡袍的手,握著被單編織的繩索,躍出了窗外。
寒風從窗戶外輕柔的刺痛著我的臉,窗簾輕輕的起舞著,窗臺上的繩子輕輕的搖晃著,我不敢相信,這個唯唯諾諾的眼鏡男就這樣抓著我們編織的被單繩索,輕易的跳出了窗外。。。
我不知道他是否真的抓緊了,也不知道這個床單頭尾相系的繩子能不能支撐住這個大活人。
我朝前走了幾步,探頭朝著下面張望,眼鏡男已經掛在了4樓的位置,而此刻,街道上空無一人,他正在緩緩的貼著墻壁一步一步的朝著樓下移動。
見他安全,我松了一口氣,我急忙朝著走廊走去,前輩依然呆在樓梯口處,他似乎在仔細聆聽著樓下的動靜,見我走來,他示意我小聲。
我站在他身后,不敢再動,屏息看著探出樓道欄桿的前輩小明。
低吼聲從一樓忽明忽暗的傳來,一樓的大廳走廊有自動感應燈,從樓梯口朝著下面張望,忽明忽滅,偶爾空罐頭的砰觸滑動聲清脆的傳來,而每次傳來的清脆聲音的罐頭聲后,總是伴隨著一陣急促的如呼吸般低沉的嘶吼。
“有東西進來了。。。”前輩輕聲的咬耳朵:“那人呢?”
“從繩子那。。。逃出去了。。。”我也輕聲回答。
前輩轉頭看了我一眼,看樣子是不敢相信,但是他已經無暇顧及這個眼鏡男了。
“我看見五個感染者朝著這里跑來。。。”我輕聲的說著,聲音低到只有前輩才能聽見:“現在屋外街道上。。。房間的角落范圍看不見了。”
“它們進來了。。。”前輩肯定的說著:“我聽見了一樓的腳步聲。。。有東西上了二樓。”
“前輩。。。我們是不是該逃。。。”我低著頭問道:“跟201一樣。。。逃出去。”
“我懷疑是201這個該死的天殺的碰到東西的聲音把他們引來了。。。”前輩依然認定自己的猜測。
“不對。。。他說什么枝丫。。。”我反駁他。
“瞧他胡說八道,樓下八成是感染者,什么枝丫?如果我們躲好,它們是不會發現我們,發現沒人后,也許會走。。。它們現在在上二樓。。。”前輩低聲說著,小心的低頭探著腦袋朝著樓道的空隙望去:“它們會朝著2樓走一定是那家伙太臭,他膽子也真大,不怕摔死。。。”
“我看他還挺麻利的。。。”我輕聲回答。
我的耳朵里開始聽見低沉的吼聲聲音從樓下傳來,像是一堆野狗聚集在樓下,時不時的吠叫幾聲。
“它們下樓了。。。”前輩輕聲說道:“我能聽見。。。它們在大廳里。。。可能會離開這里,只要我們不出聲。”
我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這代表我將不會離開這里,畢竟在我們還沒有準備好去哪里的情況下,離開這里真的不知道要去哪里。
“瞧,我說了什么,它們離開了。。。”前輩得意的回頭看我。
“行啊,前輩,你耳朵真是厲害。”我如釋重負的說著,感覺雙腳還在抖著。
“誰叫這些感染者發出怪聲。。。”前輩背靠著欄桿,轉身對說著:“怎么樣,我人長得帥,勇敢又充滿智慧,危機意識還是杠杠的。。。”
我抬頭看著前輩如釋重負的笑臉,他剛才緊張嚴肅的神情也瞬間松弛了,我的目光卻移到了他腦門后6樓樓道拐角處的白墻上,那一根根紅色的如同氣生根一樣東西正在快速的彌漫攀爬,就像一幅畫,一張白紙,紅色細線開始涂鴉。
我揉了揉了眼睛。
“干什么?”前輩開玩笑的問道:“難道我帥氣的臉上有東西?對了,不去看看那個201摔死了沒有,沒有的話,估計要掛在那里受凍了,畢竟感染者離開了這棟樓。”
在那白墻被紅色的須根攀爬的時候,一根粗壯的黏糊的紅色東西順著樓梯攀爬而上,頂端三瓣口器一張一合,隨著紅須根的蔓延,它立直了軀干,口器扭曲的朝上。。。我見過這個東西。
“瞎子。。。”我沙啞的說道。
“md,你才瞎。。。”前輩皺著斷眉回答。
樓梯口的三瓣口器突然張開,我想,它的目標,一定是靠近欄桿樓梯處,背對著它的前輩帥氣的后腦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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