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柯順著臺階往下走,那女人終于相信眼前的人可以救自己的女兒,她抹了抹滿是淚痕的臉,跟著陳柯一起往樓下走。
兩人到了2樓連接3樓的臺階平臺處。
女人停下了腳步,再往下走幾級臺階就是水了。
“那邊,我女兒就在那邊。”
她伸出手指了指走廊盡頭的房間。
“好。”
陳柯表情凝重,沖著女人點了點頭。
陳柯繼續順著臺階走到了2樓,水已經完全沒過了1樓,現在他走在2樓,水已經到了他的小腿肚位置。
不同于樓上的熱鬧喧囂,此刻的2樓安靜得像鬼屋,只有陳柯趟過水,發出的嘩嘩的水流聲。
“還有人嗎?”
陳柯將手在嘴巴兩側做成擴音筒的形狀,大聲地朝著走廊里喊道。
“這里,嗚嗚嗚……”
是一個小女孩的聲音,還帶著哭腔。
聲音很小,陳柯循著聲音向走廊盡頭走去。
剛走進走廊盡頭右手邊的房間,就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宋昊天。
“宋昊天,你在這里呀,我打了你手機好多遍,你都沒接,我還以為你跑了呢。”
陳柯看到宋昊天,心下一喜,緊張的心情也舒緩了不少。
“噢,我剛剛來醫務樓有點事情。恰好碰到他們在撤離病人就來幫忙。這個小女孩剛剛跟他的媽媽鬧別扭。自己一個人躲起來了,后來水漲上來了,她又害怕了。我碰巧遇到,正想著把她送到樓上去。”
小女孩大概10來歲的樣子,坐在病床上,她的一條腿上打著石膏。
“她的腿骨折了。我正想把她背上去呢,但是我的褲腳被水里的什么東西纏住了。”
宋昊天看到陳柯探究的目光,接著解釋道。
怪不得剛剛進來的時候,宋昊天蹲在女孩的病床旁邊,好像在解著什么東西。
“我來幫你弄一下。”
陳柯走到宋昊天身旁,蹲下身查看,原來是宋昊天褲子被病床給勾住了。
“小妹妹你稍等一下,這個哥哥的褲子被你的病床勾住了,我先幫他弄一下,一會兒我們倆帶你去找你媽媽。”
見小女孩一直在一旁哭泣,陳柯就先安慰了一下小女孩,接著他蹲下身來幫宋昊天把褲子從病床上給解下來。
就在兩人低頭弄褲子的時候突然聽到窗外傳來“轟”的一聲巨響,接著像是一個巨浪拍到了2樓,瞬間還沒等三人反應過來,2樓的水位突然上漲。
陳柯來不及思索就已經被水淹沒了。
他奮力地向上游,想要將自己的腦袋露出水面。
等露出水面以后,才發現自己已經快碰到了天花板。
水位距離2樓天花板不過30公分左右。
水臭得嗆鼻,水里還有很多垃圾,渾濁不堪,陳柯猛烈地咳嗽著。
他轉頭望了一下四周,并沒有看到宋昊天和小女孩的身影,難道他們還在水下?
他趕緊深吸了一口氣,憋著氣游到了病床旁邊。
由于水里太過渾濁,往下潛下去根本睜不開眼睛,看不清水下的情況。
快游到病床邊的時候,陳柯只感覺有人在用力地抓自己的腿。
他用手慢慢摸索過去,摸到了一雙小孩子的手。
那孩子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死死抓著陳柯。
人在溺水的時候總是會胡亂地亂抓。這是人求生時候本能的反應。
陳柯摸索著游到了女孩的身后,將女孩慢慢帶到了水面上。
等女孩的腦袋露出了水面以后,女孩也猛烈地咳嗽起來。
陳柯看了一眼旁邊露出水面的。一個小鐵桿這個鐵桿是之前插在病床上用來掛病人的鹽水的。
“你抓的這個桿子等我一下,我下去把剛剛那個哥哥拉上來。”
想到宋昊天還被困在水里,陳柯趕緊將小女孩帶到那根鐵桿旁邊,讓小女孩抓著鐵桿等他。
小女孩睜著眼睛點點頭,她已經完全嚇壞了,腦袋里一片空白,沒有任何想法。
剛剛這一切來得太突然了,如果沒有眼前這個大哥哥,估計他現在就已經被困在水里淹死了。
女孩死死地抓著鐵桿,看著眼前的救命恩人又消失在渾濁的水中。
陳柯再一次潛入水里,按照記憶找到了剛剛床尾宋昊天站著的位置。
他摸索著過去,卻沒有發現宋昊天。
又摸索了一圈,病床的周圍也沒有發現宋昊天。
他感覺自己快要憋不住氣了,就趕緊到水面上來換口氣。
腦袋剛剛露出水面,就聽到了宋昊天的聲音。
“陳柯我在這里。”
宋昊天猜到陳柯潛入水里去找自己了。
他剛剛用力一拉將褲子弄破了,自己游了上來,現在小腿的位置隱隱作痛,可能是剛剛拽得太用力,被病床上什么凸起的東西給劃破了腿。
“走,我們先上去再說。”
“好。”
兩人帶著小女孩向走廊那邊游去臺階上,女人還在焦急地等待著,剛剛她也被突然上漲的水位嚇蒙了。
還以為自己的女兒和剛剛那個答應救女兒的年輕人不會再出現了。
當女人看到他們三個的腦袋出現在走廊盡頭時,眼睛里充滿了激動的淚水。
“小儀,媽媽在這里。”
女人叫著女兒的名字,張開了雙手,想要擁抱女兒。
等三人爬上了臺階,女人緊緊地抱著女兒,兩人都哭了起來。
“是媽媽不對,媽媽錯了,你原諒我吧。”
“媽媽我也有錯,對不起。”
因為和母親一點小小的誤會,差點要了小女孩的命。剛剛小女孩被嚇得魂灰魄散,見到了母親以后才慢慢平靜了心情,恢復了理智。
母女倆朝著宋昊天和陳柯不停地感謝。
陳柯和宋昊天累得倒在臺階上休息。
不知過了多久,上面突然傳來了鐘翊寧的聲音。
“陳柯,陳柯。”
小橙子才想起他剛剛讓鐘翊寧自己等在外面,估計這么長時間沒見自己出去,他都等著急了,所以進來找自己了。
“鐘翊寧,我在這兒。”
鐘翊寧跑過來的時候,看到陳柯和宋昊天兩人癱坐在臺階上,兩人全身濕漉漉的,從頭到腳都濕透了,像兩只落湯雞,而宋昊天更狼狽,他的褲子都撕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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