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愁很不客氣的抱著一老碗飯坐進柜臺里,澆了一勺湯頭的白米飯上平鋪著小山一樣高的炒牛蹄,焦黃的牛皮朦朧透亮的牛筋與其上點綴的翠綠蔥碎艷紅辣椒和白米飯形成強烈的色差。
“稀里呼嚕”
不一會,他就吃得滿頭大汗。
桀老爺子目瞪口呆的看看某位老板手上小山峰似的飯菜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消滅,再看看自己面前的一桌菜——嗯,好像就只嘬了一只桂花蟬的腿兒??
什么鬼啊!故意的吧!用戶體驗太他媽差了!
桀老爺子突然覺得自己的好脾氣就跟被西北風吹走了似的,心態當場炸裂差點罵出聲兒。
林愁將干干凈凈的大碗送回廚房,在老爺子兇狠的目光注視下陷入沉思。
好吧
那么讓我們先把哈什螞獲取難度激增這種令某愁愁上加愁強人鎖愁的話題暫且放到一邊
然后林老板就會第二次把“氣運值”等玄學領域相關擺到了臺面上來了。
不是,本老板最近臉就這么黑的??
先是不知道什么鬼的原因把那綠腦袋給得罪狠了,然后盆某理所當然的沒能如約帶著酒和夜妤進行交易,結果現在人家正主找上門,他不光得陪著笑臉少不得還得搭幾壇瘋狂加料版的蛇膽五彩蛇王酒——而且她們到場的這個時機也太尼瑪牽強了吧。
嗯咳,后面那條留給明光去頭疼,暫時與林某某沒一毛錢關系。
再說林老板開發一下外賣業務,系統測評都已經初步成功,結果被牛瀾山一家伙干掉了那臺特制的對講機器,機器還沒等修好呢前幾天突然得知系統認可的外賣員鮑二同學,這貨他娘的被明光點名抓了壯丁去修城墻了尼瑪!
說起來還根本不能怪人家發生委不給面子,制度就是如此,誰讓你鮑二確實已經是個進化者了,而且能力貌似還挺實用
望天。
林老板抬起頭,四十五度角的仰望中透露出一個美男子應有的在明媚和憂傷之間錯綜復雜的糾纏。
——想想最后還要再加上這個月慘烈無比營業額的策馬奔騰自由飛翔式沖擊,林愁頓時就覺得有些眩暈。
當然,眩暈的另一個原因也可能是被掛在高家人斥巨資敲打出來三腳架上祭天+嗷嗷待哺的雪團子大佬的萌系“yingyingying”刺痛了林愁的耳朵和腦子
一旁的竊竊私語,
“赤祇姐姐,濕虎怎么就突然這樣啦樣子看起來好奇怪哦”
“有容,你覺得血神大人呃還有我,最近吃得多么?”
“赤祇姐姐你在問什么奇怪的問題哦到底”
“剛剛老板抬頭的那一瞬間,我感覺就像是自己突然間變成了小貓咪——還是被揪住了命運的后頸皮的那種!”
蘇有容代入感很強,打著冷顫嘀咕,
“奇怪,我怎么什么也沒感覺到”
遭受了雙重虐待的吳恪吳科研員用力吸了吸鼻子,痛惜道,
“吃辣一時爽,菊花火葬場,沒準你家濕虎大人是在提前為明天默哀和祭奠呢。”
蘇有容:“”
林愁只得放棄思考,看著吳恪笑而不語。
一般會說這種話的人,人生經驗一定非常豐富。
比如某次酷愛喝湯的吳恪不小心在牛雜湯里多撒了些糊辣椒+紅油的故事就足夠精彩——要不然你以為林愁 以為林愁最初是怎么發現后山上種出來的魔鬼椒辣度跟跳臺階似的往上竄的。
在燕回山上住久了,不知怎的就有了一種非比尋常的感覺,現在吳科研員除了把自己那份無聊的關于野生動物和異獸的數據分析工作做完,還特別愿意往山上劃拉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
比如近來吳科研員工作+休息兩用的蛋形鐵皮屋不光擴建了幾間,周圍還多了一種開著淡金色小花的紫色藤蔓以及各種各樣林愁不認識的花朵植物——吳恪甚至有引些低溫泉水做個活水魚缸的想法,多么的標志美觀啊。
不知不覺中他似乎完全就把這里當成了家一樣,當然林老板本人是絕對不會承認這種說法的,別把賴著不走說得那么暖。
和“家人”待久了,很容易把自己代入到他們中間去。
就比如放在以前,即使披著科研院這一層光鮮亮麗的皮然后再借他百八十個膽子,他照樣也還是沒有直視一個強大進化者的勇氣。
至于現在么,這貨都他娘的已經發展到敢擼胳膊網袖子的和某些五階大佬斗地主喝啤酒、搶肘子畫王八的地步
可見畫風都已經扭曲成什么樣了!
而且,吳科研員本人還并沒有意識到這種改變,只是偶爾會覺得科研院那頭是不是對自己也太“放縱”了,簡直就是脫韁野驢式飼養法啊。
除了
除了永遠都不夠用的工資之外
一切!安好!
是的,自從搬到燕回山,吳恪每每打開錢夾子時都會發現月初時尚且充盈腫脹的它往往撐不過十天半月就已經倍顯憔悴了。
科研院確實非常人性化的給過他一套“伙食標準”,能報銷的那種。
然而他娘的在這種地方待著吳科研員怎么能、怎么敢保證一定能管住自己那張破嘴?
月月超支讓吳恪痛苦不已,可身體強壯起來的速度也讓他驚喜。
背負著科考工具設備爬山趕路是他最大的噩夢,現在么,嘿,沒準再多溜幾圈他就能收獲六塊不大不小的腹肌了呢!
所以吳科研員痛苦的閉起了眼睛,就趁著下一波工資“如期而至”之前最后放縱一把吧,
“愁哥,給我燉鍋黑山野豬肉,配菜只要舞茸呃少放點舞茸!”
吳某內心其實一點也不平靜,戲可多了呢:
(我心里一點都不慌,甚至還有點想喝冰闊樂,呃,冰啤酒也行!)
(今天大魚大肉,明天明天嗨呀搏一搏單車變摩托)
(來啊,和我一起直擊命運的肚臍眼兒吧!)
(如果失敗了的話啊啊啊烏拉我可愛朋友司空你什么時候來?)
這也是吳恪能想到的最不傷“元氣”的吃法了,畢竟狗命要緊,一頓吃飽可不管三天不餓的。
萬一又冒出來一個“本季度干旱少雨天氣炎熱工資款項延遲三月撥付到賬”的通知吳恪怕是要經受一次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林愁痛快的應了聲,
“大胸姐?到后面看看,別拿錯了,那些黑山野豬里頭有三階的,拿錯了要出人命的。”
“哦~”
這是什么,這就是瞌睡來了送枕頭。
之前豁出去不要臉皮的在守備軍身上揩油才完成了這個月系統的固定銷售額,剩下的那些被放空了血的黑山野豬可全在冷庫里吊著惆悵沒法處理呢。
蚊子腿再小那不也有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