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繡是個聰明人。
又有這么多年的歷練,他要比大多數將軍更加圓滑、老練,也更懂得揣摩他人的心意。
就像是現在的許霄。
他知道自己去馬超那里可能會有危險。
他也同樣知道,他作為一個降將拒絕了許霄的下場將會是什么。
這兩個結局他都不想要,可他偏偏沒有別的選擇。
于是在經過了一番劇烈的猶豫之后,他還是下定了決心。
“丞相,張繡愿意聽從您的吩咐。”
張繡恭敬地對著許霄道。
這是一個無奈的選擇。
如今他在許霄的麾下做事,怎么可能不聽許霄的命令。
這是取死之道也。
而且,許霄之前做出來的一項項事跡實在是太令人驚嘆了。
高順也說,一定要相信許霄。
讓他張繡去拜會馬超還能不死,這件事聽上去離譜。
可假如能成呢?
一旦成了,他就是有功之人,那地位可就大不一樣了。
這一次可以賭!
“好。”
許霄微微一笑道:“請張繡將軍放心,你的安危一定可以保證的。”
“因為我從未想過要讓將軍去勸降馬超。”
張繡道:“丞相有何謀劃還請告知。”
“好!”
許霄招了招手,將張繡叫到身邊來。
大約半個時辰之后,張繡離開冀州軍大營,往馬超的軍營而去。
……
而此時,在馬超的軍營之中,馬超也正在與程昱激烈地爭辯著。
“程昱先生,今日在陣前,我已經逐步掌握了戰場上的形勢,正打算大舉進攻,一鼓作氣拿下及軸距月軍營,為何你會忽然傳來消息命我撤軍。”
“如此一來,先前我們傷亡了那么多的將士,不久白費了嗎?”
馬超半瞇著眼,冷冷地看著程昱,一字一句地道:“這件事,程昱先生需要給我一個解釋!”
程昱驀地往后退了一步。
被馬超這樣的戰將如此注視,他的心里多少還是有些發虛的。
畢竟,這可是馬超!
可是很快他就調整了過來。
現在他代表的是曹操,決不能害怕。
更何況,如今在營帳外還有數名心腹將領,他也沒有害怕的道理。
“馬超將軍,正巧在下也有一件事問你。”
“在下看見先前將軍攻打冀州軍營地之時,在前沖鋒的為何清一色全部都是我曹軍的人馬,卻不見哪怕一個西涼軍的人。”
“這是為何啊?”
程昱看著馬超,反問道。
馬超一愣。
他這么做,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想保存自己的勢力。
畢竟他只是來幫忙的。
這么做合情合理。
沒有什么什么可說到的。
但是,真的問起來的時候,他卻又不好直接說。
因為這么說勢必會引起軍中曹軍將士的不滿,程昱乃至曹操都會對他有意見。
是以,明明馬超是有理,卻說不出來。
可是,這種事情他不說,程昱卻不會不說。
對他而言,根本不用與馬超大好關系。
那是曹操要做的事情。
而他要做的其實就是兩個字敲打。
讓馬超感受到壓力,按照他們的意思去做事,不敢背叛他們。
“馬超將軍是不想折損自己的兵力吧。”
程昱看著馬超重重地嘆了一口氣,然后道:“想當初,在西涼即將落入許云逸之手時,是我家主公領軍趕到,替將軍鎮守城池,抵御西涼軍。”
“這才保住了西涼軍這點人馬。”
“之后,我家主公也一直都對西涼軍十分看重,從來都沒有虧待過。”
“如今,我家主公有難,想不到馬超將軍你竟然如此算計!”
“我家主公派將軍來此,我為了擋住冀州軍,是為了最后的勝利,可是將軍卻只顧得保存自己的勢力,可對得起我家主公的一片真心?”
馬超道:“曹將軍對我如何,我自然知曉。”
“否則,我也不會唯曹將軍的命令是從。”
“但是,我今日的作戰安排有我自己的考慮,并未完全是在保存自己的兵力。”
“剛才先生也曾說過,如今一切要以最后的勝利為準,我之所以這么做,也同樣是為了勝利。”
“如果不說先生忽然傳來退兵的消息,恐怕冀州軍軍營我已經拿下了!”
程昱冷哼了一聲道:“那將軍的意思是,程昱不懂軍事了?”
馬超同樣毫不客氣:“我可從未這么說,是先生自己承認的。”
“你!”
程昱眉頭一皺,看向了馬超。
但是到了最后,他還是沒有多說什么,一甩袖子轉身離去了。
走在大營之中,程昱已經想好了要將這里發生的事情先告訴自己主公曹操。
他與馬超不睦,但就剛剛馬超的發言來看,不像是知道什么事情,刻意在算計他們。
這是一個好消息。
但如何能帶著冀州軍足夠大的壓力,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相信馬超。
程昱的心中一邊思忖著,卻忽然發現在他的前方不遠處。
那是馬超的堂弟馬岱左顧右盼,神秘兮兮地朝著馬超的營帳走著。
在馬岱的身邊,還有一個帶著斗笠的黑衣人,身份不得而知。
可是如此神秘,顯然已經引起了程昱的注意。
他當即命身邊的人前往查看消息,自己也遠遠地跟在身后,直到親眼看著馬岱帶著黑衣人走進馬超的營帳。
……
馬超的營帳內。
馬岱帶著黑衣人來到了馬超的面前。
“將軍,末將今日在大營外巡視,意外發現有一人鬼鬼祟祟,不知道在窺探著什么,便將此人抓了起來。”
“將軍,您可知這人是誰?”
馬超朝著帶著斗笠的黑衣人看了一眼,然后道:“是誰?”
“將軍且看!”
馬岱一把掀開了黑衣人的斗笠。
黑衣人的面容也露在了馬超的面前。
馬超一看,臉色頓時大變,勃然大怒道:“是你?張繡!”
“你還敢來此,目的是什么?”
“許云逸派你來的么?”
“快快從實招來,否則我定讓你人頭落地!”
與張繡想的幾乎一模一樣。
對于他這位投降給殺父仇人的好友,馬超絲毫不會留情。
張繡看著馬超,神色復雜,輕嘆了一口氣。
看上去十分真實,根本不像是裝出來的。
也許在他的心里,對馬超本就充滿了愧疚,這才怎么都不愿意來見馬超。
“孟起,愚兄知道你對我是恨之入骨,不過我此次可是專程來找你的啊。”
“你一定要先聽我一言!”
馬超冷哼道:“我馬超沒有你這樣忘恩負義的兄弟!”
“再敢胡言,我定斬不饒!”
張繡重重地嘆了一口氣道:“孟起,你……你……唉!”
“我知道你心中怨恨我幫許霄破了廣陵城,這才導致了如今極其險惡的局面。”
“但是,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啊。”
“是許霄派人來到豫州,將我全軍老小全部帶著,作為要挾,我才不得已答應的。”
“其實在我的心里,真的不愿投降許霄。”
“我……我也是實在沒有辦法,這才……”
說著又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馬超卻依舊不為所動,只是道:“所以,你現在就成了許霄和冀州軍的走狗了么?”
“不!不!不是!”
張繡連忙道:“若是果真如此,我豈敢來見你。”
“我此次來不是要幫許霄,而是要幫孟起你。”
“我要幫你擊敗冀州軍,生擒許云逸,報殺父之仇!”
“哦?”
馬超看向了張繡,語氣有些將信將疑,“此話當真?”
張繡道:“自然當真!”
“孟起,難道……難道你已經徹底信不過我了么?”
馬超沒有說話,心里卻是不斷地在回想著之前與張繡結識的點點滴滴。
說實話,他對張繡的印象并不差,也正是因為此,在知道張繡叛逃的消息之后,他才會那么多怒不可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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