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霄的府邸之內,一片歡慶。
這些在往日里忙忙碌碌,鮮少有時間好好休息的人終于有時間坐下來玩樂一番。
雖然在這之前,許霄告訴了他們將來將不得不面對的一些事情。
可是不管有多大的事情,都有許霄頂著不是么?
既然許霄知道有這樣的危機,卻沒有著急,就說明心中已經有了對策。
他們又何必再多想。
難不成他們絞盡腦汁就能想出比許霄還要厲害的高招來?
這顯然不可能。
既然如此,還不如盡情玩樂一番。
過了今夜,再想這么玩樂可就沒有這么容易了。
可是,顯然不會是所有人都這樣想的。
比如郭嘉,現在就正拿著一壺酒站在許霄的身邊,一邊喝著酒水,一邊緩緩地道:“許云逸,其實除了剛才所說之事外,還有一事我并未明說,但是卻必須引起你的警惕。”
許霄神色平靜,淡淡地道:“你是說朝中之事,或者是在說天子?”
郭嘉笑了笑,連連搖頭道:“許云逸啊許云逸,有時真不知道你究竟是個怎樣可怕的人,在這世上竟然就沒有什么東西是你預料不到的?”
顯然,他正欲與許霄說的正是此事。
許霄淡淡一笑,示意郭嘉繼續說下去。
郭嘉道:“自你成為朝中丞相,心腹也都在朝中占據高位之后,朝中的那些大臣雖然表面和善,但是內心對此卻并不滿意。”
“值得一提的是天子對你的態度,之前袁紹在時他對你、許褚、趙云是何等信任,但是現在似乎也有些變了。”
“我們有斥候傳信說,天子曾在私下里接見了韓馥、呂布、徐榮、還有袁熙。”
“韓馥是袁紹之前的冀州之主,呂布和徐榮皆是袁紹的舊將,袁熙是袁紹的次子!天子瞞著你接見他們四人定然有所圖謀。”
“我還懷疑,民間的一些事情極有可能也與朝中的一些人有關。”
“嗯。”
許霄點了點頭,漆黑如墨的雙眸之內看不出哪怕一分波動。
他淡淡地道:“這也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
“之前,袁紹為冀州之主,一手掌控朝堂,他們與袁紹為敵。”
“現在我打敗袁紹,為冀州之主,他們便與我為敵,當我成為冀州之主時,就注定了一定有今日。”
“但正如你所言,天子年紀尚小對我、我大哥和子龍又有感激之心。”
“他應該不會想做出不利于我們的事情,除非在他的身邊有人從旁蠱惑。”
“對于他們不必過多理會,若只是在暗地里搞些小動作,并不出格也罷,真敢做出什么事情來,就用他們的命來還!”
郭嘉點了點頭。
這件事情畢竟用到了天子,而天子又是他們的謀劃之中至關重要的一環,不可輕動。
那些從旁蠱惑天子的人,若不是真的犯了什么過錯,他們還真不好動手。
郭嘉拿起酒杯,呷了一口然后道:“許云逸,你可曾想過在天子的身邊布置一些人手。”
“將天子的一切都掌控在自己的手中,如此以來不論他做什么,你都清清楚楚,那些想要蠱惑天子之人再做什么事情也會顧忌許多。”
“就像之前董卓、袁紹都曾做過的那樣。”
“之前,你曾在天子的身邊安插了一個姓趙的,據說天子對此人可信任有加,將此人安插到天子的身邊,作用不可限量。”
“所以,董卓和袁尚相繼敗亡,我豈能再用他們二人的計策?”
許霄果斷拒絕道:“更何況,我早已經答應了老趙許他一世平安富貴,豈能變卦?”
郭嘉淡淡一笑,并未再多說什么。
他知道許霄并非不能,而是不愿。
否則,只要許霄的一句話,老趙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鍋也一定會去做。
兩人一陣沉默。
過了一會兒,郭嘉又道:“既然不愿在天子身邊安插人手,不如將袁紹的兩個兒子完全控制在我們的手中,讓他們成為籠中鳥、池中魚。”
“以免他們二人被人利用,著稱大錯。”
“這同樣也是為了他們兩個好,至少能保住他們二人的命。”
“你以為如何?”
“不可。”
許霄同樣拒絕道:“我大哥答應了袁紹,相當于是我許霄答應了袁紹。”
“要保護他們二人,但卻不能囚禁、控制他們,這樣做我大哥不會答應,我同樣也不會答應。”
郭嘉拿起酒杯呷了一口,目光直視許霄道:“許云逸,手握權勢者,當斷則斷。”
“切忌優柔寡斷,顧慮太多反而會鑄成大錯。”
許霄微微一笑,“你所言固然有理,但我自有我的堅持,但求無悔耳。”
郭嘉笑了笑,對著許霄拱了拱手,轉身離去。
該說的他已經說到,再多說也是無益。
不如就此打住。
待到郭嘉走了,許霄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他看著皇宮的方向,口中喃喃著:“這一切的背后是你么?”
“你我……終究還是要反目成仇,走到這一步。”
“可是,你應當知道我所求者為何,何故非要如此……非要如此……”
……
一片歡慶過后,第二日許霄等人又陷入了忙碌之中。
那仿佛批閱不完的公文,處理不完的事情,簡直要將人壓死。
但這就是生活。
不論是誰,身份高低,總要有自己的事情要做的。
除非,能有一個人替他來做這些事情。
就像曹操有荀彧,劉備有諸葛孔明一樣。
有一個全才來幫他縱覽大局,這樣不就放松了?
只是這樣的人物少之又少。
他的身邊有沮授、荀諶、郭嘉、田豐四大謀士,可是這四位皆非那種文韜武略,樣樣精通的全才,不可擔負此重任。
荀彧如今已經到了曹操的麾下。
諸葛孔明在徐州或是南陽,人海茫茫,還是別的諸侯的地界上,想要找到并不容易。
其他的……還有誰呢?
許霄一時還真想不起來。
只好就此作罷,繼續做起手頭的事情來。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此時正有一位儒生帶著家丁,冒著風雪來到了冀州,來到了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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