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瑤眼眸微沉，雪白的臉上都是冷意，“白婆，你是要肉還是要命？”
這是薛瑤給白婆婆的選擇題。
之前薛瑤已經給了足量的丹藥補償白家，作為培養楚湛的費用。
而這墮仙肉是另外的補償，就是買斷當初白婆的這個契約以及和白家的關系。
白婆咬了咬牙，命固然很重要，但實際上她也陽壽將近，她是從仙樂的母親娘家跟著到白家的，仙樂從小都是她帶著的，她最大的愿望便是白仙樂能在修行界有所成就。
這墮仙肉乃是大乘期修士都爭奪的東西，其價值不言而喻。她一個化神期老太婆的命正常來說可換不來這東西。
這是天大的機緣。
“我要肉。”白婆婆幾乎只思考了一瞬便回答了。
“婆婆！”白仙樂大喊一聲，“我不答應，你的命更重要。”
“愚蠢至極！”白婆婆將裝有墮仙肉的袋子交給白仙樂，“審判結果也不一定會死，但這東西可是求之不得。老身就算舍棄性命也是值得的。”
白仙樂眼中含淚，瘋狂搖頭。
白婆婆交代，“仙樂，若我死后，你定要好好修行。”
白仙樂緊緊抿唇，淚水嘩啦啦直流。
執法隊的人對視一眼，遠遠對鳳息行了一禮，飛舟啟動，將白婆婆送往審判場。
白仙樂見人走了，失神了片刻，擦了擦自己的眼淚，握著裝著墮仙肉的空間袋，轉向薛瑤，“這些東西，我收下了。遠古戰場再見之時，才是真正的天驕之爭，到時，我定不與你客氣半分。”
說完，白仙樂便御劍離去。
龍少卿大大的金色眸子看著離開的白仙樂，舉起小兔兔，晃了晃，用兔兔的語氣道：“不是她們自己選的肉嗎？怎么還能怪上我們？總不能什么都要吧？”
瑤光笑了笑，“那白婆本就沒幾年壽元了，能換一塊墮仙之肉，怕是做夢都要笑醒。”
楚湛瞬間清醒，“啊？師父，你是說……”
“哼。”瑤光氣得都繃不住自己的高冷形象，主要是心疼那塊肉，“那白家當時要你，還不是看你天生圣體，老子，本座千辛萬苦培養你，每次出入禁地都帶你在身邊，你以為是因為你長得好看？”
楚湛，“……”他覺得是師父愛他。
“本座只是看你身懷圣體，是個可塑之才，與浩氣訣簡直是天作之合。”瑤光輕哼。
“師父，你怎么之前不告訴我啊？”楚湛缺乏這方面的知識。
瑤光眼珠子轉了轉，他怕楚湛知道之后不跟他學了，這等資質，搶著當師父的人太多了，他本就沒幾個徒弟。
“本座忘了。”
楚湛冷著臉：這也能忘？
薛瑤倒是知道白婆婆壽元大概只剩下一百來年，倒不是師父說的幾年，那塊肉主要是買斷楚湛對白家的恩情。
她殺了白蓮，遲早都會與白家撕破臉，也免得楚湛為難。
誰讓攤上這么個腦癱師兄。
不過……
“那白仙樂所說的遠古戰場是什么東西？”薛瑤看著瑤光。
瑤光此刻已經磕了兩枚清心丹，平復了心情，恢復往日的清心寡欲風，“遠古戰場是十萬年前各族大戰遺留的戰場，其內有各種天材地寶，乃是天大的機遇之地。天才之爭從遠古戰場開啟，如今在北月執掌天下的各族長老甚至門主都是從遠古戰場戰敗回來的。”
“戰敗回來的？”薛瑤眨了眨眼，歪頭看向鳳息，“你去過嗎？”
“沒有。”鳳息搖頭，“遠古戰場千年才會開啟一次，若是在遠古戰場成功走到最后，便會登仙路。”
瑤光點了點頭，“為師也沒去過，但，昊天宗主，昊天宗大長老等人都是戰敗回來的……包括紫霄宮的王朝陽。”
原來如此。
所以說白仙樂所說的遠古戰場便是登仙路了吧。
到時候或許他們還能再見。
思及此處，一道低沉的聲音響起，“薛瑤，可在？”
那聲音如雷貫耳，整個浩氣宗都震動了。
瑤光神色嚴肅，“來了。”追殺薛瑤的來了。
薛瑤警惕地抬起頭，凌霄和白虎也都做好了作戰的準備。
浩氣宗的各長老以及浩氣宗主也全部都出來了，聚集到了上水殿之外。
黑蛇虎軀一震，它剛好血脈洗滌完畢，渾身發著淡淡的黑光，頗有幾分囂張氣焰，看起來十分霸道。
胖長老伸出手召喚，“黑牙，過來。”
黑蛇瞬間鉆到了胖長老面前，本想展示展示。
胖長老一個大逼兜子扇在黑蛇身上，“沒見識，去保護主子。”
黑蛇罵罵咧咧地跑去保護薛瑤了，將薛瑤圈住，防止被攻擊到。
天空中隱約可見一道身影，披著紫色的霞光。
薛瑤探出神識，云層之中的老頭白發蒼蒼一身白衣。
“大師兄，是大乘期修士！”浩氣宗主帶著人飛到了瑤光面前。
瑤光負手而立，抬眸也看到了天空之人，“盛天宗之人。”
盛天宗啊！
浩氣宗主愣了一下，這才慌忙進行查驗，“好像是盛天宗的二長老？這老頭兒我以前參加聚會的時候見過。”
瑤光微微點頭，“嗯。”
浩氣宗主有些慌了，連忙吩咐，“開啟陣紋。護宗大陣開啟！”
幾百年不曾用過的護宗大陣在此刻開啟。
盛天宗二長老冷哼一聲，出手打算強破陣紋。
瑤光飛入天空與之對戰。
藍色天空，一襲白衣渾身仙光的瑤光，手中握著劍，剎那間，天地浩然正氣聚集在他的周圍，形成一圈圈的龍形浩氣，雪衣飄動，浩氣昭昭。
一劍刺向了盛天宗二長老，“何人敢在我浩氣宗鬧事？”
盛天宗二長老在紫霞之中伸出一只手，刺向瑤光。
天地顫抖，山脈中的靈氣都聚集于盛天宗二長老的指尖，大乘期修士，恐怖如斯。
鳳息此時也出手了，臨仙劍化作一把巨劍，帶著金色的光輝刺向盛天宗二長老，與此同時，他掌心聚集起一道金色的印紋。
薛瑤見狀，有些擔心，因為鳳息使用輪回印會讓體內靈氣瞬間被抽空，會有一瞬間的空窗期，容易受傷。
“凌霄，快去。”
凌霄飛入空中，吐出燃燒的真火。
此時的凌霄周身的流光溢彩，七彩神風之姿，令眾修士震撼，連同盛天宗二長老都有些許的驚訝。
他是第一次見這樣的鳳凰，仿佛跟平時所見不是同一品種。
他輕哼一聲，拍出一掌。
輪回印與臨仙劍，昭昭浩氣，在天地間瘋狂肆虐，天地變色。
此刻，浩氣宗的防護陣也徹底開啟。
凌霄載著鳳息快速飛躍到萬里深空，俯視往下，看到盛天宗二長老的身影，“這是真身？”
鳳息瞇著眼眼眸微挑，“分身。”
老頭兒舍不得拿出自己的真身，怕有損傷，“那老泥鰍沒幾年活頭了，怕死，又想搏一搏。真身應該在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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