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幾天,莫蕭的導師終于完成了國外的課題,來了國內。
人才剛下飛機,就被薄九霆派人接到了醫院,莫蕭和薄九霆在一旁陪同,得到消息的沈綰綰則正在路上朝著醫院這邊趕來。
沈綰綰到達醫院的時候,莫蕭已經在和導師商量治療方案了。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沈綰綰滿懷歉意地進了會議室,一抬頭,卻發現莫蕭的導師正是自己在國外給孩子做檢查時候的醫生。
“菲利普醫生。”沈綰綰驚呼出聲。
“原來是沈女士,我還想著怎么案例這么相似,看來沈女士已經找到孩子的親生父親了。”菲利普見到沈綰綰只是微笑。
沈綰綰看了一眼薄九霆,沒有說話。
“既然大家都認識,那我就不必再做介紹了。”莫蕭給沈綰綰拉開椅子。
“沈女士,莫蕭是我最得意的門生,當時你來找我時,我就想推薦他給你。不過你當時一直不想出國,所以便罷了。沒想到今天我們又在這里見面,想來都是緣分。”
聽一個老外說“緣分”這個詞,的確有些奇怪。
原本沈綰綰還有擔心莫蕭看著年輕,會不會沒有什么經驗,現在菲利普醫生也過來了,沈綰綰對治療方案的信心又增加了幾分。
等幾個人將方案敲定,已經是中午時分了。
薄九霆提議幾個人一起吃飯,莫蕭因為有工作上的紀律拒絕了,菲利普醫生則說自己還需要倒時差,也拒絕了吃飯。
最后,坐在一起吃飯的人,只剩下了沈綰綰和薄九霆。
因為車禍和畫廊的事情,沈綰綰對薄九霆倒也沒有那么排斥了,坐在一起吃飯,倒也不算太難忍受。
再者,如今沈鑫鑫一直在薄氏科技公司待著,沈綰綰也不喜歡因為自己,導致他們父子倆產生什么嫌隙。
“鑫鑫最近公司,托你照顧了。”沈綰綰客氣地說。
“沒關系,我本來也是孩子的父親,這些都是應該的。你工作那邊的事情,處理好了嗎?”
沈綰綰也點點頭。
兩人聊到此處,已是無話。
沉默了一陣,吃過了午飯,就各自散開了。
下午時候,沈綰綰人在家中,接到了一個陌生號碼打過來的電話。
她還沒開口問對方的名姓,對方倒先將她的名字點出來。沈綰綰只當是之前談合作的人,細問過后才知道,原來是柳婧如。
五年前沈綰綰與柳婧如之間就沒有打過什么交道,這回國后更是連一面也不曾見過。
若不是這柳婧如打電話過來,或許沈綰綰壓根就想不起來這么個人。
柳婧如話里話外是要約沈綰綰見上一面。
可沈綰綰與柳婧如實在沒什么交集,加上未來也不打算與薄家再有什么牽絆,自然是婉拒了。
奈何柳婧如卻不好打發,話說到最后又扯到了三個孩子身上。
沈綰綰只當柳婧如是想與自己說明白,不要借著孩子攀扯薄家,她心里也不屑,就同意與柳婧如在商貿的咖啡廳里約著見上一面。
柳婧如還是一如既往,衣著低調,臉上也沒啥大變化,五年時間根本看不出來任何蒼老的跡象。
至于沈綰綰呢,要比懷孕時候看上去更光彩奪目些。
離了薄家,沈綰綰似乎過得并不算差,可這卻讓柳婧如的心里算不上舒服。
兩人一見面,沈綰綰倒還算客氣,規規矩矩打了個招呼。
柳婧如卻在沈綰綰面前端起樣子,擺出架子。
沈綰綰瞬間意識到,這柳婧如壓根就不是過來好好說話的,自然脾氣也不必那般收斂。
兩人寒暄幾句,柳婧如便點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我是決不可能讓薄家的骨肉流落在外的。今天我就跟你明說了,三個孩子是必須要回到薄家的。”
“你的意思是?”沈綰綰看了柳婧如一眼。
“這是五百萬,孩子歸薄家,你不要再出現在九霆面前。”柳婧如說。
“三個孩子五百萬?”
沈綰綰簡直被柳婧如給氣笑了,真不知道她是過于傲慢,還是年紀大了肥皂劇看多了。
“嫌少?五千萬……拿著這些錢,不要再出現……”
柳婧如想著這些年沈綰綰日子不好過,聽到五千萬這么大的數字,肯定心動了。
“六千萬……”沈綰綰突然開口。
柳婧如一愣,還沒明白沈綰綰的意思,不由得睜大了眼睛。
“我給你六千萬,以后別出現在我的面前,如何?”沈綰綰笑著說。
“你……你……”
柳婧如被氣得不輕,半晌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不是你先拿錢說事兒的嗎?難道是覺得六千萬太少了?那我再加點?不過以后有我出現的地方,你都不能出現,如何?”
沈綰綰早已經不是那種能被錢打發的人了。
這些年,她那么辛苦拼命的工作,就是為了擺脫從前的苦日子,努力成為自己的主人,擁有拒絕一切的能力。
如今柳婧如跑到她面前拿錢說事,只能說,實在太傲慢了。
柳婧如嘴唇哆嗦,根本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她本想著給沈綰綰一個下馬威,卻沒想到沈綰綰比她預料中的還要狂妄無禮。
這樣的女人,怎么可能當她薄家的媳婦?
柳婧如直接抓住桌上的包,猛地站起來,不等沈綰綰再說話,氣沖沖地離開了。
沈綰綰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咖啡,氣定神閑。
……
卻說羅倩被父親一個電話喊回家,雖然極不情愿,卻還是收拾一番去了醫院。
如今陸家那老頭已經沒幾天活頭,這些天,陸家的親朋好友都聚在醫院里陪著他度過最后的日子。
羅翔風見羅倩回來,忙給她指路。
“去給你陸伯伯說聲好,別哭喪著一張臉,陸伯伯一向待你不錯。”
羅倩點點頭,努力擠出一張笑臉來,進了病房。
門剛一打開,幾道陌生的目光齊刷刷地朝羅倩身上射來,羅倩有些尷尬地穿過人群,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陸伯伯。
“陸伯伯好。”羅倩乖巧地說。
羅倩之前一直在醫院里工作,見過不少彌留之際的病人,大多與現在的陸伯伯相似,臉色灰敗。
父親說得沒錯,陸伯伯沒幾天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