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這么大方，原來是把御賜之物都據為己有了！”
“王妃，清姐兒，這不太合理吧？”
……
一時間西院的人都跟著嚷嚷起來了。
沐云清聲色不動：“章程上一開始都寫了，御賜之物，我祖母的嫁妝我娘的嫁妝不在分家之列的！”
她的嗓子有些沙啞。
李懷瑾黑眸一緊，身上的寒意更深了些。
“四小姐，這王妃和世子妃的嫁妝自是不應該分，但御賜之物屬于整個沐王府，王妃剛才也說了他們都是沐王爺的子孫，為何就分不到！”
開口的是錢老夫人。
剛才錢老太爺在與沐云清的一番爭論中敗下陣來，已經拉不開臉再說話了。
沐云清剛要開口，被坐在上手的康王妃搶了先：“錢老夫人，錢府是不是沒有御賜之物？”
錢老夫人被這么一反問，臉刷地一下紅了：“王妃為何由此一問？”
錢老太爺雖然是大儒，受人尊敬，但官職做的并不大，很少有面圣的機會，更別說御賜之物了。
康王妃這么問無異于當眾打錢家的臉。
錢老太爺的臉瞬間變成了豬肝色了。
錢老夫人也是硬撐著。
錢府空有名聲，內里虛的不行，這些年來隨著錢老太爺日漸老去，眼看著名聲都要維持不下去了。
這也是他們老兩口私下里支持錢氏謀取沐王府的原因。
錢老夫人沒有正面回答就是默認府內沒有御賜之物了。
康王妃一臉恍然：“這就難怪了，分家不分御賜之物這是祖制，若有違反會被降罪的！
不過你們不知道也情有可原。”
“居，居然還有這說法……”
錢老夫人一臉不可置信。
“閉嘴，丟人現眼！”
錢老太爺聽不下去了，低吼了一句。
錢老夫人當下就閉嘴了。
西院的人大失所望。
沒想到那么多好東西，居然沒他們的份兒。
想當初從孫府搬回來的時候，他們還曾竊喜過呢。
可是，當初沐云清還說，這東西留給都是沐王府的……
對，是留給沐王府的，可是他們現在已經被分出去了！！
這說法沐云清也是第一次聽說呢。
她低頭小聲問李懷瑾：“真有這說法？”
她當初摁下了御賜之物，也并不是因為知道這個，而是就是不想給。
當時趙氏也沒給她提過。
李懷瑾難得看到她臉上的疑惑，低聲回了一句：“先帝定的規矩！”
沐云清：……
丫的！
虧她還想了為此辯駁的理由，心疼為此死去的腦細胞！
李懷瑾看她這個懊惱樣子，忍不住想發笑。
康王妃都這么說了，西院的人頓時啞了。
剛才看在眼里的鋪子莊子，也感覺高興不起來了。
畢竟一件御賜之物估計就能頂十個八個莊子和鋪子了。
但這是祖制，他們也不敢置喙。
章程都說的詳詳細細明明白白的，沒有可挑剔之處，分家就這么定了下來。
沐魁把一份分家文書，讓西院的沐慶山沐慶明簽了字。
東院的是李懷瑾代簽的。
另外見證人，康王爺康王妃以及錢老太爺和老夫人也都簽了字。
文書拿到手里，沐云清大大松了一口氣，終于搞定了！
那種發自內心的喜悅，讓沐云清整個人看起來在發光。
李懷瑾心頭猛地被撞了一下，眼中的驚艷差點掩飾不住：她到底有多少面讓人措手不及？
“既然已經分家，自然不能再走同一個門，東院西院本來就是分開的，過會我會讓沐魁安排將東西院之間的門堵上！”
趙氏在說出堵門之后，心里也不是個滋味的。
但事已至此，她已經不能再退縮，“如此以后就各自珍重，散了吧！”
西院的人很快離開了。
錢老太爺和錢老夫人也跟著走了。
偌大的待客廳剛才還鬧鬧哄哄的，這會子就剩下了康王康王妃以及趙氏，李懷瑾和沐云清了。
徹底清靜了！
沐云清在心頭大呼一聲，卻忽然間聽到了趙氏的抽泣聲。
“祖母！”
沐云清心里咯噔一下，趕緊跑了過去。
她，還是大意了！
她是現代人的意識，過不了一起就分開，夫妻尚且如此又何況是兄弟姐妹。
但是趙氏是地地道道的古人。
她秉承著家和萬事興的觀念。
秉承著她是當家主母，要把一家人過的和和睦睦的。
她還要面對外人的看法……
她的心理壓力可想而知有多大？
“清兒，祖母對不住你祖父！”
趙氏握著沐云清的手，說了這么一句后，再也抑制不住心頭的悲傷，眼淚大顆大顆地滾落下來，砸在了沐云清的手背上。
沐云清心疼的無以復加，半跪在錢氏跟前，替她擦眼淚：“祖母，您別這么想，是他們做的太過分，祖父在天上都看到清清楚楚的，他不會怪您的！
再說了分家是我提的，也是我堅持要分的，他要怪罪也怪不到您頭上！”
李懷瑾看著沐云清前一刻光芒四射這一刻被悲傷籠罩的樣子，他攥進了雙手，眼底一片寒潭。
若是……
若是云風在，沐王爺就不會……
王妃和她就不用這般！
“趙妹妹，你能堅持到現在才分家已經很不容易了，這京城里誰不知道西院那些人混啊，沐王爺是不會怪你的！”
康王妃看到趙氏和沐云清這樣。
心里第一次為康王早早斷了腿而慶幸！
否則恐怕也會落到趙氏這種慘淡的下場。
這康王妃一開口，趙氏猛地意識到自己忘了還有外人在的，她連忙擦了擦眼淚，強擠了一抹笑意：“讓康王爺，夏侯姐姐見笑了，失禮了！”
看著趙氏這勉強的樣子，沐云清更難過自責了。
“弟妹，沐青山出征前去找本王，他說等他回來就把西院的人給分出去，不然他的一世清明都要毀在那幾個兒孫身上！
否則也不會你一去為這事兒找本王，本王就答應了！
你和清丫頭正好做了他沒做到的事，是滿足了他的遺愿，他得感激你保住了他身后名！”
康王也難得開口了。
“真的？王爺真的這么說？”
趙氏灰暗的眼神一下子亮了許多，但又覺得是康王爺只是在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