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云清的黑亮的眸子里滿是認真。
看的鄭玉敏一個激靈。
“你們……你們都是真心對我好，我都相信你們！”
鄭玉敏有些語無倫次。
“那要是同一件事我和趙光宗說的恰恰相反，你相信誰？”沐云清是打定了主意一定要鄭玉敏一個明確的答案了。
“清姐兒，你這又是為何？趙郎可是以前什么時候得罪過你？是不是有什么誤會？咱們說開就好了？”
鄭玉敏了解沐云清的性子。
對得罪過她的人從來是不會留半點面子的。
細數這些日子以來她對趙光宗的各種不滿，她也只能找到這個緣由了。
看著鄭玉敏著回避的態度，沐云清淡然一笑：“我跟他沒什么誤會，要不是表姐我也不知道他是何方神圣！”
“那……”
“信我還是信他，這個問題表姐很難回答嗎？”
“清姐兒我……”
鄭玉敏為難地咬住了嘴唇。
沐云清嘆了一口氣，從一旁匣子里拿出了昨夜黃氏給她的字據，遞給了鄭玉敏：“你先看看這個，你跟趙光宗認識時間也不短了，應該認識他的筆跡……”
“清姐兒，你相信黃氏的話？”
鄭玉敏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沐云清。
“你先看看這個再說！”
沐云清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示意她接住那字據。
“看也不可能是趙郎的字跡……”
鄭玉敏賭氣地接過來，快速看了一眼，突然手顫抖了起來，就在沐云清認為有希望的時候，卻聽她顫聲道，“就算是字跡相像，也可能是黃氏讓人模仿的……”
說這話時，她下意識抬頭看到沐云清一臉無奈地的樣子，說不下去了，手中的字據飄然而落，沐云清給撿了起來。
“清姐兒，你不是要查清楚的嗎？你這不是還沒查嗎，興許黃氏？”
鄭玉敏還是抱著一點希望。
“表姐，我信的不僅僅是黃氏的話，而是我曾和李懷瑾親眼見過趙光宗和黃氏的婆子見面，而且親耳聽到他們的對話。
所以查與不查結果都是一樣的。
我昨天之所以那樣說，也是不想給趙光宗詭辯的機會。
你今兒個就是不來找我，我也是會讓慕夏請你過來的，目的就是讓你毫無干擾地想明白這些……”
知道鄭玉敏在趙光宗身上用情很深，讓她在自己和趙光宗之前做個選擇很難，所以沐云清才無奈地想要以事實砸清醒她。
“你和燕王殿下都聽到什么了？”
鄭玉敏此時已經有些恍惚了，她還抱著一絲僥幸，覺得可能沐云清和李懷瑾都誤會了趙光宗的意思，她可以解釋的。
“無非是他和黃氏想要毀了你的交易。表姐，我知道你在這件事情上很受傷，但趙光宗他不是你的良人，他不值得！”
看著鄭玉敏魂不守舍的樣子，沐云清心里也不太舒服。
她沒有安慰過失戀的人的經驗，只能給她擺出這個事實來。
“可是他……對我……真的很好啊……”
鄭玉敏淚流滿面地說出了這么一句話。
她能相信黃氏說謊，她也能勉強安慰自己沐云清就是因為自己曾經隱瞞而遷怒趙光宗，不想他們在一起。
但燕王沒有騙她的理由啊。
那樣的人根本就不屑于騙她的吧……
而且那張字據也騙不了人，她曾因為在鄭府備受黃氏和老夫人的排擠，每每在夜晚臨摹字自娛自樂，對字跡有種天然的敏感。
她手中有趙光宗送給她的書信，字據上的字跡就是他本人的無疑。
只是他對自己的體貼溫柔，以及對未來生活的憧憬還歷歷在目，那都不是假的啊……
“他對你的好都是有目的的！”
沐云清心里也不好受，握住了鄭玉敏的手，“表姐，你想想看，他在中狀元前后是不是讓你對我的態度不一樣？”
鄭玉敏有些吃驚，沐云清會從這個角度問問題。
“其實事情很簡單，本來他是遵從黃氏的要求做事的，讓你和我疏離，然后你就失去了我的庇護，之后你就任由黃氏拿捏了。
但是這之后有了趙光宗中了狀元這個變故，讓他得到了齊王和太子的賞識，許是太子和齊王給了他什么承諾，讓他改變了主意，拋棄了黃氏。
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又開始讓你來跟我親近起來……
你仔細想想是也不是？
表姐他對你的好，都是假的！”
既然都已經到了這份上了，沐云清自然會把一切都擺在鄭玉敏面前，讓她徹底死心的。
鄭玉敏先是眼神迷茫地錯愣，而后終于絕望地低下了頭，開始是小聲啜泣而后是放聲大哭……
沐云清沒有阻止她，而是任由她來發泄！
良久過后，鄭玉敏才逐漸平息，她抬起了頭，哽咽道：“清姐兒，我是不是差點害了沐王府？”
就從李玄成以及李恒泰的母妃淑妃對沐云清屢次傷害來看，鄭玉敏也知道他們不懷好意的。
沐云清笑著搖頭：“那倒還不至于，不過就是讓他們得逞后，沐王府的處境會比較微妙，表姐也知道我的性子的，危及到王府的事情，我不會因為表姐而有半點猶豫的。
到時候受到傷害最大的可能就是表姐了！”
沐云清這話直接，但確實讓鄭玉敏有了更清晰的認識了。
一個沒用的棄子，能有什么好下場呢？
她低下了頭，一臉的慚愧：“清姐兒，對不起……都是我傻……還以為他是老天爺派來救贖我的……”
傻到被人利用了，都還為人開脫。
只不過還是難受的無以復加！
“表姐不要氣餒，你自己就很好不需要誰來救贖，將來一定能夠遇到真心疼你愛你敬你的人的！”
易地而處，沐云清能理解鄭玉敏把趙光宗當成救命稻草的心態。
她太需要溫暖和認可！
黃氏也就恰恰看出了這一點才出手的，趙光宗也是拿捏到這一點才哄的她死心塌地的。
“表姐這幾日就暫時留在王府吧！”
看著鄭玉敏一點生機都沒有的樣子，沐云清可是不放心把她放回鄭府，“我讓人去到鄭府說一聲，你就好好地安心呆著這里，其他的什么都別想！”
鄭玉敏機械地點了點頭，可是隨后又猛地抬頭一臉驚恐：“清姐兒，我和趙……，我和他是陛下賜的婚……不能抗旨啊……”
沐云清皺了眉頭：還真是沒想到這茬了。
不過轉念又輕松地道：“表姐放心，這事兒交給我，我跟太子也是陛下賜婚呢，不照樣退了？做這事兒，我有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