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懷瑾倒是若無其事地整了整衣袍，面色鄭重地看著沐云清道：“趕緊做出來交給我！”
沐云清點了點頭。
看著李懷瑾即將走出門了，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哎，你還沒說昨夜誰跟誰要打起來了呢！”
這剛才一打岔給打到老遠去了，竟是把這茬給忘了。
“想知道快點起來，去你哥哥那邊救我！”
說完李懷瑾身形一閃就不見了人兒。
沐云清撇了撇嘴，他會怕沐云風？
才怪！
不過雖然這么想，但還是手腳麻利地起身快速地穿上了衣裳。
無他，她著實對在宮宴上干架的事兒有些好奇。
慕夏和青梧過來看著沐云清完全無狀的樣子甚是好奇：“小姐，您沒事了？”
沐云清點了點頭：“沒事了，我去哥哥那邊吃早膳！”
清風院
沐云風看著李懷瑾神清氣爽地過來，氣兒就不打一出來，重重地把茶碗放在了桌子上：“我拿你當兄弟，無比信任你，你這么做是不是有點過分？
你把清兒當什么了？有多少雙眼睛盯著你盯著沐王府又不是不知道？
清兒之前被多少人詆毀，你也不是不知道……”
“抱歉，我以后會注意！”
李懷瑾沒有任何分辯，直接承認了錯誤。
到底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沐云風一時也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但隨后又看著李懷瑾眉宇間的那種滿足很是狐疑，忍不住再次開口：“你……你沒對清兒做……”
“哥哥你想多了，昨晚他喝醉了廢話太多我給了他一針，他一覺睡到天亮，什么也做不了！”
沐云清一進清風院就聽到沐云風來了這么一句，嘴角抽了抽。
“那就好！”
聞言沐云風放心了，不過隨后看到沐云清進來，又沉下了臉，“你一個姑娘家都不知道避諱些！
被人占了便宜還不自知！”
在李懷瑾和沐云清之前，沐云風毫不猶豫地選擇沐云清。
這一點毋庸置疑。
也讓沐云清心里暖融融的，陪著笑臉走了過去：“妹妹下次不敢了！請哥哥恕罪，那個能吃飯了嗎？我還餓著呢！”
沐云風：……
這兩個人難怪能看對眼，這明顯敷衍的做派簡直一模一樣。
不過聽到沐云清說餓，他還是趕緊吩咐人擺早膳了……
一刻鐘后，沐云清就放下了筷子，看向了李懷瑾迫不及待地道：“快說吧！”
沐云風一頭霧水納悶道：“說什么？”
李懷瑾寵溺地看了沐云清一眼，放下了筷子開口道：“裴元朗和張國舅！”
沐云清：……
這剛大婚，太子妃和側妃的娘家可就干了起來了？
這入戲也太快了！
“你們在說什么呢？”
沐云風著急了。
“昨晚宮宴上裴元朗和張國舅差點打起來！”
沐云清解釋了一句后，便又轉向了李懷瑾，“爭寵這就開始了？”
說起來也奇怪了，裴瑩和張華馨還沒開始，這后援團就斗上了。
沐云風也好奇地看向了李懷瑾，一臉不可思議地道：“不會吧？就這么明目張膽嗎？”
以往像這種后宮后院爭風吃醋的一般也都是在私下里放陰招的，明面上還是你好我好大家好。
李懷瑾喝了一口茶，看向了門外及膝的積雪幽幽地開口：“不是爭寵，而是甩鍋！昨日突降罕見大雪。
迎親場面一度尷尬，拜堂的時候還出現了棚子被積雪壓塌的事情。
朝臣們都認為這是不詳的征兆。
宮宴上有人提起這事兒，裴家認為是張家的問題說張華馨名聲囂張跋扈名聲太差，張家認為是裴家不積善行德導致上天動怒，二人言語不和就吵了起來，掀翻了酒桌……”
沐云風和沐云清聽的面面相覷：還能這樣？
“當著陛下的面他們就敢這么放肆？”
“父皇在大哥和太子妃拜堂后就離開了！”
聞言沐云清了然。
也是，這里的人都迷信的很，永嘉帝也不例外。
不然也不至于那么相信了因的話了。
“太子呢？也沒勸勸？”沐云風更是好奇了。
自己的大好日子，讓大舅子和岳父給攪合了，丟的可是李玄成的人。
“沒勸住！”李懷瑾嘴角幾不可聞的笑意，讓沐云清有一種猜測，但她也沒說。
“這一場雪來的確實意外了些！”
之后沐云風又幽幽地補了一句，“作惡的人老天爺都看不過去了！”
盡管他也不樂意沐云清嫁給李玄成，但是當初因為他，沐云清遭受了多少非議，這筆帳他可是還沒忘了。
沒趁機打著落井下石的主意，那是他身體不便！
————
若是往年，京城這場罕見的大雪勢必會壓塌不少破舊的房屋，甚至因此而喪生的人都不在少數。
可偏偏就在幾天前，沐云清拿出了五千兩的診金用來給京城內的破舊房屋加固。
雖說剛加固好，但一場大雪過后，偌大一個京城竟是沒有一個人因此受傷。
這些人對沐云清充滿了感謝。
同時也更讓人相信這一場大雪是老天爺不滿意李玄成的婚事的行為！
一場聲勢浩大的大婚讓本該成為世人艷羨的李玄成和裴瑩，也成了京城人不敢多涉及的話題，生怕一提老天爺就會想起來降罪似的。
與此同時沐云清的聲望則是比起以往任何時候都要高。
這讓裴家和張家的人聽到了氣的要死，張皇后更是在怡和宮里連著甩了好幾個前朝的花瓶。
御書房
永嘉帝坐在龍椅上緊鎖著眉頭，面前堆著一摞奏折，他卻是無心批閱。
在他嘆息了不知道多少遍后，福公公站不住，湊了過來：“陛下累了，就先歇息歇息吧？”
永嘉帝一動不動仿佛沒聽到，過了一陣子才冷不丁地開口：“福全，朕很后悔！”
福公公面上一驚，這話他不知道該怎么回。
伺候永嘉帝這么多年了，還是第一次聽永嘉帝說后悔的話。
他大概能猜到永嘉帝后悔什么，只是以他的身份不能說什么。
永嘉帝也沒指望他回答，過了會自言自語道：“若是當初朕沒有同意丫頭的請求，會不會是另外一種景象？”
本指望太子大婚，意味著儲君安定下來了，能給大雍百姓一股強心劑。
沒想到居然成了這個局面。
雖然沒人在表面上說什么。
但是私下里怎么想怎么說，他都能想到。
“陛下別想了，不過是天降甘霖，往好處想，明年開春百姓們可是不用擔心干旱了！”
昨日的場景，福公公跟著永嘉帝全程看在了眼里。
說實話，他也替永嘉帝難過，又尷尬。
所以現在的他特別理解永嘉帝的心思，但事情發生就是發生了，現在想什么都改變不了了。
“你說朕現在彌補可還來得及？”
永嘉帝冷不丁的話，把福公公下了一跳。